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快速走向屏风内侧脱掉衣服披挂护身金甲,整个过程并未避讳左登峰,女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彻底放的开了,比男人还放的开。
左登峰也并沒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他坐在东侧,眼角余光可以清楚的看到玉拂的身体和动作,内衣外面是护身金甲,金甲外是另外一件白色道袍,这件道袍里面有诸多的内兜,但是这些内兜此时是空的。
“换洗的衣服就不用带了吧。”左登峰皱眉说道,玉拂收拾换洗的衣服就表明她不想去去就回。
玉拂闻言佯装发怒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包裹,片刻过后走到外间西侧的柜子前,打开柜门自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挑选各种作法器物。
“你的碧玉拂尘使用的很少啊。”左登峰站起身走到玉拂身边看着柜子里的东西,柜子上方横放着一柄绿玉拂尘。
“拂尘有拂去红尘之意,我断不了红尘,况且我有金甲可供使用,拂尘用处不大,也只在正规场合才捧上一捧。”玉拂快速的将内兜装满,随手系上了纽扣,这件道袍的纽扣间隙并不均等,为的是便于玉拂随时自内兜里拿取作法的事物。
“对了,西北六七百里有一处四水环绕的山峰,在山上有一处斜行向下的通道,下面是一条地下暗河,你们辰州派的护身金甲所用的金属可能就是在那里取得的。”左登峰出言说道。
“关于金甲所用金属从何而來我们观中的典籍并沒有明确记载,我只知道与九儿有关。”玉拂收拾妥当提上了小包袱。
“走吧。”左登峰转身向大门走去,这间屋子是崔金玉修行的所在也是她的闺房,房间里的气息很清新也有少许沁人心脾的香气,左登峰很喜欢这种气息,也正因如此他才急切的想要离去。
“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至少吃点东西。”玉拂出言说道,左登峰对待自己过于苛刻,玉拂很是心疼。
“明净大师危在旦夕,顾不得休息了。”左登峰推开门抬高了声调。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出门之后掩上房门。
“对了,老大的内丹带上,这个夯货表现不错,对明净还算忠心。”左登峰忽然想到一事。
“带了。”玉拂点头说道。
就在此时那只九阳猴自西侧的树林跑了回來,本來是扑向玉拂的,但是在见到左登峰之后猛然停了下來,紧张的环视左右,它被十三打怕了,见到左登峰想当然的认为十三就在附近。
玉拂好声的安抚了它几句就与左登峰走向大门,她不能带上九阳猴,这只猴子太顽劣了,带上了只会惹麻烦。
“你先前曾经跟人争斗过。”玉拂伸手指着左登峰袍子左侧的那片暗红“是的。”左登峰点头回答。
“这是谁的血迹。”玉拂追问。
“你们辰州派要小心一点儿,九阳猴备不住要给你们惹祸。”左登峰并未正面回答玉拂的问題,有些男人喜欢在女人面前显露柔弱以换取抚慰,左登峰不愿这么做。
“此言何出。”玉拂回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九阳猴。
“藤崎正男被我杀掉以后日本又派來了猿飞,雾隐,望月三个忍者來接替他的工作,这三个忍者修为着实不低,他们肯定是要寻找六只阳属地支的,世人皆知九阳猴在辰州派,我担心那些忍者会找上门來。”左登峰皱眉开口。
“我去通知掌教师兄早做防范。”玉拂转头看向左登峰。
“猿飞千代可以幻化他人,但是不能开口说话,雾隐风雷是用的是火属法术,是由两个侏儒叠摞而成,望月明美有窥心狐媚之术,都需小心提防。”左登峰开口叮嘱。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包袱塞到左登峰手里,转身去了。
左登峰信步出了道观,沒过多久玉拂就独自回返,二人绕过道观,往西北方向回掠。
“你先前是不是受伤了。”离开辰州派之后玉拂再度出言发问,左登峰的袍子破败不堪,加上血迹已经干驳,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端倪,但是玉拂还是发现了,她先前已经粗心了一次,绝不允许自己再粗心第二次。
“在江湖上行走,谁能毫发无损。”左登峰轻描淡写。
“把衣服解开。”玉拂斜移三尺拉住了左登峰,虽然左登峰的道袍到处都是破洞,玉拂还是注意到了心脏部位的那处破洞是扁平形状的。
左登峰闻言转头看了玉拂一眼,略作犹豫之后抬手解开袍子露出了伤口。
“离心半寸,险之又险,一定是你所说的那个猿飞千代伤的你。”玉拂帮左登峰系上了扣子。
“为什么这么说。”左登峰落地借力再度前掠。
“因为沒人能从正面伤你,除非对方使用幻术误导了你。”玉拂随即跟上,回程的时候二人掠行速度并不快。
左登峰闻言冲玉拂伸出了拇指,示意她分析的正确。
“对方幻化成谁的样子迷惑了你。”玉拂坏笑发问。
“你猜。”左登峰出言笑问。
“巫家妹子。”玉拂说道,她比左登峰大一岁,左登峰比巫心语大一岁,故此她才以妹子称呼巫心语。
“不对。”左登峰摇头。
“我。”玉拂再说。
“也不对。”左登峰大笑摇头,玉拂很自然,也很大方,最主要的是她自我定位很准确,而且毫不扭捏。
“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玉拂伸手去戳左登峰已经愈合的伤口。
“她幻化成了明净大师,看你都想的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道。
“原來如此。”玉拂展颜一笑,伸手拉住了左登峰的右手。
“前方在下雨,找地方避一下吧。”左登峰出言说道,夏日南方多雨,前方雨气蒙蒙,不问可知正在下雨。
玉拂闻言点头同意,二人落下身形,在山中寻到一处山洞躲避山雨,刚刚进入山洞,大雨便随之而來。
山洞朝阳,洞内很是干燥,内有草铺一张,外有干柴两捆,是处猎户歇脚的地方。
左登峰点燃篝火,转而以玄阴真气将草铺扫过一遍,以防暗藏蝎虫,清理过后斜坐其上直盯着玉拂。
“你歇会儿吧,雨停了我叫你。”玉拂转头看向洞外。
“内有干柴烈火,外有大雨倾盆,孤男寡女,天赐洞房,揽香听风雨正是今日,携手赴巫山便是此时。”左登峰正色开口。
“啊。”玉拂皱眉回望。
“你曾经说过愿意为我留下子嗣,为何事到临头又要反悔。”左登峰皱眉发问。
“我何曾反悔,只是……”
“别只是了,我不想听。”左登峰闭上了眼睛。
“你误会了,其实……”
“别说了,我不想听。”左登峰强忍笑意。
“你能不能让我说完。”
“不能。”左登峰撇嘴摇头。
玉拂闻言大为恼怒,转身向外走去。
“你不能淋雨。”左登峰见她真怒了,急忙弹身而起闪身过去拉住了她。
“我要杀了你。”玉拂一听立刻明白了左登峰是在故意逗她,他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有月事在身。
“我给过你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沒这个店儿了。”左登峰大笑着闪身躲避,玉拂气恼的在后追逐。
山雨來的快停的也快,火堆尚未燃尽大雨便停了下來,左登峰闪身而出掠在前面,玉拂身法不如他,穷追于后。
上午十时许,二人來到了溶洞所在的山峰,回到洞口的时候铁鞋正一手掐着酒瓶子,一手抓着熟牛肉在大吃海喝。
这一情形令二人极为惊愕,但是铁鞋对于二人的回返也同样震惊,他沒想到左登峰回來的这么快,直接被抓了个现形。
“大师,你被毒蛇咬伤了。”玉拂皱眉问道。
“哎呀,老衲毒血反冲,体燥心慌……”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口难辩
铁鞋以手抚胸面露痛苦神情,可是左登峰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这满地的鸡骨头和酒瓶子说明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铁鞋一直在吃喝,而且他面色正常,气息平稳,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中剧毒。
玉拂低头看了铁鞋一眼,转而面带笑瘧的看向左登峰,只是在笑,并沒有开口。
左登峰很清楚玉拂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玉拂一定误以为他是因为思念她而与铁鞋合伙演了一场戏,目的是顺理成章的将她叫到身边。
“你给明净大师诊治一下。”左登峰皱眉看这躺在地上手抓酒瓶无病呻吟的铁鞋。
“大师先前的确身中蛇毒,但是酒能解毒,牛肉性温可以加重药性,此时已经沒有大碍。”玉拂出言笑道。
“阿弥陀佛,玉真人言之有理,老衲现在感觉好些了。”铁鞋闻言一骨碌爬了起來。
左登峰闻言连连摇头,酒哪能解毒呀,玉拂所说的那番话无非是给二人台阶下,铁鞋倒是顺着台阶下來了,可他不能下这个台阶,因为事情根本就不是玉拂想象的那样。
“大师,你还是让玉真人看看你的伤口吧。”左登峰无奈的看向铁鞋。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烦劳玉真人了。”铁鞋连连摇头。
铁鞋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问題出在这个疯和尚身上,情急之下探手抓过了他的右臂,仔细端详发现两条血痕已经结疤,而且血痕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寸许,那些巨蛇的牙齿间隙至少在一尺左右,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小的伤口。
“大师,你竟然骗我。”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着铁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他,但是他不能冲铁鞋发脾气,因为他知道铁鞋是好意,最主要的是铁鞋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