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做水下工程,所以对水生生物有一定的了解,水母这东西我都差点养了。王晨飞道:“没错,你确实不知道这种水母,因为这是具有保密级别的生物品种,不会上教材的,你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
我道:“这东西还具有保密性,我看不出来它有哪点值得保密的。”
王晨飞笑道:“这就是你的认知错误了,科学项目当然需要保密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种下的恶果。”
我顿时来了兴趣道:“您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晨飞道:“有一点先和你说清楚,我说的话都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要追查,千万别说是听我说的。”
我道:“这您放心,我嘴可严了。”
王晨飞道:“据说这是一次生化实验的衍生品,某国在做生化实验的时候,因为人工操作失误,导致化学毒气外泄,而那个科学家喜欢养水母,结果感染了他养的根口水母,因为他的实验室就靠近海边,那只根口水母又逃回了海洋里,最后异变成鬼发水母。因为水母本身就属于肉食生物,而每当它摄入一定量的浮游生物后体型就开始增大,然后身上的触须就会变成类似于人类头发的样子,体型越大,这种黑丝越长越密。”
我道:“那它会无穷无尽地增长吗?”
王晨飞道:“水母是一种寿命极短的生物,当然不排除那种食物摄入量特别大的个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到无穷大。不过我说的这个只是传说,并不能作为科学依据,但是有一点,鬼发水母以前并没有人发现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说话间那缕头发在水里面晃了晃,忽然消失了。
第九章 水蝈蝈
王晨飞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有棺材庙这个说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建有棺材庙的海岛肯定有怪事。因为没有人会特地带着建筑材料航海的,只要看见这种庙,那肯定是有人重新回来建造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要继续在下一次的航行里出现,所以你应该知道这座岛不是座太平的岛。”
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罢我将偷听到赵边城他们说的事情完全告诉了王晨飞,他听后皱眉道:“果然不出所料,小邹啊,看来我们这次是上了贼船,不过你知道孟洋这个浑蛋骗我们上岛的真实意图吗?”
我摇头道:“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到现在一点破绽也没露过。”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看来这里面只有咱两个是一条心了,其余的都是狼啊。”
我道:“那怎么办,别钱没拿到就丢了性命,这可得不偿失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诸事自己小心吧,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草率了一点,不应该看钱这么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求老天保佑吧。”
目前这三拨人里实力最弱的就是我和王晨飞,一个小老板,一个知识分子还上了年纪,基本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我们身边还不是鸡,有可能都是狼啊,真要出了情况基本上是等死的料。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自己一时草率的决定了。
回到岛上,这里的景物实在太空旷,就是一段并不算陡峭的对开斜坡,庙的位置是地形的制高点,不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什么东西都没有,唯独让人想不到的是斜坡下面还有个天然的洞窟。
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地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忽然间海风逐渐增大,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恶臭味。这也正常,毕竟是在海岛上,保不齐有些死鱼烂虾啥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赶紧回去,估计要下大雨了。”
他话没说完,陡然间一道霹雳闪耀天际,接着炸雷声轰然而起,这里的雷声不比城市,简直响得惊天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遮挡物,传音效果太好了呢,或是有其他什么因素,总之炸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没坐到地上。王晨飞拉着我的手道:“赶紧回去,这里要是起大风浪都能把我们卷走。”
说来也奇怪,当我们进了山洞后,恶臭味就没有了,好像知道这里面有人住,它不好意思进来一般。到了晚饭时间茉莉花已经把碗筷摆好,挨个喊我们吃饭了。
茉莉花是我们给那个偷渡女子取的名字。自从孟洋把她留在了这里照顾我们日常饮食起居,这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开朗了,也活泼了。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并不知道那天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因为她特别喜欢哼《茉莉花》的曲子,所以我们都叫她茉莉花。
吃饭的时候外面的暴雨简直把我们洞口变成了水帘洞。孟洋道:“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替还在海上跑的那些人揪心,吃哪行饭都没水手这行风险大。”
他这话是对着一个叫西柏的人说的,据说这个人是孟洋的贴身保镖,很得他的信任,无论孟洋去哪儿都把他带着,从这点看孟总未必就是好人,否则保镖没必要带得这么勤。
西柏是那种五官特别刚毅,表情特别严肃的人,说话似乎永远咬着牙齿道:“这场雨可不算小,一般的船日子真不好过。”
他话音刚落,只见洞外面的海浪轰的一声铺天盖地由西向东盖了过去,我道:“不是起风了吧,要不然能有这么高的海浪?”
话音刚落,只听到洞外巨浪拍打礁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轰轰声不绝于耳。我想到外面的景象腿肚子就抽筋。
赵边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孟总的船昨天才从这里回去,这场风浪可避不了了。”
孟洋道:“我那艘船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这能算什么,海上飓风我都遇到过。邹老板你做水下工程的有没有遇到过风浪?”
我道:“我到现在承接的都是小型自然湖泊的水下作业项目,别说海了,江都没有下过。”
孟洋道:“那你看到这幅景象绝对腿软。”
说完这话,巨鲸设备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头脑一热道:“我胆子也不至于小到让人耻笑的地步,怕风怕浪的其实不就是怕死吗,我不信有人不怕死。”
西柏道:“这句话说得好,确实没人不怕死,不过说有人嘲笑你那是赌气的话了,这种风浪如果被人乍看见绝对肝胆俱裂,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次我也是不吃馒头争口气了,大声道:“你说怎么试?”
王晨飞这时打圆场道:“我说你们年轻人说说也就算了,别真给自己找不愉快。”
我道:“没事,我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孟洋道:“我赞成小邹去试试,这也确实没啥大事,就算是休闲娱乐项目吧,也算我一个。”
巨鲸设备里的人都鼓起掌来,说干就干,我们三个人离开饭桌向洞口走去,还没走到洞口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就涌了进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股迎面而来的风却没有那股腥臭味。
到了洞口我确实吃了一惊,因为外面的海水真的疯了,只见铺天盖地的海水在小岛周围四处拍打,而扑到礁石上的海水就像烟花那样瞬间呈烟花状散射而起,海面都是白沫子,虽然没有那股恶臭味,但是腥味大作,我差点又吐了。
孟洋笑着对我道:“怎样兄弟,你不怕吧?”
他脸对着我,可是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耳边看到了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这下我真的怕了,因为我看到远处沸腾的海面上诡异地闪着两盏昏黄的灯,说不好究竟有多大,不过从我们之间的距离来看绝对小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两只眼睛,一双巨大的瞪着我的眼睛,而且在狂风巨浪中那对黄惨惨的亮光丝毫不动,显然这不符合常理。
这样想我心里一寒,就退了回去。孟洋和西柏因为都背对着那边,所以什么都没有看见,孟洋没说什么,西柏有些嘲笑地道:“邹老板,不是我吓唬你吧,海上有雨必有风,你看到的只是小意思,要是暴风巨浪那场面比这还要拉风,老航海员都不敢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坐到饭桌旁也不想吃饭了,就在那里发呆。茉莉花见状盛了碗热汤给我,我一口喝干净,就坐在饭桌上发呆。
也没人理会我,他们聊天一直聊到饭局结束。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晨飞走到我住的洞穴悄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晨飞道:“没看见东西能吓成那样吗?你回来的时候脸都发青,不可能只是被那点风浪唬的。”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没错,我好像看到一双眼睛,不过如果那真的是眼睛,就太大了一点。”
王晨飞想了想道:“别乱说话,你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真实的打算。”
我道:“我不会乱说的,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晚上睡着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广阔蔚蓝的大海里驾驶着某种水上交通工具风驰电掣地行驶着,说不清我到底想干吗,就是一直向前。在明媚的阳光下,海水也没有这里的浑浊,我急速向前,这里没有红绿灯,没有别的车子挡道,我可以让自己前进的速度达到最大,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急速向前导致我的眼睛都被风吹得难以睁开,但我还是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向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