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村子里还未见到有人走出家门,
走进村子的街道上,说是街道,只不过有着几个卖菜的老太太和妇女,提着个菜篮子守在村头,另外还有一家粮油铺,也是在村口第一家,其他的虽然也有开门的,但想必不走进去看看,根本不知道卖的是什么,因为这些店铺,压根就沒有个招牌,
还未等我走上前,但见几个卖菜的老太太竟齐刷刷地看向我,神色警惕,像是在看山贼似的,我干笑一声,道:“几位老婶子,不知你们这……”
“噌,噌,噌。”
我的话才说出一半,只见几个老太太应声摸出一把菜刀,我还在纳闷她们卖个菜怎么还带着菜刀,却已被其中一个老太太的大喊声惊得差点瘫坐在地,
她转身朝村子里大声叫道:“有人进村子來啦,有人进村子來啦。”
一时之间,其他的几个老太太以及妇女,皆扬起了菜刀横在胸前,表情十分僵硬地盯着我看,完全是一副防备的架势,我顿时懵了,这,这哪跟哪啊,怎么搞的像山贼进村了似的,,怎么看我都是一个人,有那么可怕吗,
但见四周的店铺掌柜的都“噌噌”提着家伙什跑出來,远处的一个卖肉的,竟一手提一把刀,一把是放血刀,一把是斩骨刀,那架势,活像是要跟我拼命,我心里微微发寒,渐渐有些退缩的打算,很快,我发觉刚刚想到的退路,已经不存在了,
四面八方,拿菜刀的拿菜刀,提着个铁锹的,有的甚至拿着一根烧红的火棍,一瞬间冲了过來将我团团围住,我双腿一软,心想这是进了土匪窝吧,这场面,这架势,就是想跑也难以如愿了,对付妖魔鬼怪还好说,根本不用客气,招呼一件法器就能上去拼命,但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纵然道法参天,恐怕也不能拿來对付一个普通百姓,
我很自觉地举起双手,颤声问道:“乡亲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我长得很像坏人吗,你们看我就一个人,而且是不远千里而來……我不是坏人,乡亲们……”
就差多少天前洗过澡沒交代,为了证明我对此地的村民沒有威胁性,其他全都说了个遍,但众村民的眼神依旧不善地死盯着,直盯得我浑身不自在,紧接着,靠前的几个村民缓步走上前,手中的家伙什也步步紧逼上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我大叫一声,但很快声音越來越低,几乎透不过气來,那锋利且带着腥味儿的菜刀微微临近我的脖颈,下面更有铁锹、火棍将我周身围了个遍,或许就差一点点,我就会在这个世界瞬间消失……
但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各式各样的家伙什在微微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感觉我已经迈出阳间一只脚……瞬间,那些家伙什又被他们收了回去,很多人还异常怪异地深深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有的还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很无聊,转身向村子里走了,
余下的,紧紧是几个面带微笑的青少年,他们像是留下來看稀奇的,另外还有临近的几家店铺,以及那几个提菜篮子的老太太,
“你……你是不是走过一条羊肠古道。”
先前那个喊人的老太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认真地问道,
我皱眉想了想,立刻笑道:“是的,我昨晚就是顺着一条古道走过來的,那,那古道有什么问題吗。”
卖菜的老太太脸色一变,激动地提着刀尖对着我的鼻子接着问道:“你是不是见到了一个送嫁的队伍,。”
“嗯。”我惊愕地环顾一周,难不成昨晚所遇到的丑陋恶鬼,这里的村民都见过不成,沒有过多考虑,我如实地回道:“是的,只不过这件事怎么老婶子也知道。”
“你,你,你就这么走出來了,。”
老太太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身子不由得渐渐后退,
“……是啊,我就这么走出來了,老婶子,我,我有点糊涂了,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一瞬间,所有人哄然“咦……”
唏嘘之后,所有人立刻彻底放松下來,老太太也一扭头不再理我,再次提着菜篮子卖菜了,店铺之中的掌柜更是不再看我,回头和一旁的伙子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倒是不时回头指了指我,
“小伙子真是命大啊……”
“不简单啊,黄泉道也能走出來,真是奇迹……”
“小伙子真是有福气,那样的……”
随之,周边的人一个个称赞起來,似乎我走了一趟古道,却成了他们口中的稀罕事,不过,昨晚确实遇到了状况,敢情这个状况并非偶然,还有,那个卖肉的人刚才说到什么“黄泉道”,我不解地问道:“老哥,你刚才说什么黄泉道,可是指的那条古道。”
卖肉的将刀具在砧板上一甩,轻叹一声道:“可不是咋地,原來啊,那条古道叫‘羊泉道’,但最近,小伙子你可是不知道,最近很多人死啊,都是那条道上跑出來的恶鬼给弄死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村民干脆就叫它黄泉道。”
我紧追着问:“很多恶鬼从那里跑出來。”
卖肉的并沒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題,而是指了指视线之内的所有人,道:“你看看他们,如果不是怕恶鬼跑出來害人,谁大白天的还揣着把刀啊,我们甘水村的民风早晚要被这群恶鬼给弄彪悍了。”
第三章阴阳眼
听完卖肉的诉苦,我不禁满腹疑惑,此地的山势气脉浑厚磅礴,一般的山精鬼怪不敢贸然出现才对,但事实却恰好相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恶鬼來到甘水村害人呢,
“这位小兄弟是外地來的吧,一会儿到我家去坐坐……”
卖肉的是个性格豪爽的中年汉子,说话时满脸的大胡子一颤一颤的,憨态可掬,
虽然甘水村出了这档子事,但此地村民依然热情好客,正赶上大胡子说此话,我也沒有推辞,随后便和大胡子回了家,其实,我更关心的是这些來路不明的恶鬼,何以猖狂到如此地步,竟然毫无顾忌地残害村民,
午饭是可口的饭菜,大胡子叫甘顺溜,四十來岁,孤家寡人一个,当我看到堂屋内供养的几位神牌后,不免问了问大胡子的家事,大胡子沒有说什么,一口闷酒灌下肚,立刻招呼我吃菜,
“几年前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婆娘贤惠能干,孩子也长得非常壮实,算算,如果还在世,恐怕得有十五六岁了吧,可惜了……”
大胡子说起老婆孩子时,眼睛里渐渐布满血丝,难以想象一个大块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下两滴眼泪,
“我甘顺溜发誓沒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为什么就对我如此不公,。”
大胡子说着,又闷头灌了一大口酒,他似乎有些醉了,也或许,他本來就想醉吧,
“要说那傻女人也真是傻,不会游泳下什么水啊,结果倒好,俩人一起走了……”
我静静地听着,大胡子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哭诉,原來几年前的一天,他的孩子因为玩水而被淹,当时他老婆眼看孩子撑不下去,就纵身跳了进去,最后,沒有最后了……
“不会游泳怎么不叫其他人下去救,为什么,,傻女人……呜呜呜~~~”
连续灌了几杯酒,准确的说,他们这种大杯子,足以称得上小碗了,少说三四斤酒下去,大胡子真的醉了,同时,他也放声地哭泣,我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并安慰道:“顺溜哥,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你不要太难过了,如果嫂子知道你这样伤心,可想她会多么难过,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我也想不难过,可是每晚一闭上眼就看到她们两个,告诉我……告诉我……水好冷,好冷……呜呜呜~~~”
大胡子哭起來,就像一个绝望且无助的可怜人,曾经,或许他祈求过,祈求他的老婆孩子能在另一边过得幸福,但思念之情却如毒药一般腐蚀着他的内心,让他时时刻刻想起,永远保留着沉重的伤疤,
冷不丁的,大胡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醉意朦胧地看着我,道:“初七兄弟,一见你就觉得非常亲切,所以也沒想那么多,有什么心里话全都交代了,一会儿……一会儿你进内屋,帮我……帮我……”
话还未说完,大胡子的鼾声已经如雷而下,我怔了怔,这家伙关键时刻竟沒说个完整,他让我进内屋帮他做什么呢,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站起身,我來到内屋门前,缓缓将门推开……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至,我下意识地掐出一道法诀,但很快,我惊愕地张大嘴巴,法诀也跟着缓缓松开,
窗帘掩盖着外面折射进來的光线,房间内一片昏暗,简单的一张木床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惊恐地看着我,此刻,他正缓慢地向墙角挪动,似乎对于我的出现,异常的警惕,
阴气,很明显是从小男孩的身上散发出來的,可是,可是他明明就是一个活人,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阴气呢,我忍不住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眼这个怪异的小男孩,他的脸色是纸白色,双眼黑溜溜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双眼无神,而且他身上的阳气极弱,阴气占据着他大半身子,按说这样的体质要么是修炼过什么特殊的法门导致,要么就是濒临死亡的人才会出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