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问当地警察,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被疏散了?
一名警察说有几家敲了没人。
“哪几家?”
“一单元302室、101室,二单元702室,还有三单元401室。”
高毅仔细看看,这几家都拉着窗帘。他想了想说:“一单元101室。”
“为什么?”徐科诚问。
“孟蝶头颅中的第二组数字:010101。”
徐科诚听后,大掌一拍,说就是这间,把大家吓了一跳。
猛虎队队员来到101室门口,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大门。面对他们的是如此熟悉的一景。房屋正中的椅子上捆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纸袋。那人的双腿间有尿迹,看来那人已经被绑了很长时间了。
“先不要轻举乱动。”徐科诚领教过了。
他推开前面的队员,打算这次自己亲自动手。他走进了客厅,就当他的脚踩上地毯的时候,身边忽然发出“哔啵”一声。“妈的。”徐科诚侧头一看,看见右边墙上正挂着的那幅写着泰文的油画,画框后发出“滴滴”的计时声响。
金鸡独立的徐科诚挥挥手,另一名猛虎队员轻巧入室,沿着地毯边可以看清的地面来到画框背后,侧身一看,露出不解的表情。画框没有挂正,后面也没有炸弹,只有引线。而引线被埋入水泥墙中。
忽然,沙发边的茶几上又发出“哔啵”一声。那是一个计时器,上面的时间正在倒数。索魂者留下了三分钟。
“妈的,又耍我!”徐科诚真想砸了那计时器,可是他不敢动。万一引爆了炸弹怎么办?
炸弹就在这个屋内?但是在哪里?警员们不可能砸破了水泥墙顺着引线找。
索魂者这次留下了三分钟。
椅子上的人忽然动了动。陆冰月还活着。可是没有人敢贸然走上地毯去救她。
“镜子。”吕鸿忽然意识到。索魂者将暗示藏于油画,又将油画很有心计地反射在照片中的镜中。炸弹很可能就在镜框之后。
但是,要到达镜框,必须踏过地毯。
一名猛虎队员取出一根绳索,轻轻一抛,吊在客厅内天花板上的吊灯上,背好工具,身体很轻盈地一跃,再一荡,荡到镜框边的墙面上,像一只壁虎紧紧地贴在那里。他往镜框后一看,然后朝高毅吕鸿这边点了点头。
就在三分钟最后一秒结束之前,那名队员解除了炸弹。“这个炸弹的设置很简单。”队员后来说。
其他队员将地毯仔细搜索之后,徐科诚才结束了金鸡独立。他气愤至极,索魂者让他在下属面前丢尽了面子。
吕鸿走近被捆在椅子上的人,但她不敢贸然去揭头罩,担心又是一个陷阱。她小声说:“陆冰月,是你吗?”
头罩不动。
吕鸿又喊了一遍。这次,头罩轻轻点了点。
“能点头,就说明头罩下没有炸弹引线。”徐科诚的声音在吕鸿耳边响起。
“能确定?”经过上两次的变故,吕鸿不敢相信徐科诚的判断。不过,她听见高毅在一边说:“老徐的话,没错。”
吕鸿不敢擅自揭开,而是用剪刀剪下了头罩,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嘴里塞着抹布。此人正是陆冰月。
高毅接到一个电话,是技术科老罗从局里打来的,他说:“科长,说件事,你可能不相信。”
“快说。”高毅命令。
老罗一听这口气,就不敢再啰唆,直接说:“就在刚才,那个从孟蝶头部中拿出的显示器,活了。”
“什么?”
“显示器先是停在数字20119999上不动,然后忽然一跳,从20119999变成115959,而且还在不断变化。”
“如何变化?”
“倒计时。也就是说,无论索魂者计划了要发生什么,我们只剩下12个小时。”
15
陆冰月获救,吕鸿对索魂者的目的更加迷惑。如果索魂者蓄意要杀死她和陆冰月,索魂者完全可以在徐科诚的脚踏上地毯的一刻引爆炸弹。那样,岂不更简单?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高毅也心存疑惑。从孟蝶头颅内拿出的计时器已经停止了走动,现在数字忽然变动,这是为什么?
“我们像耗子一样被索魂者耍着玩。”高毅和吕鸿异口同声。
陆冰月因为严重脱水,一被获救就晕了过去。吕鸿一直陪着她。
高毅仔细检查着这个房间。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那幅油画上。猛虎队员在检查油画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油画没有挂正。
为什么没有挂正?是因为在安装引线的时候遗留下的疏忽吗?
高毅走到油画边,先看看油画,再转身巡视房间。他把油画摆正后,又回头巡视房间,然后豁然开朗。因为,如果把油画摆正的话,那条河流的右上角,也就是帮助他们识别河流名称的部分就无法被照入对面的镜框中。
随即,他看见油画背面蒙着一张纸,翘起了一个小角。一般的油画加框背面是不需要再蒙一张纸的。高毅轻轻扯起那翘起的一角,慢慢撕开,露出另一幅画来。
难道,这是索魂者留下的又一条暗示。
画面上很空旷,只有一栋楼。
这时候,他听到陆冰月醒了,正虚弱地和吕鸿说话。他听见陆冰月说,她此时正在西双版纳进行一项调查。这个房间是她在当地租用的。当时她听见有人按门铃,才开门,就被一股气味迷昏。等她醒来,她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了。
“你看见绑架你的人了吗?”高毅听见吕鸿问。
“看见了,有两个人。”
高毅一听,快步来到陆冰月身边。
陆冰月看了他一眼,心想肯定也是一个警察,就继续说:“一个总是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另一个,是个驼背。他没戴任何头罩。”
“没戴?那么那个人长什么样?”吕鸿追问。
“他就是不戴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陆冰月有气无力地说。
“为什么?”
“因为他的脸早已不是人类的脸,而是魔鬼的脸,没有眉毛,没有鼻孔,没有嘴唇。”
陆冰月的话让吕鸿想起了一个人,磨山会馆的看门人。当年,当她和马宇弈潜入会馆的时候,正是有一个驼背的看门人出现过,并且告诉她“二姨太”的诅咒。后来,会馆发生火灾,说不定,这个看门人就是在这场火灾中被烧伤的。而且,说不定,还是他放的火。
“你被绑在这里多久了?”吕鸿正想着,听见高毅问陆冰月。
“三天三夜。”陆冰月回答。
“你在西双版纳调查什么?”高毅又问。
陆冰月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力的微笑:“八百媳妇国。”
“你还在调查这个?”吕鸿惊问。
陆冰月点点头:“上次李家坡古墓之后,‘八百媳妇国’就像一个幽灵,永远缠上了我。这是一段联系中国和泰国的特殊历史。我想查个清楚。”
“我何尝不也这样。”这话,吕鸿没有说出来。李家坡侏儒案不也正是一个幽灵,缠绕着自己吗?吕鸿微微叹了口气,问:“有发现吗?”
吕鸿的叹气轻得如同溶入白云中的一颗水蒸气。她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可高毅却听见了。李家坡侏儒案之所以会在吕鸿的心里留下难以愈合的巨大疤痕,那是因为一个人马宇弈。吕鸿一直愧疚地认为,是自己的好奇导致了马宇弈的死亡。吕鸿是个个性刚硬的人,越是性格如铁,就越不愿意把内心深处的脆弱敞开。从案发到现在,高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吕鸿好好聊聊。在赶来西双版纳的飞机上,他们倒是曾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是周围坐满了猛虎队员,加上吕鸿总是把眼睛看向窗外,一个人想心事的样子,从飞机起飞到降落,高毅都没能开口。
陆冰月向沙发上扬扬下巴,吕鸿看见沙发上堆起了一摞文件构成的小山,根本找不到地方坐下,遂想起以前马宇弈曾经赞美陆冰月乱成一锅粥的公寓“那么整齐”。又想起马宇弈,吕鸿心酸地苦笑了一下。
“收获颇丰。”陆冰月说,“‘八百媳妇国’在历史上虽有记载,但在很多地方还是空白。等我把这些资料好好整理整理,一定能填补其中的一些。”
“绑架你的这两人,说话有什么特征吗?”高毅问。
陆冰月说:“没有。被烧伤那个的声音是哑的,可能嗓子在大火中被熏坏了。另一个,接到过一个电话,他说的是泰语。”
“你能听懂吗?”高毅问。
陆冰月摇了摇头。
救护车将陆冰月接走了。当地警方派出警力,全程保护。
高毅把吕鸿带到那幅油画边,反转过来,露出背面的画。
“这幅画像写生画。”吕鸿说。画面的大楼是用黑色碳素笔随便描画的,大线条,很粗糙。画面中楼体大约有十五层,楼顶最前面写了一个英文字母“B”,后面跟着半个未写完的字母,像括号“(”。
“也许是字母‘O’,也许是小写字母‘a’。还没写完。”高毅说。
“怎么会没写完呢?”吕鸿问。
“大概时间来不及了。你看,这一个半字母的位置是在大厦楼体的前端,后面还留有空白,说明还有字母未被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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