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然神情惨然,刘雨生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无言以对。刘雨生离开曦然,走到对面的吴穷身边,指着他说:“这个人命运多舛,悲惨的身世和境遇使得他的血液里充满了暴戾和血腥。他在虐杀仇人的时候得到了无比的快感,为了这种变态的幸福感,他一共虐杀了十七个处女。他把这些女子的皮活活剥下来,并把她们的肉做成肉干。终日以此为食。不过就算如此,他依然得不到真正的快乐,他的母亲和妹妹临死前凄惨的模样总是萦绕在他眼前,那是他一生的遗憾。”
“呕……”安尘听到刘雨生的话。忍不住干呕起来。难怪吴穷丢下的肉干味道奇特,他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肉,照刘雨生的说法。那些岂不全都是人肉?
“这个人,”刘雨生指着不停干呕的安尘说。“他坚忍不拔百折不挠,对他唯一的哥哥有情有义。他哥哥莫名死亡。为了让他哥哥在黄泉路上不寂寞,他杀死了几百个人来给他的哥哥陪葬。嗯,这个人杀人的理由很正当,不过他曾经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表面上漠视一切,其实对那个朋友的愧疚从来不曾消失。”
刘雨生把曦然、吴穷和安尘挨个说了一遍,然后围着白玉宝塔转了个圈,对着塔尖说:“这三个人都是有大罪孽在身的恶人,他们的业力因果纠缠不休,跳到三途河中都洗不清,他们是身在迷途的羔羊。但同时他们心中皆有愧疚,这样的三个人,岂不正是接掌神庙得到你传承的最佳人选?”
宝塔依旧纹丝不动,不过塔身泛起白莹莹的光晕,光晕一圈又一圈的扩散开来,不停的在曦然、安尘和吴穷身上扫过。刘雨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通灵界人才凋零,就连能闯过幽冥路的人都没有几个。你等了近千年,可曾发觉来寻找你传承的人越来越少?此山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鬼山,山中邪祟遍地,煞气弥漫,寻常人等进山必死无疑。我带他们来寻找你的传承,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要再等一千年。甚至于,你会永生永世在此沉沦不得解脱。怎么样,还舍不得出来见一面吗?”
白玉宝塔一阵摇晃,从塔尖上冒出一股白烟,凝结成一个老和尚的模样。老和尚单手合十道:“人无利不往,鸟无虫则不飞,大通灵师,你想要什么?”
刘雨生躬身对着老和尚的影子施了个礼,恭敬的说:“老法师睿智,我家中有人重病,需得借你一块佛骨舍利。用完必定归还,不会耽误你镇守幽冥,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阿弥陀佛,老衲的舍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借给大通灵师原也无妨。但此塔下镇压的无数妖魔日益凶戾,如果佛骨舍利少了一块,它们又趁机造反,那该当如何?”老和尚一脸慈悲的说。
“老法师,这尊宝塔经过你多年镇守,早已生出灵性,威力大至不可思议,几个邪魔算得了什么?而且我借了你的舍利,自然愿意为镇守妖魔出一份力。我可以贡献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埋在宝塔周围以策万全。不知道老法师意下如何?”刘雨生殷切的说。
老和尚愁眉苦脸的说:“大通灵师,不是老衲不通情理,实在是你的要求强人所难。不知你家中谁人病重?得的是什么病?老衲生前学过一些医术,或许能指点你一些治病救人的门道。”
刘雨生脸色一沉,冷冷的说:“老法师说来说去,不过是担心你的外功受到影响,到时候无法化虹飞去,罗汉果位无望。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却只惦记自己的功德,这算哪门子慈悲?”
“哈哈哈,”老和尚爽朗的笑道:“大通灵师,我看你命里劫煞、孤辰双格并存,此乃命犯天煞孤星之兆。有此大凶之兆,你家里当真还有亲人存活?”
“好胆!”刘雨生怒喝一声,随即冷笑道:“看来老法师是执意不肯与人方便了?也罢,既然你不肯借我佛骨舍利,我就替你把这些陷入苦海沉沦的罪人给彻底解脱了。”
他右手一抖,斩鬼刀已经出现在手中,寒光闪烁个不停,一股强烈的杀机爆发出来。老和尚的幻影如同波纹那样晃荡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说:“大通灵师要替天行道,只管动手就是。”
刘雨生眼神一凝,几步走到安尘身后,斩鬼刀扬起,“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他的头。安尘无头的尸身剧烈的颤抖、挣扎,脖子上的血喷出两米多高,洒的到处都是,恰恰溅了吴穷一头一脸。吴穷想不到刘雨生说动手就动手,一下子就砍了安尘的脑袋,他胸口激烈的起伏,口中呼呼直喘粗气,紧张到了极点。
一刀砍断安尘的脑袋之后,刘雨生不顾身上被溅了满身的血,他一手握紧斩鬼刀,一手扶起安尘的尸体,就像杀猪那样“咔嚓咔嚓”两下,安尘的无头尸身顿时整齐的分成了两片。斩鬼刀何其锋锐,将安尘连人带骨的砍断比快刀切大葱还要畅快。
第三十五章分尸
“啊!啊!啊……”
曲然然见到安尘被分尸这血腥无比的一幕,顿时大声尖叫起来,一直古井无波的幽珀眼里也罕见的露出一丝凝重。刘雨生如同一个冷血屠夫一样,把人当成畜生那样砍头分尸,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偏偏他脸上的表情还若无其事,可见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稀松平常。
地上被染红了好大一片,安尘的血不停地流淌,谁也没注意到这些血液正沿着一个神秘的轨迹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
刘雨生把安尘分成两片的尸体随手扔到白玉宝塔下面,冷冷的说:“老法师,这个人体魄强健心志坚毅,而且杀人最多。关键是他心中有着强烈的牵挂,本是接受你传承的最佳人选,可惜,可惜。”
老和尚高唱了一声佛号,低眉垂目默不作声,仿佛对刘雨生的所作所为全不在意。刘雨生冷笑一声,提着刀走向吴穷,吴穷奋力的挣扎,但根本挣不脱那根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墨线。他看着如同魔神一般的刘雨生,失魂落魄的摇着头说:“刘大叔,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听我说,那个跟你来的女鬼她……”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吴穷步了安尘的后尘。他这个“天大的秘密”,到死都没能说出口,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刘雨生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吴穷的头颅冲天而起,飞出去老远才掉到地上。不同于安尘的头那么坚硬而有弹性,他的头掉在地上。如同一个大西瓜,“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没有红白相间的脑浆和热血。吴穷的脑袋里全是黑漆漆的像污泥一样的东西。脑壳摔碎之后,这些黑泥一样的东西见风就化,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蓬脏兮兮的头发。吴穷失去了脑袋的尸体像一只被割破喉咙的鸡子那样,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他的脖子上没有像安尘那样喷出几米高的鲜血,只有粘稠的黑色污血缓缓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吴穷的身体早就被阴气腐蚀的成了一个空壳,刘雨生硬开了他的三光,才使得他能坚持到现在。如今一刀砍断了他的头,三光湮灭。整个人都要化成飞灰了。刘雨生冷血到极致,丝毫没有犹豫,提起斩鬼刀“咔嚓咔嚓咔嚓……”一通乱砍。
吴穷的尸体被分成了八块,腐烂的头颅算一块,两条胳膊,两条大腿,两条小腿还有一个无头无肢的人棍。刘雨生把这些脏了吧唧的散发出恶臭味的残尸堆到一起,抬头对老和尚说:“这个人生吃人肉,所以阴气腐蚀了他的生机。但他的怨念业力都很强大,虽然比不过之前的那个人,但接受你的传承也算绰绰有余,可惜。可惜。”
“阿弥陀佛!”老和尚的佛号更加响亮了,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疾苦,似乎正在为吴穷的死感到心痛。
刘雨生不做停留。迈开步子走到曦然跟前,狞笑道:“这是最后一个人选。如果他死了的话,你这尊宝塔恐怕就要找两个姑子来继承了。哈哈。神庙变成姑子庵,倒也算的一桩逸事。”
他指着曲然然和幽珀说:“你看,知道你十分固执,姑子的人选我都给你找好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天真烂漫不通世情,另一个饱经沧桑看破红尘,心机样貌都是上上之选。我把她们找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过了我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老法师你一定要考虑清楚,究竟是借一块舍利给我,还是永生永世在此沉沦不得解脱?亦或者,我把这两个女人留下来,将你的神庙变成姑子庵?”
“刘大叔,然然不想做姑子!然然不要出家!”曲然然带着哭腔说。
“闭嘴!”刘雨生冷冷的呵斥道。
曲然然惊恐的抿着嘴不敢说话了。她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血腥的场面,对刘雨生实在是怕到了极点。这样一个冷血的屠夫,非人的变态,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将是她永远的噩梦。刘雨生把手中的刀挥舞了一下,作势要像曦然脖子上砍去。
曦然失血过多,虚弱的奄奄一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吴穷和安尘死状那样惨,他也是心有戚戚然,尽管说句话都很困难,他还是用微弱的声音道:“刘雨生,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会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