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世上通灵师有很多,可是天生阴阳眼的我却只见过你一个。你不仅可以看穿阴阳两界,无论厉鬼还是恶鬼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你可以看穿各种尸气和煞气。只要你肯下工夫,就一定能找得到!”慕婉儿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
刘雨生斜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老鬼心里惦记着害死它的那只饿死鬼,你在一旁上蹿下跳的又是为了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儿?我要是去帮它,你的事情可就要耽误了,你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慕婉儿一脸不屑的说,“大家都是枉死鬼,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你别把我看的这么坏,我也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一个身上沾满了血煞的血鬼,竟然满口的仁义起来,刘雨生被搞的哭笑不得。他看着老鬼飘荡的脑袋郑重的说:“老鬼,你到底答应它什么了?它竟然愿意这么帮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血鬼血煞藏身,不是好相与的,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轻重,你放心吧,”老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那么,你现在愿意帮我了吗?”
刘雨生考虑了一下,仍然有些犹豫的说:“我虽然有阴阳眼,但是也得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的东西我才能看得到。你的尸骨,几十年下来,就算没有被火化,想必也腐朽不堪尸煞全散了,而且你也没有个具体的地点,叫我怎么找啊?”
老鬼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在努力维持着,它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笑着说:“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地点,但是却记得一些环境的细节,有了这些情报,有一个人一定能查得出来具体的地址。”
刘雨生和慕婉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马大庆?”
老鬼悠然自得的点了点头,差点一脑袋撞到吊灯上。不错,以前的许大鹏,现在的马大庆,刘雨生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才有这样的人脉和手段,仅仅凭着几十年前的模糊记忆,就能找到相应的地址。许大鹏生前在T市打下的基础极为雄厚,不管黑白两道都有很大的能量,相信这点小事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刘雨生想了想说:“没错,只要你能说出几个特征来,我舅舅一定能有办法找到具体的地点。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不行,找他不是最要紧的事,”老鬼苦笑着说,“当务之急是应付即将出世勾魂的阴差,最多再过几个时辰鬼门关就会大开,你要是现在还不做好准备,只怕到时候我就要被拘走了。”
刘雨生闻言顿时打了个跌,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他站稳了抱怨道:“搞了半天还是要跟阴差放对,你早说啊!时间这么紧,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慕婉儿,附我的身,遁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包间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所有的灯泡全都炸裂了,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飞月楼的服务员和保安,可是他们冲进包间一看,只有满地狼藉,刘雨生早就不知去向了。
警察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喜欢见义勇为的人,民间自发组织的反扒大队有时还会招到警察的敌视。一则见义勇为的后果无法掌控,出了事被抱怨无能的总是警察,再则该警察做的事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了,那么还要警察干什么呢?但是在表面上,警察系统对见义勇为的人要表彰,对自发组织的反扒大队要支持,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到了。
刘雨生身为大通灵师,在阴阳界威势无双,无数的冤魂恶鬼提到他都会腿发颤,他是一个生人,干的却是阴差的活儿。这自然让视自己为恶鬼克星的阴差不爽,不过阴阳相隔,它们对于刘雨生不敢不敬,所以两个阴差来到刘雨生家里的时候,对他很尊敬,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阴差长的很奇怪,并不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的模样。它们身高不过一米二,圆滚滚的脑袋和圆滚滚的身材,头上长了四只死鱼眼,有三只手分别拿着刑具和勾魂簿;两只脚像放大了的鸭掌,肚子像一个鼓起来的大瓮,阳寿尽了的亡魂就被它们装在肚子里。
刘雨生客气的把两个阴差让到客厅里,这是马大庆送给他的房子,一百多平米很是宽敞。一人二鬼分宾主坐下,刘雨生奉上灵茶,恭敬的问:“二位阴差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一个阴差细声细气的说:“通灵师,我们两个小差是来捉拿一个阳寿尽了的亡魂,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阻挠,如果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二位办的是地府的差事,我怎么敢阻挠?不过你们要抓的鬼现在不在我这里啊。”刘雨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另一个阴差伸出一只手,亮出手上的一块牌子,牌子上隐隐发出蓝光。它冷笑了一声说:“通灵师,何必为难我们两个小鬼?它就在这里,既然你不合作,我们可要硬来了。”
这个阴差说完之后,三只手一起平伸,手中形成了一个莫名的漩涡,漩涡开始发出只针对亡灵的莫大的吸力。另外一个阴差拿出手中的勾魂簿,站到一旁念道:“赵军,卒于……”
这个阴差手中的法器有莫大威力,只要被他们念出勾魂簿上的话,无论你是多么厉害的恶鬼,都难逃被拘押的下场。眼看它就要念出老鬼的信息,刘雨生急忙大声喊道:“二位阴差且慢!我有话说!”
怎么越写越没有恐怖的意思了呢?嗯,要反省,下面要开始玩惊悚……
第十一章喝酒
刘雨生一声大吼,手拿勾魂簿的阴差稍微犹豫了一下。刘雨生趁机伸手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瓮来,他举起瓮无奈的说:“二位阴差,赵军的魂魄在这里,还请别出动法器坏了它的阴气。”
“哼,通灵师,你不是说它不在这里吗?这是怎么回事?拘押魂魄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你这般阻挠,安的什么心?”一个阴差冷笑着说。
刘雨生神情沮丧的把瓮口揭开,无精打采的说:“不是我要阻挠二位办差,只是老鬼跟我有些交情,一时起了私心而已。说到底是我太不自量力,二位别见怪,还请不要为难老鬼的魂魄。”
瓮口闪烁了一阵蓝莹莹的光,老鬼那颗孤零零的头从中飘了出来,它一出来就对刘雨生抱怨道:“你小子办事太不靠谱了,就把我往瓮里一藏就想躲过阴差大人的勾魂簿?是你太天真还是太无知?”
刘雨生自知做错了事,他也不还嘴,低着头任由老鬼埋怨,两个阴差冷眼旁观了一阵,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条锁链来往老鬼头上一套,阴森森的说:“行了,时辰已到,赵军,上路吧!”
老鬼本是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半空中飘荡,可是被这锁链套上之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长了出来。先是脖子,然后胸膛、胳膊、大腿、小腿和脚丫子,就像神奇的魔术一样,只是长出来的身体全是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可怖。那锁链待老鬼的身体长全了,自动在它身上缠了个结实,凭空多出一个链子头来落到了阴差的手中。
阴差的手一抖,老鬼不由自主的就往它身边飘了过去。两个阴差押着老鬼,转身就要飘走,刘雨生忍不住问道:“敢问二位阴差,老鬼去了地府,究竟下场如何,还有投胎的希望吗?”
虽然刘雨生想阻挠阴差勾魂,做的事不太地道,但他毕竟是威名赫赫的大通灵师,两个阴差也不想太过得罪。其中一个阴差看了看勾魂簿,冷冷的说:“赵军把自己的身子吃光而死,可算是个饿死鬼,其间又曾害死过生人性命,按理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至于投胎,受刑几百年之后若是还没有魂飞魄散,大约能投个畜生胎吧。”
听到老鬼的下场这么惨,刘雨生脸都白了,他长叹一声,对着两个阴差一躬到底,有些伤感的说:“二位阴差大人,我知道地府律例森严,你们都是受人差遣做不得主。我也不敢为老鬼求情,它罪孽深重落的什么下场都是应该的,不过多年的朋友从此相隔两界再也不得见面,想来就令人伤感。我想恳请二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给老鬼送一杯壮行酒,二位能通融一下吗?”
“哪里有什么时间给你们叙旧?每年鬼门关开门时间有限,我们这帮阴差忙的焦头烂额,还有许多亡魂不曾捉拿到案,通灵师,不是我们不愿意通融,实在是没有时间啊。”一个阴差不情愿的说。
刘雨生从旁边拿出一个纸箱子,神情恭敬的说:“二位的难处我也知道,这里有些冥钱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们一定要收下。”
他把纸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子黄纸做成的元宝,黄橙橙的十分好看。这冥钱在地府是硬通货,俩阴差看的眼都直了。它们做阴差许多年,生前的亲人早已死绝,后人又不曾惦记着烧纸钱给它们,每年出来勾魂的时候,遍地的香火纸钱,可是没有人烧给它们也是白搭。如今刘雨生拿出这么一大箱子冥钱来,可算是挠到了它们的痒痒处。
不等俩阴差反应过来,刘雨生拿起打火机就把所有的冥钱给点着了,他口中念念有辞的说:“阴阳相隔,阴差办事生人退避!冥钱自有定数,去!”
随着冥钱全都烧成了灰烬,两个阴差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看来是已经收到了刘雨生烧的纸钱。刘雨生趁机殷勤的说:“二位放心吧,只是喝一杯壮行酒,绝对不会耽误很久,还请稍带片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