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你一直睡,下了车你又急着跟人套交情,我们还来不及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你听。”一旁的李梦然怨怪地看着我。
“行吧,是我的错。不过今天这个酒会,我看是没什么必要继续待下去了。”我指了指台上正满怀激情致词的男子,和台下那一群饱含痴迷神色的观众继续说道:“很明显,致词的不会是末日之神,而且如果我估计得没错,这里所有参加酒会的人,除了咱仨以外,多半都被施了某种幻术了,或许是那在进来前,也或者是那几张入门券也说不定,总之,我们再没有待下来的必要,还是回去商讨下进展比较好。”
子夜略略点了点头,紧接着我们三个便分开前后不一地退出了酒会。一路上,我们都比较警觉,就怕酒会外面还有不怀好意的人,故路上基本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徐夫子家楼下,却意外地在他家门外遇到一个姑娘,这姑娘打扮很时髦,就是一脸苦恼的样子,见到我们几个显得很是高兴。倒把我们给愣住了,我们几个互看了几眼,表示都不认识这位姑娘。
这姑娘倒是大方得很,直接上来就告诉我们,说自己叫马丽,住在隔壁那幢楼里,和徐夫子是朋友。我一听,便以为是来找徐夫子的,当下就应道:“哎,您还不知道吧,徐夫子出差去了,您要是有事找他,可直接打电话和他先联系好,省得下次站在这里白等。”
“不不不,你们弄错啦。”马丽涨红着脸,右手一直摆着:“我和他联系过了,我来是专程来找你们的。”末了,她还特别补了一句,是徐夫子让她来找我们的,准确地说,是徐夫子让她来找我的。
看来,还真是不能到处套交情呀,马丽这话一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想来必是这位姑娘遇到了什么难事,想找徐夫子,眼瞅着徐夫子不在,偏偏她这事又急,故此徐夫子才把我介绍给了她。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在徐夫子面前卖弄了,就当一傻不垃叽的家伙不也挺好,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我心里一阵郁闷啊,可这脸上吧,还得凑着笑,极其有礼数地把这姑娘迎进了屋里。李梦然看了我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坐下后,马丽便从包里掏出一张药方,想让我帮我辨认一下,是否可用。难道这是徐夫子故意拿来考我的?我心里一阵疑乎,并顺手接过了药方。不想我看了药方后,脸色却凝重起来,我向马丽询问,此药方是如何得来的。
马丽看我脸色不对,当下便问道:“怎么啦?这药方是不是有问题呀?这是一个朋友给我的,她是佛教徒呢,应该不会乱开玩笑吧。”
我示意她无须着急,然后又问她,是否已经服用过这张药方上的配药了?结果马丽摇了摇头,说自己怎么也买不齐药方上的配药,因为上面字迹潦草,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药名,故此拿来让我帮忙看看,据她那佛教朋友说,这张药方上的药,在任何一家寻常中药店都是可以买齐的。
听到这里,我笑了,然后指着药方上的其中一味药说道:“您看,这味药物是只有外国才产出,在国内根本是买不到的。显然,您这个朋友居心实在难以让人揣测啊,我劝您还是不要乱服她开的药,比较妥当。”
我自知这么一说,必然会引起马丽的反感,但却又不得不说。果然马丽听我这么评论她的朋友,很是生气,当下就抢回了药方,怒气冲冲朝我嚷嚷着:“我朋友是不会害我的,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
我倒不会生气,依旧很好脾气地跟她解释道:“我且不评价您那位朋友医术如何,且单看她开此药方时的心态,就可以看出她并不了解自己所开方子的药性,这个方子兴许是她偶然知道的,又或者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只是依照自己的主观判断,认为适合您用,那么她的这个态度,其实是很儿戏的。”
“哼,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今天这趟真是来得晦气!”说着,马丽气冲冲地夺门而出,看得出来是一位脾气挺大的姑娘。
“到底什么药物这么稀罕?把好好一姑娘给气成这样?”李梦然坐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事实上我倒觉得你应该关注一下,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佛教徒总干些让人无语的事情。”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吵架了,刚刚虽然没和马丽吵起来,不过她那大嗓门也挺尖锐的,害我又开始头痛起来。
“说说嘛,到底是什么药物?让我也长点见识。”李梦然摆明了是看好戏的态度。
不过我也知道,倘若不说,估计她也会一直折腾下去吧,而我现在就想安静一下,于是我便说道:“那个药方里加入了一味进口药物,安息香。”
“现在总算清静了,我们来讨论一下酒会上的事情吧。”子夜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叠照片向我走来。
这时,没有关好的防盗门再次被人粗暴地撞开。我一看,正是刚才那位怒气冲冲的马丽姑娘,只见这才她手上拿着一本蓝色封皮有些破旧的小册,直接走到我跟前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本秘传可不是谁都可以人手一本的,你要是这会儿好好道歉的话,我那朋友也是不会和你计较的。”
我倒是没想到这位神奇的姑娘,居然又折了回来,我定睛一瞅,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于是我故意装作不知所谓的模样问道:“这是?”
“哼哈,不知道了吧!”马丽见我不知,果然脸上的神情就大加得意起来,于是乎接下来就很是得意地告诉我,这本秘传是她那佛教朋友的朋友的师傅历代相传,是佛教的至高宝物,是当初合着药方一起给的。
听到这里,我嘴角的弧度是越弯越大,最后我几乎是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边笑边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在她面前百度了一下,说道:“姑娘,您先看看这个,是不是就是您口中所谓的秘传宝物?”
我用的是百度文库,上面每一个字,乃至每个标点都和马丽手上那本《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完全一模一样,可以想见,当时马丽的脸基本上是气绿了。
“《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是一本在网上随处可见的道经。其内容可以用不入流来概括,因为它本身就是后人假托前人之名的伪作。在你进来前,从你身体初步表现的判断,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知你,你的困扰是由于疾病引起的,和什么魑魅魍魉完全没关系。”接着我才一脸正色地,颇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呆愣在我眼前的姑娘详细地分析了一番,末了我向她表示,只要她信得过我,我可以为她治好疾病,疗养好身体。
可惜这位脾气蛮大的马丽姑娘,在整个事件被我曝光后,没有任何感谢,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丢下一句“你去死”便离开了。反正我的义务已经尽到,病人自个儿不乐意,相信徐夫子回来也不能说我什么吧。
子夜皱着眉将门关好后,这才坐了下来,指着照片上的喻虹、天猫和罗汉说道:“这事我和她已经讨论过了,我们的看法就是,应该是楚卿想借这起过往事件告诉你点什么,照你之前说的,诱你前去的人是楚卿,那么这件事必然也和她有相当大的关系。”
“可是楚卿除了会玩点塔罗占卜以外,对灵异方面了解很浅,至于法术之类的东西,她更是非常不精通,以她的能力,何以可能布这么大一个局?”虽然子夜的论点早就在我心中扎根了许久,可我嘴里还是忍不住提出疑点,来为她辩驳。
第一百章 厕鬼
见到我这个反应,李梦然显然有些担忧,只是她望了望我,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当时我那个态度在子夜和李梦然看来都是颇有些反常的,只是我自己不觉得而以。或许在我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承认楚卿欺骗了我这一点吧。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是徐夫子发的。大概意思就是让我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多加照拂一下他这里的病人之类的话,我一看便知肯定是刚才那个马丽打了小报告。只是徐夫子的涵养极好,话里一丁点责怪我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说了很多感谢客气的话,这倒让我看了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跟阿松取得联系吧,今天我也累了,先去睡觉了。”看完短信后,我简短地回应后,便不想再跟子夜和李梦然继续这个话题。
我一躺倒在床上,就很自然地睡着了,连晚饭也没有吃。大概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不知是谁这么不知趣,半夜扰人清梦。我迷糊中,从枕头下摸过电话,看也没看就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结果电话那头一听到电话通了,我这边也有了声音,当下就又哭又喊地叫嚷起来:“大师,是我呀,我遇到麻烦了,你快来救救我!”
这声音又凄厉又尖锐,而且是大半夜,登时我本来迷糊的精神,一下就寒毛倒竖地清醒过来,便问道:“你谁呀?”
“我是下午才来的那个,我是马丽。”
这一次我总算听清楚了,于是在问清楚事情缘由和她住家位置后,我迅速穿好衣服,跑到子夜房间里给他打了声招呼后,便去了马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