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瓷罐完好无损地躺在大黑猫的尸体上,唐老觉得奇怪,但见东西沒有损坏,第二天找邻居说明了情况,也就相安无事了,但第二天夜里,怪事又发生了……
足有五六只猫叫声,在唐老的院子四周不断地传进來,期间伴随着狗吠声,整个一夜,唐老一大家子人都在恐慌中度过,
行内人哪里不知道,但凡是盗墓出來的玩意儿,万一沾染了点什么,那可是比长疮还严重,天一亮唐老就去找对方去了,结果竟又带回家一样东西,经过对方推脱才知道,原來瓷罐的罐口还有一件东西是一起出土的,和瓷罐好比是自然配套,正是唐老先前所说的玉圭,
瓷罐口的两端凹印,也就是玉圭放置在上面的痕迹,唐老将玉圭放回原位,原想此事就这么了解,哪知一天沒过又出事了……
第一个死的是唐老年过九旬的老父亲,按说这么大年纪去世也应该是沒什么可质疑的,人总有去世的一天,但老爷子死状不正常,唐老是在客厅发现老爷子尸体的,当时老爷子怀里抱着个瓷罐,可不就是几天前刚弄回來的清仿元黑花,非但如此,老爷子七窍流血,全身只剩下皮包骨,像是被什么吸干了全身血液一样,极为渗人,
因为东西來路不正,所以唐老心想就这么着吧,老爷子也活到头了,置办置办也就风光大葬了,
第二个死的是唐老的妹夫,唐老的妹妹去世早,就一个妹夫孤身一人,再加上就近老爷子去世,这不,就被唐老挽留在家住几日,一大家子在一块儿热闹热闹,哪知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死状和老爷子简直一模一样,也是怀抱着黑花瓷罐,七窍流血而亡,且,全身血液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似的,吓得唐老一家人都不敢进家,唐老的老伴儿和儿子儿媳直截了当地说,要么要这个家就把那鬼玩意扔掉,要么要那东西家毁了,
唐老,是个将古董看作生命的人,他谎称东西处理掉了,一方面将家里的大小都接回了家,另一方面,就着人寻找法师踅摸踅摸,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但人家法师还沒个准信儿,唐老这边就又出事了,第三个死的是唐老的老伴儿,唐老在说到这里时,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來,
我面色一紧,急道:“不可能,玉圭乃道门祭祀所用,同时也是道门至高法器,别说普通的邪祟,就是有些什么气候,在玉圭之下,也不敢肆意妄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会发生死人事件呢。”
唐老深深叹了一声,道:“人都死了……说这些都沒有用了,或许那是道门的法器,但却阻止不了邪魔害人,唉,我唐家就快要家破人亡啊……呜呜呜……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赶紧问道:“如今那瓷罐怎么处理的,还有那玉圭,你该不会……”
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万一东西被唐老一气之下毁掉,万一那玉圭正是我茅山镇山八宝之一,那我只有哭的份儿了,
唐老摇了摇头,道:“倒是请了一位命师,命师说那黑花瓷罐是某种封印所用,而非单纯的一件黑花瓷罐,当即在屋子里摆了什么阵,尔后让我把瓷罐埋在桃树下面压住,结果第二天桃树就莫名死了,命师一看二话沒说,钱也不要就跑了。”
说到这里,唐老紧紧盯着我看了半天,双眼再度陷入一片迷茫,接着补了一句:“那命师临走放下一句话,说我家是要大祸临头,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救,唉。”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若是那瓷罐里真封印着什么大來头的主儿,单凭桃树镇压有个屁用,
唐老着急地道:“我现在就剩下儿子和儿媳两个亲人,还有个孙子在外地当兵,若是孩子们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啊……”
这段话听得我如坐针毡,起身在屋子里來回度步,心里不断思考着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題,我可以肯定那玉圭不是主要原因,相反,我认为玉圭在某种程度有压制的效果,否则那黑花瓷罐上也不会有凹印,那问題很可能就出在黑花瓷罐里面了,到底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会致使唐老一家子出现如此怪异的死法,而且还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是一口沒有底的深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恶性循环,永无止境,
冯老也直听得唏嘘不已,眼眶微微红润,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唐老,唐老苦涩地一笑,道:“若非初七先生寻找道门失散的至宝,那我这个请求就是强人所难了,或许那玉圭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一件不断升值的古董,但发生了这些事后,连同玉圭与黑花瓷罐,就再沒有人敢染指分毫,更别说处置,我期间特意跑了趟山里,试图将其抛进深山,远离我的家庭,但不知为什么,恶事非但沒有终止,反而更加严重。”
“扔掉后,但凡有人走进我家门的,回到家过不了第二天就无端端去世,死状和前面几个亲人是一模一样,连续死了三个人后,至今都沒有一个人敢进我家的大门,我一怒之下又将其找了回來,天天放在跟前看着,看着它还能害死多少人。”
听到这里,冯老向我使了个眼色,道:“怎么样,有把握么,听过这些,你也应该明白那东西有多么邪性,如果沒把握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不然可是,。”
我挥手阻止了冯老的话语,当即向唐老问道:“现在那东西是否还在你家中。”
唐老点头道:“还在我家,初七先生,你,你真愿意帮我吗,。”
我沒有回答唐老的问題,而是直接了当地道:“如果沒有其他问題,我想现在就动身赶往燕京,倒要看看那东西是什么來头。”
“好,好。”唐老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急道:“我现在就准备一下,马上动身。”
不知为何,冯老疑惑地看向我,我也跟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道:“冯老,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冯老皱了皱眉,道:“初七,我怎么感觉……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具体是哪变了,我暂时也说不清楚,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唉,这次去燕京,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你……你一定要保重啊。”
我微微笑道:“冯老,您也多保重。”
说完,我沒有再看冯老依依不舍的神色,转身随着唐老走出房门,很快,军车的车门被打开,我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冯老,伸出双手,抱拳一礼……
第四章血豿
到达燕京是两天后,唐老先生的住宅在这个年份也算是在高档住宅区,工整的花园式小院,但院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唐老先生扫视一眼自己的家门,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初七先生,请进吧……”
随同回來的老管家默默地收拾起了院子,看似工整的小院,其实院子里多是一些杂物和碎石子,像是外面扔进來的,细想一下唐老先生近來发生的事,自家家破人亡不说,别家也有跟着遭殃的,不难想象人家的家人该多么痛恨唐老先生,看來这些碎石子还是较为理智的了,
走进客厅的瞬间,我顿时皱了皱眉,空气里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子怪味儿,说不上來,像是血腥味儿,但又不像,尸气也沾不上边,总之让人莫名的压抑着,
老管家给我泡了杯茶端上來,我饮着茶,唐老先生则径直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走了出來,双手还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就在木盒子出现的刹那,我立时站起身,因为刚才隐约才能闻到的怪味儿,此刻一下子浓烈起來,究其缘由,我死死盯上了唐老先生手中的木盒子,
唐老先生刚欲打开,我赶忙出声制止,并谨慎道:“让我來。”
闻听此言,唐老先生顿时后退两步,声音颤颤地问道:“这个……这个东西真有那么邪性吗。”
我沒有理会唐老先生的问话,因为我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來头的东西,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这里面的东西绝非一般,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周边的人也就这么撂下了,
为什么唐老先生接触这么久都沒事,反而是别人接连出事,我不得而知,或许只有打开这个木盒子,才能弄明白一切吧,
取出桃木剑,我想了想,还是伸手咬破了手指,挥手点向剑身,有至阳之血加持,桃木剑的威灵瞬间暴增数倍,但我还是不放心,先是让唐老先生再退远一点,才开始闭上双眼,思神冥想,就在我体内的意念调整至最强最盛的状态下,猛地睁开眼睛,脚步一踏,围绕着木盒子旋转一周,踏罡步斗,口中急急念出罡步咒:“天灵地灵,三五交并,神罡一起,万鬼潜形,伏吾斗下,碎如微尘,谨召履斗将军李丘,飞斗将军蒋元明,掷斗将军郭元通,建罡将军熊尚修,起罡将军赵守炎,发罡将军田斩妖,速至速至,吾今禹步,交乾履斗,愿降真炁,入吾身中,威光照破,邪魔灭形,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手中桃木剑急急刺出,一剑刺中木盒的封盖,“咔”的一声将其掀起,
“呼~~~”
突然,一股血红之气自其中冒出,但却在我桃木剑之下三寸处,寸寸溃散,直至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