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差那么两分钟,差点就没赶上。”而喻虹的脸色看起来很糟,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的。
于是我赶紧制止住正准备大开杀戒的两个人,用眼神瞄了瞄喻虹,示意天猫道:“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么?怎么喻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天猫这才注意到喻虹的反常,可他愣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告诉我,今天除了走了很多冤枉路以外,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又将眼光看向罗繁雨,罗繁雨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可什么也没做。”
接下来,我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这顿晚饭我故意吃得很慢,期间还给喻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下来,不过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看明白。
天猫显然是累坏了,三下两下就把饭给吃完了,然后直接回了房间。罗繁雨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当下笑了笑,也离开了。
见天猫和罗繁雨离开后,我这才起身走到喻虹身边,说道:“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反正这会儿费尔曼先生也不在,我给你把把脉吧。”
不想喻虹似乎对把脉两个字很是敏感,很快将手给缩了回去,一脸怀疑地看着我道:“我又没生什么病,不用把脉。”
我露出笑意,宽慰她道:“你先别这么紧张,其实呢,我估计你顶多就是个小感冒什么的,虽然没什么要紧,可要是没有处理好,也会变成大病的。”
说到这儿,我看了下喻虹的脸色,见她缓解了不少抗拒感,便又接着说道:“这里和外界暂时处于隔绝状态,要是生病了,怕是不容易这么快能出去就医的,我虽然还只是个中医见习师,但一直在义诊,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让我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喻虹便缓缓地将缩回去的手再次伸了出来。我拈起两指,掿在了她的右手脉搏处,一边询问她是否有感到胸口寒冷的症状表现。
喻虹本来对我是半信半疑的,一听我这么问的时候,忙不迭地点着头,脸上神情竟信了大半,她有些着急地问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我沉吟了半晌,便装作轻松的神情告诉她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呢女孩子的身体一般较之娇弱,加上长明园里寒气较重,你就是受了些寒,我身上倒还带着些这类药物,一会儿你回房后按时服用,不多日就能好了,不用担心。”
我这么说,其实只是暂时安慰喻虹,也因为她对中医不了解,故很容易就被我三言两语给唬弄过去了,还满脸高兴地称赞我的医术好。事实上胸口寒冷,是人体阴气极盛的表现。换句话说,通过刚刚把脉后的初步诊断,我可以断定喻虹今天必然是撞上了什么极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喻虹的五官脏腑之间,有一股颇为明显的污浊阴秽之气在上下窜动,她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身体的反应她多少还是知道的,在这种不明了的情况下,加上惊恐不安的情绪,只会导致侵袭她身体的阴寒之气,更为凛冽。
我本想让喻虹在饭堂稍等片刻,待我回房配好药再给她拿下来。后来一想,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极易被有歹心之人操控,加之想到费尔曼和老太太都不在,便让她和我一起上楼去拿。
刚出饭堂,我们便看到罗繁雨斜倚在门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看来,我们的神医终于忙完了。”
我本不想理会他,可错身而过的时候,我的脑袋中却窜进一道声音来:“误诊带来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喔。”
这个声音不男不女,我一怔之下,不免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罗繁雨。
罗繁雨的表情一如先前,未见任何变化。倒是已经上了两个台阶的喻虹,一转身,看见我仍站在原地,和罗繁雨大眼对小眼,不禁有些诧异地催促起我来。
我定定心神后,随着喻虹一同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后,喻虹站在外面等我。我找药的时候,刚好发现包里有一套之前向李梦然要的银针,其实喻虹目前的情况,如果用针扎一扎,效果会比较理想。人身上是有很多穴位的,比如叫鬼床,鬼室的这些穴位,平时都是神气在把守着的。当人体阳气亏虚时,鬼物就会跑进来伤人。通常一般情况下,人体的阳气不可能一下就亏虚起来,这也是我断定喻虹今天必然是有遇到什么古怪事情的一个主因。
但是我也知道大凡对中医不太了解的人,都对针灸有一种恐惧心理。故此,这念头我也只是想了一想,随后又将针包放在了一边。以喻虹的心理承受力,我也不认为她现在有正视自己问题的信心,于是拿出了之前子夜悄悄给我放在包里的丹药。此时在长明园,我法术尽失,唯有这丹药兴许还能有所作用。
喻虹倒是没有疑惑,接过来张口就吞了一粒。见她服食后,为了保险起见,我又从包里拿出一块青玉递给她,让她好好佩戴在身上。
这时,喻虹才露出些许不一样的神色来:“不是普通感冒吗?怎么要用这个东西?”
我愣了一下,开始寻思起喻虹前后说的话来。其实青玉在一般人眼里只是块普通的玉,大多数人是不知道它具有驱邪避凶的作用的,可喻虹那神色那语气,却很难不让人怀疑起她来。
第八十六章 阴神出游
我迅速收拾好表情,告诉喻虹道:“其实在我们身体受到病痛侵扰时,这时的病痛按理论来讲,也算一种邪气。这种邪气会导致身体气血虚弱起来,在还没有医治好它的这个过程中,其实就很容易频繁产生恶梦,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对你的治疗也是相当有阻碍的。这是青玉,我暂时借你用一下,你病好以后是要还给我的,它可以帮助你稳固体内气息,平衡各种功能,这样晚上保准你能睡得很香甜。”
“耶?真的呀?”喻虹听完我的解释,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我说什么,不过这块青玉在她眼里已经不那么吓人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有种得了宝贝的欣喜感。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不禁怀疑刚刚自己的揣测是否失误。于是便让她早些回房休息,顺便告诉她,明天由我同她一起行动。本来想让她好好回忆一下今天的情况的,后来我还是想想作罢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故此我决定明天和她一组,以此来探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把喻虹的事处理完毕后,我呆呆地坐在床边想着事情,一点睡意也没有。整幢建筑物寂静得很,楼下的大门一直没有响起,证明费尔曼先生和老太太都还没有归来。这时,我突然想起刚进长明园时,看到的那个外国女人,进来以后似乎一直就没再见过她,不知此时此刻,她是否还在长明园里呢。
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长明园里那个妖兽天俄的问题,结合长明园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将某种稀有物种转化成不被常人所认可的妖怪。我记得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中曾提到过环境对物种的影响,道教经典的书写者也同样意识过这种环境变化对物种的影响。从最初的阴阳混乱组合,到如今的较有秩序组合,期间有不少传说中的事物都在这个过程中消失了。虽然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重视有形有质容易察觉的印象,而道教重视难察觉的二气印象,可说到底,事实上这两者都是注重的环境影响。
还有之前和楚卿谈到的镜像迷宫,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当然知道迷宫外不可能无缘无故摆放四面镜子,这中间必然有所玄机,难道真的如楚卿所说,是镜像迷宫的布局关系么?
我思考了一阵,无果。便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翻出一个罗盘,说起这罗盘可有点名堂了,那是我爷爷在世时,据说跟随师傅学成出师时,师尊赠送的,后来爷爷病故,又留给了我,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据说,这上面还残留着我爷爷驱动法术时的强大灵力,只可惜,我一次也没成功与它搭上线。
这些还都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可惜后来爷爷死了,也没留下一言半字的,结果这罗盘放在我身上,当真成了一个摆设。
我将罗盘取出后,调整好磁针的位置,然后便在整幢建筑里游走起来,甚至在老太太和费尔曼先生提起的间隔楼层中,还停留得稍微久一点,但是磁针毫无反应。接着,我拿着罗盘又朝楼下地窖老太太的房间走去,就在我刚踏进地窖时,罗盘上的磁针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一惊,忙将想向前的脚又缩了回来,站在地窖门边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因为正常情况下,罗盘上的磁针在平稳放置下,一般是不会颤抖的。如果它一直颤抖的话,便是附近有事物影响了磁针的表现,也就是说附近或者有磁性物质,也或者附近有游魂,厉鬼或大量死尸。
我站在门边一会儿后,磁针竟停了下来。而后我只要稍向前一步,那磁针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可是整个地窖大约只有三十平米左右,一眼就能望尽全部,我的观气术在这里又全然失效。故此,虽然我的视力在夜晚还算不错,倒也瞧不出什么究竟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也就是老太太房间所在的位置。那里似乎传来了嘎吱的一声,就像是有人从房间里面向外,旋开了门柄。我站的地窖位置离老太太房间位置不足几米远,又是在半夜,那种感觉真是难以想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