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飞和赵边城相对望了很久,王晨飞道:“果然有问题,看来那东西确实有用。”
罗东莫名其妙地道:“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晨飞道:“赶紧上去看看,不知道刚才打斗的时候海龙王有没有把东西给弄丢了,那可真麻烦了。”
我们赶紧向岛西侧走去,只见海龙王巨大的身体铺满了那里,此刻它就像鳄鱼那样张着嘴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小狗在它的背上不停地跑来跑去。所幸我们将那些物件用鱼线非常牢固地绑定在海龙王背上皮甲之处,所以打斗虽然激烈,但是东西并没有丢。
拆下这些东西,我们放回了洞里,然后来到了位于海龙王左后爪的棺材庙,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一个字符都没有,王晨飞自语道:“真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道:“会不会和那座神庙一样,里面暗藏玄机?”
王晨飞道:“这座棺材庙是用青砖所砌,中间不可能是空的。如果按照那座庙的方式建造,几次海浪一打只怕就散架了,还能等到今天?”
我道:“那怎么办,难道他们说的消息不可靠?”
赵边城道:“咱们还是把它先拆了再说,外面和里面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只可能存在于庙的内部。”
王晨飞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大家小心点,棺材庙是海上最古怪、最邪恶的象征,我们要避免这里面可能存在暗藏的机关。”
说罢我们进洞取来了工具,因为铁锹之类的并没有带过来,这里有的只是砍刀、菜刀、擀面杖、步枪的刺刀,另外以前那些破烂铁条钢条此时又派上了用场,不过这座庙质量也确实过硬,我们拆得差点没累昏过去,才将一座比一个人大不了多少的小庙给拆了。之后我们仔细地连每一块砖头都没有放过,做了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大家又累又失望,坐了下来,靠在海龙王的巨爪上,赵边城将砖头一块块地抛向了海里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玄机呢?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就这么傻坐着,过了一会儿赵边城身旁的一小半碎石头被他扔进了海里,忽然罗东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来属于棺材庙的底部,一块方形的铁板露了其中一小块出来。我们都来了精神,手忙脚乱地将乱石扒了开来,果然是一块锈迹斑斑的方形铁板,还非常厚,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这点重量并不是问题。大家合力将铁板抬开,里面赫然是一口青石围砌的圆井,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也看不清是否有海水在其中。阴森森的冷风一阵阵地冒上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井口处刻着一串数字,似乎是一个编号,两边各有一个小型的类似于缺口的裂口。不过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并不是裂口,因为首先这两个缺口之间的距离对等,而且缺口处平整光滑,就像是人工打磨出来一般,而且两个缺口中各刻着一个小字“锁眼”。
这两个字给了我们非常巨大的震撼,王晨飞道:“看来最后解开谜题的时候到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激发海怪的机关,那么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我们都极度紧张起来。王晨飞道:“既然有锁眼,那么我们把钥匙拿来吧。”
说罢我们取来那几样铁器,将那两个七子型的铁器拼了起来,不出我们所料,两边正好可以嵌入那个缺口,王晨飞道:“如果说这是钥匙,你们说应该是怎样的一个组装顺序?”
赵边城道:“如果没说错,那两个带圆球的铁杆应该是头尾,中间用那些铁管链接,定位的位置就是那个圆孔。”
我们立刻将圆球的一端穿过铁孔,然后在上面接上一根铁管,依次链接铁棍,越来越长,深入深井之下,一会儿便接到了最后一根带有圆球的铁管。这时铁杆下坠之势忽然顿住,好像触底了,整个造型看来确实有点类似于波塞冬手里拿着的三叉戟,不过并没有发生任何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们面面相觑,赵边城道:“难道他们是在骗我们?或是这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海怪?”
我道:“不存在海怪是不可能的,至少我们见到的就两个了,也许他们指的就是这两种呢?”
王晨飞道:“不可能,‘波塞冬之戟’是一个保密级别非常高的军事计划。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编入战后资料中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可别忘了,这个机关曾经被我父亲触动过。”
我道:“王公,我问您一件事情,如果您的父亲真的触动过释放海怪的机关,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这个机关是在棺材庙的下部,他不可能通过锁眼来触发,那么他是否还有另一种途径呢?”
王晨飞道:“这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岛上有巨大的危险,是我父亲亲口告诉孟洋父亲的,只有他们俩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岛上确实遭到过惨烈的袭击,或许我父亲彻底掌握了海怪的习性,他不需要依靠锁眼呢?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深井下古怪地传来类似于铁盘的嘎嘎声响,铁棍也微微晃动了几下,我们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赵边城道:“会不会还没到底呢?”
说罢使劲按了圆球几下,不过没有丝毫下沉了,茉莉花道:“往下不行,你们是不是可以试试旋转一下这个圆头。”
赵边城一拍手道:“还是你聪明!”说罢伸手就要去转动圆头。
王晨飞一把按住他道:“慢着,大家想好了,如果这真的是释放海怪的机关,那么这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海龙王,“海怪”这个本来应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字眼在我们心里的震慑度降低了不少,但是未必所有海怪都像海龙王这般另类,至少我们见过的那条变异虎鲸就非常凶狠。万一这个海怪要是和它如出一辙,我们岂不是没来由地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
这时没有人说话了,王晨飞等了一会儿道:“如果大家都不希望触动这个机关,那么我尊重大家的意思。毕竟它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场惨祸的缔造者,我们对它又没有丝毫了解,去招惹自己不熟悉的生物,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说罢就准备往洞里面走,赵边城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去解开这个谜题,那么来这里就真的没有丝毫意义了。本来是希望能将巨鲸设备绳之以法的,可是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亡,如果我们连这个未知生物都不去求证,回去怎么给政府一个交代?而且巨鲸设备很明显就是为了它而来的,如果这次我们不认真对待,后面被他们先上了手,那可真的麻烦了。毕竟孟洋说的那种武器一旦真的研究出来,可是人类的灾难。”
王晨飞道:“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我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刘长运道:“我不同意,我可不想死。如果你们想要做这种事情,那等我先离开了再说。”
赵边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虽然我很不齿孟星这种为了家族利益隐瞒一切的做法,但是至少他死的还算是不丢脸,真不知道你们家族怎么会出来你这样的人?”
刘长运道:“这是我的事情,你看不惯与我无关,只要我在岛上就不同意你们触发这个机关。”
马伟利和他的助手也道:“是啊,我们只是巨鲸设备的普通员工,我们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们也不想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留条命也就行了。”
赵边城还想讥讽他们,王晨飞阻住了他的话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件事情你们本来就很无辜,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那两艘小艇就在海边,如果担心自己安全的可以坐船离开。但是我必须要触发这个机关,理由很简单,就是小赵说的那样,我不能让这种东西被邪恶的人所掌握运用。”
刘长运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你让我们走?”
王晨飞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走?我也不是什么凶手要杀你们灭口。如果你们担心自己的安全,洞里面有足够的粮食水源,你们带一点划船走吧。黄海海域海上交通还是非常发达的,你们应该很快可以碰到海船。”
他们巨鲸设备仅存的三人面色大喜,麻利地进洞去搬了一些口粮和淡水,上了那艘铁皮小艇,立刻出海而去。
直到他们走了很远,王晨飞才对我们道:“我认为你们也应该走,这件事情风险性太大。”
赵边城道:“王公,您别说了,咱们这些人里也不是只有您才有使命,我们都有这方面的责任。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逃兵,对谁都是这样,怕死我就不来执行这次任务了,我们留在您身边多少有个照应不是吗?”
王晨飞点点头道:“谢谢你,不愧是追捕二战战犯的专案人员,没有胆量,是不可能做这种工作的。”
听着他们的话,我的使命感也油然而生,本来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顿时消退了不少,当下便道:“您放心,我们大家都支持您。”只觉得茉莉花暗中握紧了我的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何况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于是我也大方地做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