童年诡事/鬼尸婆婆 [精校出版] (笙鹤)

　　看来这两个矮冬瓜就是鬼差了，他们牵着小鬼朝老槐树下走来，这时，我听见那个拿着铁锹的鬼差说：“好香啊，是蒿子粑粑的味道，那个这么有心，知道孝敬我鬼爷啊……”
　　拉着铁链的鬼差就说：“是啊好香啊，是美酒的味道，那个这么有心，知道孝敬我鬼老爷啊……”
　　接着，那手拿铁枪的鬼差就走到蒿子粑粑旁边揭开黄纸说：“瞧，放了黄表纸的，说明的确是给我们吃的。”
　　又提鼻子一闻：“嗯……好香啊……”
　　牵着铁链的鬼差就说：“还有好酒呢，就着粑粑喝酒，不是更好啊。”
　　说完就捧起了坛子，朝坛口里一看，就说：“咦……这人还真有心啊，坛子里放了两个鸡蛋呢。”
　　说着就伸手要拿坛子里的鸡蛋，可是费了好大劲，手伸进去了一点，可鸡蛋却拿不出来，因为手和鸡蛋一起就大过坛口了。
　　鬼差叹气说：“这可不行啊，鸡蛋拿不出来啊。”
　　拿铁枪的鬼差就说：“倒出来不就可以了？”
　　铁链鬼差就说：“你糊涂啊，倒的话，不就把这一坛子酒也给倒出来了？”
　　铁枪鬼说：“这到也是，这也没酒杯酒盏什么的，鸡蛋不好拿出来啊……对了，我看这样吧，咱两把酒先喝光了，然后就可以把鸡蛋倒出来了啊。这样既不浪费酒，也可以吃到鸡蛋呢，先就着粑粑把酒喝了吧，怎么样？”
　　铁链鬼就说：“还是你想的周到啊，好吧，咱两你一口我一口的喝，来……”
　　说完，铁链鬼把手上的铁链放在地上，铁枪鬼将铁枪往铁链上一插，铁链就套在铁枪上面了，然后对后面那些鬼魂们说：“你们都老实点啊，谁要是动一下，铁链就会响，铁链一响，铁枪就直接插过去，打的你魂飞魄散……”
　　那些鬼魂一个个不敢讲话，站在那看着两个鬼差，就这样，两个鬼差你一口我一口，喝起酒来，喝了好久，两个鬼差就伶仃大醉，铁枪鬼差将坛子晃了几下，坛子里的鸡蛋咚咚咚的响，他醉眼惺忪笑了一下说：“哎哟，鸡蛋还在里面呢，我给拿出来……”
　　把坛子卡过来，刚卡过来，鸡蛋就逐个掉在了地上，‘卡’碎了，铁枪鬼看了看说：“哎呀，疏忽了，没接住……”
　　刚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打起呼噜来了，铁链鬼差见铁枪鬼差睡着了就说：“真……没酒量……恩……鸡蛋呢……哎呀，可惜了了啊。”
　　说完拿手指在碎鸡蛋上蘸了一下，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打了个嗝，也一头栽倒在铁枪鬼差的身上，两个鬼差就这样打着呼噜睡着了……
　　见鬼差睡着了，老树仙就走了出来，拿脚在鬼差身上踢了一下，那铁链鬼被踢倒在地上躺着，一点知觉都没有。
　　老树仙抬头喊我说：“小子，下来吧，有事做了……”
　　我直接就爬下了树，走到老树仙旁边，靠着老树仙看两个鬼差，这回可是看清楚了，两个鬼差长相奇特，青面獠牙的，头发还是黄的，虽说面相可怕，不过因为他们个头很矮，所以显得不是很可怕，倒是有几分可爱。
　　老树仙走到铁枪鬼身边，伸出手在铁枪鬼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卷轴，打开小卷轴看了一会，就朝那些被铁链拴住的鬼魂走去，转了一圈，然后站到插在地上的铁枪前看了一下，就拉着我说：“来……尿憋了吗？”
　　我很诧异：“尿？有点吧。”
　　老树仙就说：“那就好，朝铁枪上撒尿。”
　　“啊”我很莫名的问：“撒尿干嘛啊？”
　　老树仙说：“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来吧。”
　　好吧，我就按着老树仙说的，脱了裤子就朝铁枪上撒起来，热乎乎的尿把铁枪浇了个遍，尿完后老树仙就拿着卷轴，挤眼看了一下，然后冲着鬼魂群里大叫一声：“我说刘朝升……是哪一位，快点站出来，不要怕铁枪……”
　　老树仙重复喊了三遍，就听铁链响了一下，我以为铁枪会拔地而起打进鬼群呢，不过，铁枪没反应。看来是我的尿起了作用了。
　　从鬼群里有个鬼举起了手，老树仙就走过去，不知道做了什么，就把那个鬼魂给拉了出来，拉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来岁，一脸憨厚，一语不发，但脸色苍白，眼神无力。
　　老树仙看着他说：“你叫刘朝升啊？”
　　那鬼魂点了点头，老树仙接着说：“你是丁丑年，甲辰月、庚午日、乙酉时去世。你不该死啊，你上有高堂老母，下有怀中儿女，却因为做生意回家途中路上遇一乞丐，慷慨大方施救于他，却反被奸人乞丐下毒所害，死于非命啊。这样吧，看你行善积德，是个好人，今天就算你走运，我放了你，你赶紧回去，趁那乞丐还没将你尸体肢解，立刻回自己的肉身，醒来后朝那乞丐头顶上重重拍三下，然后大声怒斥道‘送你爷爷回家’就可以了，那乞丐立刻会得到惩罚，轻则痴呆，重则瘫痪，这也是他应得的。回去吧。”
　　说完，老树仙朝那鬼魂挥了下手，只见鬼魂跪在地上给老树仙磕了三下头，转个身就消失了。
　　鬼魂刘朝升走了，他怎么回自己的身体就不知道了，但我祝愿好人长命。
　　老树仙拉着我的手，带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手指前面一棵刚抽新枝的柳树对我说：“去那柳树上折三根枝条下来。”
　　按着老树仙的意思，我爬到柳树上，折下三根柳枝，有一米多长，拿给了老树仙，老树仙拿好柳枝对我说：“你躲到树后面去看，不叫你不要出来，明白吗？”
　　我点头答应，老树仙就说：“去吧，来场好戏给你瞧瞧，别眨眼。”
　　我兴奋的跑到树后，微微伸出头看，只见老树仙把卷轴重新放回了鬼差的怀里，然后伸个懒腰，从地上突然长出许多杂草，就像铺了一张床一样，老树仙眼睛闭了闭，就躺在草上睡大觉了，还打起呼噜，这呼噜声都超过那两个鬼差的声响了。
　　我心想，怎么睡觉了啊？这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我想问问老树仙为什么睡觉，但想想老树仙说过，不叫我不准出去的，就只好蹲伏在树后看着。
　　这一等可是等了很久，就在我等的焦急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黑影，当黑影跑近了一看，原来是黑娃来了，我小声的喊着：“黑娃……黑娃……”
　　不知道黑娃现在来凑什么热闹，黑娃从鬼群中悠闲的跑来，看见我在树后，就立刻跑过来舔了我几下，然后突然跑到那两个鬼差身边，我极力的喊住黑娃，要它回来，可黑娃不听。
　　它用鼻子在鬼差鼻子上嗅了嗅，然后伸嘴舔了一下鼻子，口水都洒的鬼差满脸。我生怕黑娃惊动了鬼差会被抓，就大声喊道：“黑娃，快回来……”黑娃头一回看着我，只见后那两个鬼差立刻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以为鬼差会对黑娃怎么样呢，没想到鬼差只是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黑娃，说道：“小狗，快回家去，别耽误我们办事……”
　　黑娃看了看他们，就转身朝我这跑来了，我一把抱住它，就和它一起看鬼差接下来做什么了。
　　那铁枪鬼拔起插在地上的铁枪说：“疏忽了，都喝醉了，天就快要亮了，我们赶快走吧……”
　　铁链鬼拿着铁链说：“先点一下数目。”
　　铁枪鬼就打开卷轴，从第一个鬼开始，一个个的数，还拿着卷轴对照，突然，只听铁枪鬼差大声说：“刘朝升，你在哪……”
　　喊了好几遍，都没回应，铁链鬼就说：“刘朝升哪里去了？”
　　铁枪鬼就说：“不知道啊？是谁这么缺德啊？”
　　说着就一眼瞧着睡在草丛上的老树仙，铁枪鬼指着老树仙对铁链鬼说：“一定是他把刘朝升藏起来了。”
　　铁链鬼说：“鬼妖不同路，居然敢藏鬼，把他叫醒。”
　　铁链鬼走到老树仙身边，拿手推了推老树仙说：“老头儿，醒醒……”
　　喊了几遍，老树仙才慢慢的坐起身来看着鬼差说：“什么事啊？”
　　铁枪鬼差就说：“你把刘朝升藏起来了吗？”
　　老树仙就说：“没有啊……”
　　铁枪鬼可爱的抓抓脑袋说：“那奇怪了，你没藏，是谁藏的啊？”
　　老树仙就说：“我真没把他藏起来啊……”
　　铁枪鬼无奈的看着铁链鬼说：“老头儿说没藏……”
　　铁链鬼就说：“别跟他啰嗦了，他没藏，就被他放走了。”
　　铁枪鬼很诧异：“好啊……你放走了……”
　　说完，铁链鬼就大声怒斥道：“老头儿，快给我把鬼魂交出来，不要妨碍我们的办公，要不我们不客气了。”
　　老树仙很流氓的摇摇头说：“没有……”
　　铁链鬼生气的说：“嘿……耍赖是吧，你要不告诉我们鬼魂在哪，我就不客气了。铁枪，给他点颜色看看。”
　　那铁枪鬼眨巴了一下眼说：“你说我啊……”
　　铁链鬼：“你犯什么傻啊，快，抓住他。”
　　铁枪鬼举起铁枪就来打老树仙，不过老树仙躲的快，没打着，铁链鬼见状生气的说：“好啊，我来。”
　　说着，朝老树仙跑来，骤然间，铁链鬼的嘴巴变的奇大无比，可以活活把老树仙给吞了，但就在这紧要关头，老树仙举起柳枝，就朝嘴巴张的老大的铁链鬼抽去，‘啪……’的一声，铁链鬼大叫一声：“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