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贵哪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当场吓得嗷的一嗓子,晕了过去……
风吹徐徐,草间沙沙作响,四周一片静野。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三贵醒了过来。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怔了半刻才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不由得一哆嗦,就要起身朝洞外跑去。
“莫慌,莫慌……”
阴暗处一个声音传来,马三贵惊上加惊,哪有不慌之理?马三贵啊呀一声,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有个人正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角落里。马三贵看清说话的是个活人,心里顿时一松,但随即纳起闷来,这人是谁?刚才的怪脸怎么回事?还有赵哥哪去了?
马三贵看那人没有动静,便想上前看个究竟,他亦步亦趋的凑上去,等到了近处,才发现那人的样貌。
那的确是个大活人,只见那人年纪颇大,身上一身青袍,头戴方巾,正盘腿坐在地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马三贵。
马三贵被他看得直发毛,开口问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干啥?”
那青袍人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我救了你一命,你可知道?”
马三贵听完,心里更加好奇,又问:“你是怎么救我的?对了……刚才……是咋回事啊?”
青袍人抬手比划一下,招呼马三贵坐在面前,说道:“你们也忒大胆……要不是我刚才及时赶到,你早就被那皮狐子精吃的心肝不剩了。”
青袍人说完,用手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红彤彤的东西。马三贵顺手看去,见那东西全身红毛,却有一张白毛的脸,身形上像是一只狐狸,却比狐狸大了不止一两倍。看那家伙这会儿静静的躺着,想来已经死了,只是那诡异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瘆的马三贵直咧嘴。
“这玩意……是个啥呀?”
马三贵皱着眉问道。
“这是只火狐,看样子修了不知几百年了,想必就是你们常说的皮狐子精啦……今天不走运,遇到老道我,可惜百年修行一朝散。”
听这青袍人所说,他似乎是个道士。
“哦……”
马三贵似懂非懂,这皮狐子精的故事倒是听过不少,但那些都是吓唬小孩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青袍老道士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我……我叫马三贵,怎么?”
马三贵不明所以。
“好,好,今日你拜我为师吧,哈哈……”
老道士又是一句莫名其妙。
“嗯……为啥?”
马三贵越听越糊涂。
“不必多问……看在今天我救过你的份上,你就应了吧,咳咳……”
老道士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也挂着鲜红的血丝,似乎受了极严重的伤。
马三贵一看急眼了,什么乱七八糟?这都哪跟哪呀!
老道士没有理会马三贵一脸疑问,兀自说着:“实话说,老道我今日寿元已到,你答不答应都不打紧,咳咳……只是替我把这些东西保存好……”
老道士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又说道:“这里有我道门祖传真法,你莫要丢了,好好保管……如果你不想拜入我道门,以后就找个有缘人把它推了吧……”
老道士说完,呼呼地喘着粗气,好像刚才那些话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
马三贵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今天这怪事还真多!
不过,纳闷归纳闷,拜不拜师先不说,眼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老道士就要不行,马三贵心里也是一阵凄凉,听着听着,竟不由自主的“嗯嗯”的点起头来。
老道士强喘一口气,用手擦擦嘴角的鲜血,摸索着把身旁的宝剑抓了过来,对马三贵说:“这把剑是宝贝,莫要轻待了它,你若用不着,也把它交给有缘人吧……咳……咳咳,还有,那畜生修炼了几百年,体内定有内丹,你把它取了,咳咳……呼……那可是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我现在就把它拿出来,你赶紧吃了它!”
马三贵急急的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先救人要紧。
老道士一摆手,说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切莫误了我门道法……”
说罢,身子一松,就此坐地羽化,只留得马三贵愣在当场。
当天晚上,马三贵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有一张怪脸一直笑着冲自己喊:“等太阳打西边出来,我就回来!”
马三贵是我的舅老爷,正是六十年前的这件事,不仅改变了舅老爷的人生轨迹,更使我踏上了一条离奇曲折之路。
紫衣青灵说: 这是俺老家的真实故事,希望各位别喷俺善哉!善哉!
第二章 青铜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我的舅姥爷马三贵自从那日在宋代古墓里死里逃生,并“被徒弟”了之后,转眼已过了六十多年。现在,舅姥爷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家里有这么一位“半仙”那时,我们都住在一个村子,每每放学回家,就看到舅姥爷跟一帮老头在树下下棋,远远的看到我,便把我叫过去,慈爱的摸摸我的头,嘱咐我早点回家。舅姥爷对我特别照顾,这可能与他的家世有关。
舅姥爷年轻的时候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劄(zha)子头”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舅姥爷倒也不在乎。后来日本鬼子进中原,烧杀抢掠,舅姥爷突然一改“游民”本色,毅然参加了抗日队伍,一去就是好几年,等日本鬼子被打跑,村里人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号人物时,舅姥爷突然回来了。那时,舅姥爷的父亲早已去世,仅有的一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姥姥也已嫁人,家里破败不堪,舅姥爷一个人过起了苦日子。
成家立业在中国人的传统里是头等大事,舅姥爷转眼已经三十多岁,谈婚论嫁提上了“议事日程”不过,虽然舅姥爷长得还不错,人高马大,模样俊朗,但是因为之前的“劄子头”名号,再加上家里穷,很多人家的大姑娘只能羡其表而拒其内,由此,嫁娶之事便搁置了下来。
不过,舅姥爷已然不是以前游手好闲的那个马三贵,在经历了轰轰烈烈的抗日卫国战争后,舅姥爷每每想起战场上惨死的同胞,心有所触,便决定痛改前非。决心是下了,但是干点什么呢?舅姥爷是清高的人,庄稼人的营生他看不进眼里,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几年前老道士留下的两本破书和那把铁剑,舅姥爷一咬牙,从此闭门谢客,研究起了道法。
一转眼又是几年,眼看着家里越来越穷,就要揭不开锅的时候,舅姥爷“出山”了。这一“出山”可了不得,在免费替几户人家相宅之后,舅姥爷打出了名堂,传开去后,一下子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名声也赚回来了,钱也有了,谈婚论嫁又一次被提了起来。那时候,虽然舅姥爷已经三十多岁,但好多人家还是很愿意自己家里能迎进这么一位“半仙”于是乎,媒婆们进进出出,成了舅姥爷家的常客,老马家眼看就要有喜事。但是,造化弄人,徒呼奈何。
在老马家喜气渐浓的时候,一场席卷全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也渐渐波及而来。因为舅姥爷以前名声不好,两个兄弟又是“参加了”国民党,再加上舅姥爷平日里所做的“装神弄鬼”之事,舅姥爷毫无意外的被“文革”了。媳妇,又一次没了。
十年文革对舅姥爷的身体和心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以至于在文革结束后,舅姥爷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从事风水堪舆之事。一直到舅姥爷已是人生的暮年,才又重拾旧业。舅姥爷一生波折不断,无妻无子,所以对我们几个晚辈甚是喜爱,自小便教给我们一些奇特的把式,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而这些也成了我小时候打架斗殴的资本。
虽然知道舅姥爷是出了名的“半仙”但平时在课堂上老师总讲要相信科学,我也就没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感兴趣,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我出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算是一个不纯粹的八零后。十一岁的时候,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我便居住在了同村的姥姥家,而那也正是我最调皮捣蛋,最不受管束的年岁。
那个时候中国的农村并不富裕,别说电视机这样的奢侈品,就是电也不一定每天都有,一到晚上,整个村子漆黑一片,仅有的光亮就是漫天的繁星。
在村子的最西边有一个巨大的土坑,那土坑的面积几乎都要赶上半个村子大。至于这个土坑从什么时候有的,又是干什么用的,村子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所以也就一直荒废着,要是谁家盖房子需要用点土了,就来这土坑里挖,渐渐的,本来就很大的土坑被蚕食开来,像这个村子的一个大伤疤一样。
由于这个土坑除了蓄水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里面的土壤贫瘠的很,是种不出粮食的,所以也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荒废着,里面的蒿草都能长到一人多高,一到夏天,坑里郁郁葱葱,一眼看不清深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大土坑里面孕育了许许多多的小动物,野兔、黄鼠狼什么的出没其中,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此安了家,这样,大坑也就成了村里小孩子们的乐园。因为姥姥家紧挨着大坑的最东边,所以我更是几乎每天都要去坑里走个几遭,把捉到的、捡到的一股脑的往家里带,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