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于丹梅摆明一副不相信我说的话的模样。
这想来也是,之前几次我在她面前都弱暴了,这会儿听我说起什么病症术语之类的话,她当然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有一度,我真想像李梦然那样,扔下她自己直接走人算了。可是仔细一想,这实在有违医德。更何况,她也只是一位被蒙蔽了的病人,如果她的身体能恢复健康,想来也就不会再作恶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把身体调养好。”
可于丹梅依然冷着脸,不予置评。
“梅梅,你就别拧了,哥哥的医术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治好你。”
进来说话的是离魂镇,她的身后跟着李梦然,原来刚刚她并没有离开,我冲她笑了笑以示谢意,却见她捌过了头去,这让我有些不知措。
“你,没事了?”于丹梅看到离魂镇,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嗯,我已经没事了,都是哥哥和梦然姐姐把我给治好的。”离魂镇的脸色仍有些苍白,语调也显得有些虚弱:“梅梅,不管你做了什么,我还当你是朋友,我希望你也能尽快恢复健康。”
第十五章 古城的诡异往事
这接下来的对话我退到了病房门外,反正里边还有李梦然,不需要我担心。虽说我对女性间的友谊一直持怀疑态度,但照这种情形看来,估计于丹梅一定会被说服的。
果然,还没十分钟呢,离魂镇出来叫我进去。我进去一看,于丹梅仍然气鼓鼓的,可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
我也不是计较的人,便上前温言请她张开嘴,让我查看舌苔。她的舌苔呈淡白色,舌体肥嫩而有齿痕。和先前我凭脉诊判断的肾水亏虚不谋而合。我在之前为她着手购买的汤药中又加入了党参、黄芪,便将方子交予她,让她回家后按时服用。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李梦然都待在于丹梅家里,一方面督促她按时喝药,另一方面辅以李梦然的针灸加强疗效,三天后,于丹梅的气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在这期间,于丹梅也告诉了我们关于她认识妖僧的经过。这大概过程就是于丹梅身体先天性的比较虚弱,由于寻医不当,她开始迷恋起各种旁门左道的方法起来,这个所谓的妖僧是于丹梅在一个灵异论坛里认识的,在了解于丹梅的情况后,妖僧就说有办法帮她摆脱这种现状,紧接着后面的故事就上演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疑惑:“网上神棍这么多,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轻信了呢?”
于丹梅咬了咬嘴唇,又说道:“他教了我几个小法术,我一试之下都蛮灵的,不由得我不信。”
我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妖僧呢,确实有些本事,可是他没有用到正途上。法术这东西,就是资质好的人也得练个三五年呢,还得配备本门心法内功。你就是全学了也是没办法施展的,你之所以一试就灵验,我估计你每次试的时候,他都站在你旁边,是不?”
于丹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那其实是他自己在施法而以,只是你不知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相信他,进而才能利用你来达成他想要害人的目的。”我顿了顿,又说道:“这以后呢,你也就别和他联系了,你只要按照我这个药方好好疗养,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的。我给你留个电话,要有什么,你直接联系我就成。”
说来,这也是我另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见不得病人的苦楚,一路走来也是电话随意留,只想着方便病人与我之前的联系,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坏习惯,在以后不久的日子却为我带来了大麻烦。
“谢谢你们!”这一次,于丹梅是真心地说出这句话。
放在我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我又赶到文具店阿姨那儿,查看了一下那少年,他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只是妖僧从此以后却绝了踪迹,按照于丹梅给的信息,我和李梦然先后化名上网找那妖僧,却一无所获,事情一败露他就跑了,不过我估计他再回来这里的可能已是不大,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离魂镇和于丹梅一人一个香囊,这东西是由几味简单药材加上特殊的粉末合成,好处呢,就是可以避免被人下咒施法。
办妥这些后,却发现李梦然先我一步离开了,我有些歉然!虽说她的来历有些古怪,可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帮着我行医救人,想来我之前的话语还是伤及了她,没想到她却走得如此突然,这上海之行顿然于我失去了兴致,我决定回北京去。
从坐上北归的列车起,我便进入了长久的睡眠,这趟从上海到北京的火车票价为88元,全程二十三小时。虽然较之空调快车慢了一班,但对于我这没有急事的人来说却是极为实惠的。
幸而我身上的现金不多,倒也不担心睡觉被盗,一觉睡下去,再醒来时便已是在河北境内了。空气忽然一冷,我被一阵冷风吹的抖然惊醒了。
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个女孩,刚才开窗的正是她。
我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想继续睡,可是一连几次的半休眠状态都被这女孩的短信铃声打破了。我索性不睡了,将包囊打开,取了些陈皮来吃,顺便将还未看完的一本医书拿出来翻阅。
不想这本书催眠效果竟如此之好,我看了几页就大打哈欠,旁边的女孩见我的样子,突然说了句:“小哥看书这么不用功,肯定不是个好医生。”
我脸上红了红,她这句倒是说得不假,我自幼开始接触中医,可是医术总是没有质的飞跃,原因之一大概是资质问题,而原因之二,则和我喜欢看些杂书有关。
我从懂事以来就很喜欢看书,只是对正经兴趣一直不大,总喜欢看些老庄或韩墨之类的诸子书籍,期间还对宗教兴趣大起过兴趣,一度还加入过当地道教协会。
不过这些都已是陈年往事了,我的医术并没有因此而过分增长,倒是学会了很多七七八八的杂学,在当今社会很难致用的杂学。
虽是如此,我却也不甘心被那女孩看不起,便冷冷的回了句:“这书乃是清代著名医家沈金鳌的幼科释谜,内容虽是好懂,却也毕竟是古文,读起来难免乏味。”
我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她的手机,才继续道:“再加上车厢中吵闹不止,看不进去也是正常的。”
那女孩见我言语锐利,倒是有点说不出话了,过了半晌,她又道:“你是学医的,必定是懂得看病喽,那你看看我有没有病?”
她此时脸上带着微笑,显然是有意和我搭话,想来是因为此时到北京还有几个小时,若是和我关系闹得太僵,便要别扭一路了,故此她才有意借此调节气氛。
我看了她一眼,便淡淡的道:“五脏中的脾气主管肌肉,它的健康状况,从嘴唇就可以看得出,你的嘴唇颜色太过黯黑,你的肠胃应该不是很好。”
我这一判断是十拿九稳的,现代人饮食无节、起居无常,最伤脾胃,这女孩身材消瘦,再加上唇色,足以断定她的问题了。当然,脾胃不好当然也会引起其他病症,但是我并非在为她诊病,自然也就点到为止即可。
这女孩听后想了想,道:“听你这么说,我回想了一下,似乎从年初开始我的肠胃就不是很好,经常闹肚子,你们现在学医还看古书吗?你的文言文一定很好吧?”
我吃了口陈皮,道:“那到不是,这些书都是我自己买的,我的祖先里有不少是学医的,所以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听你的口音,你是北京人吧?”
女孩道:“恩,我家在海淀那边,你呢?”
我见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恶,话也多了起来,道:“我的祖辈曾经在北京行医,后来因为一场诡异的变故就离开了。我此行是去和师父继续学习的。”
女孩听我说到诡异的变故,马上眼睛里冒出了光,道:“诡异的变故?不会和皇族有关吧?据说老北京传说很多的。”
我淡淡的一笑道:“你太能想了,这个变故对我家来说不是秘密,只是内容诡异,很难用常理解释,比较吓人。”
我见她很是想听,便故意卖了个关子,故意闭了口。
女孩见我说到吓人,更是来了兴致,催促道:“讲讲吧,讲讲吧,既然不是秘密,那就是可以说喽,我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胆子大。”
这女孩长得极为漂亮,说自己没有别的优点倒是自谦了。
我喝了口饮料,清了清嗓子,便对她说起了家族中一直流传着的一个诡异故事。
大概是二百年前,我家的祖先在北京行医,因为是世代行医,所以来看诊的人倒也不少。有一次深夜,我那位先祖被求诊的人在梦中吵醒了。
求诊的那人将医馆门板拍的巨响,我那位先祖急急忙忙的起了身,开门将来人请了进来。那求诊的人一脸眼泪,进门便给我家先祖跪了下来,声称是自己妻子怀孕已有一年,这几天突然腹痛难忍,其他几位医生看过后都认为是气虚无力,不能顺利生产,于是开了汤药,可是服用了汤药后产妇反而腹痛的更厉害了,像是要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