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老九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有些担心的问我,“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没事儿,有点累了。”看了看表,表针指向九点四十。我伸了个懒腰,胡乱的往嘴里灌了几口水。桃子拿着急救包走过来帮我检查了一下背上的伤口。我问她怎么样了,她给我清理了一下伤口分泌出来的脏物,跟我说道,“恩,没有发炎。已经结痂了。”
我点点头,桃子把急救包收好,脸上满是疲倦。我有些心疼的帮她拢了拢头发,轻声说道,“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桃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开始对着小镜子卸妆。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擦拭掉脸上的灰尘,妆容。心里百味陈杂,几年前我跟她的哥哥,也是露宿在这样的一个山庙里。时光荏苒,那时候从未想过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不由得感谢伊山羊那次把我打昏了,才让我多过了这么些年舒心的日子。要是他早告诉我这些事,我肯定在几年前就被拖下水了。或许早就淹死在这无底的深潭里了。
无知是福。以前我们文化市场,天天的在太阳地里躺着一个傻子,他每天的看天,看树,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来来回回的车辆。他每天都咧开嘴对每一个路过的人笑,发自肺腑,发自真心的笑。还有卖烟的张大妈,我捏着手里的烟盒,突然有点想那位可爱的老太太了,王富贵已经跟着我来了,她老伴儿应该不会再被人骗了吧,我打算回去就把我的扣扣号告诉她。
“桃子。”我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你说是谁把你哥那个罐子偷走了的?”桃子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冲我摇摇头。我拿过她手里的小镜子,借着火光冲着镜子摆出了一个笑脸,镜子里的我被阿十五打的一脸青肿,笑的难看而又苦涩。
“唉,原本说要你回美国,你非得跟着受这些罪。”我口里絮叨着,脸上不断地想摆出视频里那个“我”一样的微笑,猩红金黄的火苗映在我的眼睛里,把我的瞳仁染成了一抹金色。桃子在一边从脸上挤出了个笑容,把我手里的小镜子抢回去,嗔怪道,“别照了,都变成猪头了。”
我苦笑着摸了摸肿的老高的脸,看了在一边站着跟阿二说话的阿十五一眼。阿十五可能察觉到我看他,斜着眼珠子朝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桃子很生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收拾睡袋。
我找了快棉布,擦拭着手里的铁枪。
此枪,重三十五斤七两,枪头尺七,镔铁打造,上面满是如流云一般的碳素花纹,鱼头龙吞口,枪身一丈,可分解成三段,每段三尺,密布鳞花,整条大枪俨然一条灵动的大鱼。“铁鱼,铁鱼……”我摇头苦笑着拂过枪刃,将枪身拆开来,仔细擦拭着,我不知道我那亲爱的父亲为什么让小熊把它给我送来,这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甚至我都没有正经的学过几天枪法,就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枪该怎么使了吧?
“鱼爷。”王富贵凑过来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禾,“想什么呢?”
“老王。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朝枪头哈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套上一个牛皮枪套。
“什么怎么办?”王富贵递给我一根烟,“你是怎么想的?伊爷现在的情况……好像……”他吐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看向我,“咱们还有必要么?”
“在没有真的找到他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按着手里的煤油火机打了几下,可能是没有油了。没有打着,磨的手指生疼,王富贵把他手里的烟头递给我,我对了个火,王富贵的苏烟软绵绵的没有劲道,我使劲嘬了几口,“就凭咱们找到的那些东西,也不能真就代表他……”我眯着眼睛,“你想想,要是他真的成了咱们想的那样,你说这几个月他怎么还能跑到我那里去?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跟我喝酒扯蛋?还给我留下这本日记,还有那个狗日的罐子?”我从包里翻出那本老旧的日记扔给他。日记他看过,并且他身为孙家的后人,肯定知道更多我还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25年前。
“罗玉函是李正的后人。”我看了一遍跟小如忙活着整理睡袋的兔子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她跟老羊见过面儿,我现在都有点搞不准老羊那次到底是去找我还是找她!”
“恩。”王富贵拨拉着篝火,“我也觉得不能那么巧。你跟我说说,那天是怎么回事儿。”
我回想了一下,从伊山羊给我打电话开始,一直到他给兔子拿金镏子,到罗玉函脖子上挂着的玉扭丝纹瑗。
“慢点……”王富贵突然打断我,然后他一脸凝重的朝我伸出左手,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带了一个金灿灿的大金镏子。“你说的那个金镏子是这样的么?。”
我皱着眉头举着他的手看了看,疑惑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王富贵把手抽回去,一字一句的跟我说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然后他往手指上吐了两口唾沫,把那戒子捋了下来。对着火光,指着上面的一个数字跟我说道,“你看这个。”
我接过来借着火光看了一下,戒指的内壁刻了一个贰字。我奇怪道,“怎么回事儿?”
“伊爷那个……”王富贵眯着眼看着戒指上的字,说道,“是个捌。”
“小莬!”我立刻扭头朝兔子喊道,“过来!”
正在一边跟桃子一起拾掇睡袋的兔子被我吓了一跳,怯生生的看着我,“又怎么了?”
“你过来,我有事儿要问你。”我把王富贵的金镏子攥在手心里。
“姐夫……什么事儿啊?”兔子撅着嘴巴,“你能不能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兔子都胆儿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我把手在她脸前伸开。“你还认识么?”
“咦?”兔子惊奇道,“这不是伊叔叔送给我的那个戒指么?怎么?我姐不让我要,他让你偷着给我啊?”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我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看着她说道,“这不是老羊那个,这个是你王大哥的。”
她哦了一声,扁了扁嘴。
“小莬,我问你。”我盯着她的眼睛,“你姐是不是也有个这样的戒指?”
“没见过啊。”兔子想了半天,摇着头回答道,“没见过。她的东西都不让我碰的。”
“那你妈妈呢?”我看着兔子继续问道。
“我妈?”她摇摇头,“她从来不带戒指。怎么了?”
“那天,老羊给你戒指,你是怎么被你姐知道的?”我虎着脸问她。“要说实话。”
兔子撇撇嘴,白了我一眼,“姐从来不说瞎话。”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那天,我以为他给我的这个东西是
“那天,老羊给你戒指,你是怎么被你姐知道的?”我虎着脸问她。“要说实话。”
兔子撇撇嘴,白了我一眼,“姐从来不说瞎话。”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那天,我以为他给我的这个东西是个假的,我出来还跟别的姐妹说呢,这老东西泡妞都用假货,我回头想扔了。我刚回前台,碰到我姐从外面回来,看到我手里拿着那个戒指,立刻就问我从哪儿来的。然后,我就跟她说是你带来的一个人送给我的。后来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
我仔细的想着那天我们三人在聚美斋的情形,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鄙人匪号伊风清,是小鱼的拜把子大哥,行里人都喊我伊山羊,您喊我小伊或者小羊都成。”
“伊大哥说笑了,我们小地方的小鱼小虾怎么能比得上京城里的藏龙卧虎?”
“一出手就是真金白银的,我们姐妹可是有点消受不起啊。”
“妹妹你放心,这事儿包小太爷身上了。”
伊山羊三言两语,意深似海,罗玉函一颦一笑,眉眼如刀……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十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翻着白眼盯着它,“是不是就是咬死羊的那个东西?”
“还不知道。”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突然发现这洞中竟是出奇的干燥,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它,心里想着怎么过去把小熊抓回来,小熊今天太反常了,平时虽然不太听话,但是也不会主动给我惹什么麻烦。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三番五次的拉不回来,从来没有出现过。
此时隐隐觉得那东西害怕小熊,心中原来那种对鬼怪的恐惧少了许多。我盯着它往小熊的方向走了一步,脚边一下子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哗啦一声,那个小鬼突然张开嘴朝我尖叫了一声,在手电筒的强光下,我看到它满嘴尖利细密的牙齿。小熊见到它冲我尖叫,立刻弓着身子朝它威胁似的呜呜了几声,那东西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我身体僵直着不敢动弹,怕再次惊了它。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脚边,当我看清楚脚边的东西,一下愣住了。因为我发现刚才被我踩到的东西,竟是……一只煤油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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