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俊上楼的时候,姚俊在电梯里问我,有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我对这个周教授说的话一点不感兴趣,我听的明白:周明轩想收我这个徒弟。可是我压根儿不感兴趣呀。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话外的事情:太阳神火,太阳神石,又都刻着神秘的鬼文,究竟是什么人创造了并使用过它们?创造它们的人真是拿来祭祀用的吗?如果真是用来祭祀,是用它们祭天还是敬神?那些鬼文到底暗藏着什么样的天机呢?我的脑子里禁不住涌出一大堆好奇和疑问。这些,就是我的感想!”
我刚把话说完,姚俊一把抱住我,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我的乖乖呀,老爷子真神了,他也压根儿没指望你答应做他徒弟,看看这个吧,这就是老爷子刚才留的纸条”。
我打开纸条一看:太阳神火,太阳神石,又都刻着神秘的鬼文,究竟是什么人创造了并使用过它们?创造它们的人真是拿来祭祀用的吗?如果真是用来祭祀,是用它们祭天还是敬神?前后总共十四个字,其中究竟暗藏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玄机?……
不久我们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只要将那把青铜短剑压在枕头下面,我们便不会做那个噩梦;青铜短剑离开我们身边,便会不停的重复那个噩梦!
姚俊拿着那几页密码笔记:“如果咱们能找到这件儿,是不是就齐了?”姚俊指着纸上那副“太阳神石”图案。
穆图诧异的看着姚俊:“什么齐了?”
“按照周明轩的说法,那不就凑齐一套了?没听周明轩说吗,落单的物件不值钱?”
姚俊有点自言自语的样子:“铜剑为什么能庇佑咱们不做那怪梦?我合计着是不是因为上面那个图案……太阳神火?”姚俊一挥手:“唉,乾子你可不要给我泼冷水啊,你师父不是说了吗:这纸上的字虽然模糊了,可是你的眼睛不模糊呀……”
“谁是谁师父啊!”不过,我还想到一条线索:太阳神火的图腾曾经在古蜀人活动遗址被发现过——四川不是发掘了金沙、三星堆等好几处遗址吗,那就是古蜀人留下的;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不能单单就金沙、三星堆那几处遗址吧,能发现一处就能找到第二处,能找到两处就能找到第三处。
我正要说出我的想法,又被姚俊抢了先:“我看咱们有必要去一趟四川,咱们先去金沙遗址参观参观,那是三千年前的古蜀人活动的遗址。老魏说,那一带丘陵起伏,草木葱郁,常年笼罩在湿润的雾气之下,地表下面的好东西能够完好保存。就算咱们找不着带神火图腾的东西,也难说找不着别的稀罕物件儿!”
穆图像是要说什么,忽又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两天后,我们准备妥当,就朝着四川出发了。和上回去青云山不同,这回我们只带了葫芦的那把铜剑,别的什么都没准备。姚俊说,上回虽然准备充分,可是很多东西都成了累赘,这回只带了两张银行卡。
半个月以后,我们开车到了四川。
期间,我们是绕道盱眙的,专门路过了东阳古城附近的大云山。
在一个叫东阳村的地方,我们停留了一天,本想到大云山上转一圈。在半山腰,我们被警察拦住了,听说山上正在进行抢救性的考古发掘,好像有人发现了一座西汉大墓。姚俊说发现一座大墓没什么稀奇的,这地方在秦汉的时候,曾是东阳一代显官豪门的家族墓区,地下应该有庞大的墓葬群,而非一座墓。
我们到成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观了三星堆和金沙遗址博物馆。当我们三个人看到矗立在金沙遗址那幅巨大的“太阳神鸟”座雕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和纸上画的“太阳神石”一模一样。
但是,金沙遗址发掘的是一张很薄的金纸,之前我们所知道的:是一块镂空石雕。虽然两者图案和形状完全吻合,两者的材质却是天渊之别。
姚俊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
密码笔记的残页上,还画着一个方形的底座,镂空石雕正好竖着放置在底座中央的一道凹槽里;太阳神鸟金箔,就像是一张贴纸,孤零零的呈现在世人面前——我相信,这金箔与那镂空石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候我又想起周明轩的一句话:文物出土的地方,和文物出产的地方没有关系。这话当然一点没错:你在一处地方或许仅仅是发现那一件器物;可是你在加工它的地方,能发现一批!这就是绝大多数时候会被人们忽略的一点。我们面对着眼前看似独一无二的太阳神鸟时,我们的心魄会被它彻底征服;可是如果我们看到一批太阳神鸟的时候,不管它们是不是残品,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震撼!物以稀为贵,司空见惯反而见惯不怪!我相信,在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下角落里,埋藏着成千上万的“太阳神鸟”——而那个地方,就是某个年代里的加工作坊……
回到宾馆,我们就开始在电脑上,搜索有关太阳神鸟的全部资料,直到我看到一句话:太阳神鸟的金箔,应该还有一个底衬。也就是说,太阳神鸟金箔,应该是镶嵌在或是罩在什么东西上面的。难道,太阳神鸟金箔,是和“太阳神石”是成一套的?
姚俊推门进来:“乾子,上山去?”
我一看时间:晚上十点。姚俊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快走啊,他们已经在车上等咱们了”。
“他们?除了穆图还有谁?”
“老狐狸啊!在咱们到这儿之前,老狐狸已经提前赶到了”。
我一下楼,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肤色黝黑的光头,正和穆图在路边抽着烟。没错,正是老狐狸。在车上,狐狸介绍起了他这些天的收获。原来狐狸是和我们同一天从北京出发的,只不过他是坐火车直接到成都的。狐狸一个人带来了我们几个人所需的全部装备。
狐狸说,在成都平原的各个角落,散散布着无以数计的古代文明遗址和墓葬群,只不过时过境迁,我们无从下手去发掘它们;如果一旦得手,将会找到成片的古迹遗址。可以肯定的是,以成都西郊的金沙村为中心,方圆数百里内,必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古文明遗址层,历代的盗墓者们所说的西川金栈,就是这一带。
第038章 三进黑竹林
越野车开到一处浓密的竹林,前面再没路走了,狐狸点点头:“对就是这里了。咱们过去三个人,留下一个放哨的,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按两声喇叭。你们看谁留下啊?”
穆图没吭声,直接开车门下了车。
我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我留下吧……”
他们走出没多远,狐狸又回来了:“你这样啊,要是有巡山的过来,你就说喝多了,胡乱把车开到这鬼地方了;要是有警察过来盘问你,你就装醉不要理他们。总之不管遇上什么人,你就呆在车里不出来,也不要多管别人闲事。这年头啊,冒充巡防的和冒充警察的多了去了,弄不好就是出来跟咱们抢食吃的!”
我点点头:“放心吧胡哥,这我懂”。
狐狸看看手表:“最迟我们六点前回来,你心里要有个数”。
狐狸从腰里摸出一支手枪,把子弹顶上膛,一头钻进了黑幽幽的竹林子。
从九点坐到十点,再到十一点,迷迷糊糊就打起了盹。因为一直惊着心,不敢睡瓷实了。清晨五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除了他们三个,还多了两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
个高的那个人叫邓一斯,是姚俊店里的伙计;个子矮一点年纪大一点的,是狐狸的堂弟,没有大名就一个小名:老偏。
邓一斯一直跟姚俊过往甚密,自不用说;狐狸倒是不停的给我们介绍他的堂弟老偏:老偏从小就调皮捣蛋,家里根本就管不了。后来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华山武校去,花钱让武校的师傅给好好的调教调教。谁知道,老偏还真吃得了那份苦头,四年下来,竟然成了武校校长最器重的得意弟子。校长带着老偏全国各地打比赛,虽然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起码在他那个级别里头,已经是出类拔萃了。后来因为对学校奖金分配极度不满,老偏就跟校长彻底掰了。
姚俊打断了狐狸的话:“行了行了,我们跟偏哥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说,咱们今晚上能不能挖通那条地道?”
“我问谁去啊,看咱们的运气吧!”
穆图在一旁嘀咕了一句:“那山包下面有没有墓葬啊?”
狐狸得意的一笑:“老弟这你就外行了吧?哥哥我不是给你吹牛啊,看风水,我不懂,那是老魏的本事;看墓地,当然我也不懂,还是老魏的本事!但是哥哥我懂这个啊……”狐狸手里举着一把电动洛阳铲说道:“从地底下带出来的泥土,能告诉咱这下面有没有古墓。如果下面有墓葬,就会带出夯土,甚至灰土。现在大多数墓葬都被盗过了,下面的土都被翻花儿了。一般墓葬就在地表下面三五米,最多也不过十米;我这电动铲能打进三十米深,通过带出来的泥土,哥哥我一眼就能看准下面有没有墓葬、是哪个朝代的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