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想回家了。”宋紫妍柔声说。
苏雨轻轻摸了摸婷婷的头:“你先带她回去吧。反正我今天晚上也会去九里香溪别墅。”
九里香溪别墅!苏雨说这几个字时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难道这就是我们思维的另一面?”苏雨立在当场,轻轻地说。
王刚走过来,把手在苏雨眼前晃了晃:“哎,紫妍走了,把你的魂也带走了?”
苏雨这才注意到宋紫妍已经带着婷婷走了,司徒风和戴尔夫妇也已经陪同着陈雪离开了贵宾病房。
“秦队那边都布置好了吗?”
“嗯,按照计划,别墅周围都安排好了。”王刚皱了皱眉,“你觉得司徒风今晚真的会去找他弟弟?”
“我想他一定会去。一定就在今晚。”苏雨缓缓说。
窗外,本来阳光普照,现在竟意外阴沉下来,大朵大朵的乌云像某种诡异的藤蔓植物,瞬间就覆盖了大半个天空。
一下午,人们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了阳光的影子。
*
夜,如浓重的愁绪缠绕着九里香溪别墅区,树叶在冷风中飒飒作响,听在耳边忽远忽近,像阵阵怪异的笑声。
秦家别墅今晚的聚会可说是宾主尽欢,古色古香的白色灯台,带着长长流苏的美丽桌布,十几盘很地道的西式主菜和餐点,每个人都吃得笑意融融,心情舒畅。就连还坐在轮椅上的陈雪,都频频举杯敬酒。戴尔夫妇也喝得脸上泛起了红光。
宋紫妍和苏雨都浅浅地尝了几口那据说是年份颇久的香槟,的确是有股说不出的甘醇。
操办出这一大桌子美食的功臣林阿姨一边听着众人的赞誉,一边喜滋滋地绕着桌子给每个人的高脚玻璃杯里斟酒。
但苏雨的心思却无法完全融入这温馨的家庭聚会中去。他的眼角不时瞥瞥墙上的罗马式大挂钟,十点了,外面够冷的吧,蹲守的战友们是不是都吃上了热饭热面?又喝了两杯,他推说有些头疼,离开餐厅,独自踱到了北面的小阳台上。
与屋里温暖如春的气氛比起来,阳台上有一份别样的幽静。几盆苍翠的盆栽植物,两把白色的休闲椅,擦得光亮可鉴的玻璃小茶几上,主人还相当贴心地放上了点心和茶具。苏雨走过去,轻轻推开绘着精美图案的落地玻璃窗,一股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越过一排矮松,落在不远处的一幢巨大的黑影上。清冷的月光下,五号别墅寂然无声,看不出任何危险的痕迹。最平静的地表下往往埋着一触即发的火山口。
“苏雨,你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宋紫妍端着一杯茶轻轻走到他身后。
“没什么,屋里有点闷,可能是今晚多喝了两杯。”苏雨接过茶,轻啜了一口。
宋紫妍也摸摸自己有些发烧的脸:“是啊,我也喝多了。今天的香槟酒味道实在太棒了,比以前在英国喝过的都好喝。林阿姨的西餐也做得好极了,她现在可真是厨艺了得,记得我刚搬来的时候。她还只是能做几个家常菜而已。”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苏雨柔情的目光,宋紫妍说着说着,就笑颜如花地依靠在苏雨胸前。
“紫妍,紫妍,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苏雨轻抚着她如锦缎般的发丝,柔声说。两人依偎着走过餐厅时,戴尔夫妇也正推着陈雪的轮椅,准备送她去二楼的卧室。
大胡子戴尔爽朗地笑着:“小伙子,今天是个多美好的夜晚,你赶快求婚吧,可别让美丽的紫妍被别人抢跑了。”
苏雨含笑望望半闭着眼依靠在他怀里的女孩,回答:“早就求过了,只等她点头了。”
爱美慈爱地拍拍紫妍的脸,在她脸庞上轻吻了一下,抬头对苏雨说:“别急,亲爱的,我看得出这孩子非常爱你,她一定会是你的新娘。今天太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好的,戴尔太太,我也是这么想的。”苏雨微笑着扫视了一眼,问,“博士和林阿姨呢?”
爱美一指自己的丈夫,嗔怪道:“还不是他,说还想再尝尝秦家珍藏的香槟。司徒就帮他去酒窖里拿了,林阿姨给他带路,顺便再拿些点心上来。”
戴尔耸耸肩:“像他们中国人说的,女婿总是要讨好老丈人。”
大家不由得都笑了。这次完美的家宴就结束在大胡子戴尔的幽默话语中。但谁也没有在意,窗外的夜风中,响过几声狗叫声。只有苏雨,他扶着宋紫妍走过走廊时,顿住了,侧耳听了听,嘴角掠过一丝笑容。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令苏雨终生难忘的夜晚!
过了很久后,他还清楚地记得,午夜冰凉彻骨的月光正透过窗棂照在他睡的大床上。
他耳边隐隐听到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苏雨,苏雨,快醒醒。”
苏雨缓缓睁开眼,显得睡意蒙眬:“谁?”
“是我,司徒!”一束火光亮起,闪过司徒南惊惶的脸庞。
苏雨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望着手拿打火机的司徒南。
“博士,怎么了?”
司徒南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刚才我看见我哥哥了。他在我卧室窗外一闪而过。”
“什么?司徒风来了,他现在在哪儿?”
司徒南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十二点时去酒窖见我,别忘了你属于高贵的司徒家族。如泄露消息,等着给陈雪收尸。”
苏雨默默地读了一遍,收起纸条,套上衣服,果断地说:“走,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南踌躇着:“要不要通知警方?我哥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来不及了,等警察赶过来他早就跑了。我们俩对付他一个,应该没问题。”
苏雨的话给了司徒南勇气,他握紧双手,点点头说:“见到他,我一定要劝他自首。”
两人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轻轻推开客厅的门,迎着凛冽的寒风往花园里走去。苏雨的手紧紧插在口袋里,那里有王刚昨天给的那把警枪。
“酒窖就在露台的侧面,要从花园里绕过去。下午我和林阿姨去过,那里是挺隐蔽的,怪不得我哥哥要约在那儿见面。”司徒南一边走一边悄声说。
“博士,您先下去,您跟着你,躲在隐蔽处,趁您哥哥和您说话分神时,突然袭击他,这样也比较容易得手。”苏雨在他耳边说。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酒窖的入口,苏雨刚要迈步往下走。
“请先给我几分钟,”司徒南猛抓住苏雨的手,请求道,“我再试试,劝他自首。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毕竟我和他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
苏雨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哨子递给他:“博士,这是一个高频警哨,美国警方最近开始使用的高科技产品。要是您和您哥哥谈崩了的话,您就吹一下,这声响虽然我们的耳朵听不见,但是我手表上的这个接收器能接收到。到时候我就会冲进去帮您。”
司徒南答应着,有些惊讶地接过那个烫金的哨子,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放进了口袋,转身顺着石级缓缓而下。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黑暗的阴影处。
苏雨闪身在一棵紫丁香树后,紧紧盯着那缓缓关上的红漆木门。似乎隔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忽远忽近,在夜风中听起来格外惊心。这像是一道命令,苏雨立刻快步向着酒窖走去。
他手指触到红漆木门的一刹那,空气中某种怪异的气味悄然飘进了他的鼻孔。那是死亡的气息!苏雨的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
木门洞开,黑暗深处,猛地蹿出一道白光,直扑向苏雨。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这幽深的地下酒窖里。苏雨的身子重重扑倒在地,木门随之悄无声息地关闭了。
刷,灯光亮起,一个人的脸隐隐浮现出来。竟是司徒南!
他缓缓走近已昏倒在地的苏雨,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突然,他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声,颇为得意地轻声说:“苏雨,你自以为很聪明吗?今天我要你喂饱我的宝贝。”说着,他狞笑着伸出了右手,手背上赫然缠着一条黑褐色的粗带子。
“嘶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粗带子竟然动了,一个三角形的头颅缓缓抬起。这是一条毒蛇!它长长的信子如死神的热吻,毫不留情地朝平躺在地上的苏雨脸上扫去。
突然,一只手猛地举起,准确无误地夹住了毒蛇的七寸之处,啪的一声,蛇身被人生生地摔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司徒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你骗我——”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就已经被翻身跃起的苏雨一个利索的反手擒拿压倒在地。
“你骗我,苏雨,算你厉害。啊,我明白了,你做了这么多,只为了把我引出来。但你怎么能猜到刚才去喊你的司徒南就是我呢?”尽管他的脸被苏雨的腿死死压住,却还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苏雨从腰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金属丝三两下捆牢了对方的双手,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弟弟身上从来不用古龙香水,而你却改不了过分注重仪表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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