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该不会运气这么衰,立刻就见鬼了吧!”
我胆战心惊地回头一看,晕,原来是老蒋用手电筒戳了我一下。
老蒋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阿二,你怎么拖拖拉拉这么久!”
我气道:“你他妈的吓着我了!”
自个心里却不禁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加强。
“先看看情况!”老蒋理都没理我,边说边转身,四下看了起来。
我也只好悻悻跟着四周看起来。谁料不看不知道,看了越发觉得下边这个地洞古怪异常,甚至我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扑通扑通”地响起来。
只见这里的高度矮了些,差不多两米半高,和上边防空洞的样式明显就不一样了。我们下来的地方刚好有一面墙壁,仔细发现是用旧式红砖一块块堆砌的,手工精细,一点也不像顶上的防空洞依照天然溶洞建造的那么粗糙。
再往前看,左右均是用红砖砌成的房间,并排过去有好几个,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而且靠外的一面都是生铁铸成的对开栅门,都用一把大锁锁住了。
我用手摸上去有一层厚厚的铁锈,看来有点历史。
更令人称奇的是透过大铁门我看到有几个个房间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不少木箱子,层层叠叠的,有些地方甚至堆到了天花板。
我瞅见老蒋已经在一个铁门前驻足很久,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些木箱子,仿佛已经透过了木箱,看到里面藏着的东西。
联想起之前老蒋跟我提起的诸多奇事,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却不离谱的判断:我靠,该不会给我们找到地下藏宝仓库吧!
一般金庸小说里面,绝世武功秘籍也好世外桃源也好敌国宝藏也好,都隐匿于偏僻的角落,比如悬崖啊瀑布啊裂谷啊,总之越玄乎的地方就越有可能出现好东西。
其实想想也对,要是真金白银珍珠玛瑙什么的就放在路上,不消三分钟就给人捡走,自问我自己向来没有什么横财命,顶多也是在路边捡到十块钱,还给老妈拿去买菜花掉了。
我心里开始美滋滋做起白日梦来:看来这回真的时来运转哦,要是真像前边老蒋说的,每一箱都是金条的话,那就不是脱贫致富这么简单咯——到时阿二我至少坐香车住别墅拥美人养番狗,成为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啦。
“阿二,你看看这些字。”老蒋吵醒了我的美梦,手里晃动着电筒提示着我,注意木箱上的那些字。
我顺着灯光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阿拉伯数字,比如“1938”、“1940”等字眼,其次还看到一些特殊的字体,根据我多年观摩动作爱情片时顺带积累的经验判断,这些字绝对是……
日文!
我不禁心生疑窦:这就奇怪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种东西?
突然,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和我说关于日本侵略家乡的故事。
记得那时候奶奶说得很清楚,1938年6月间日军分三路先后开进凤城,家乡沦陷。
在沦陷期间,日军大肆掠夺、屠杀、奴化当地民众,时况可谓民不聊生、惨不忍睹。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奶奶和我说的一个情节:
日军惯于在郊外屠杀抗日人士,还总要组织凤城男女老少观看,目的是以儆效尤。杀人时一般都是反绑受刑者双手,让其跪下后,一刀砍下脑袋。那刀砍得快,脑袋是掉了,人却没有死绝,刀起头落脑瓜一掉到草地上,一嘴巴就死死咬住了地上的荒草。
据当时围观的还是小娃娃的奶奶回忆,过后日军用厚军靴死命踢,都弄不走地上的人头,可见怨念有多深。
那时凤城老百姓一听到“要抓你啃草”,就吓得半死,尤其小孩子一听到“啃草”两字就大小便失禁,却哭都不敢哭,生怕惹恼了皇军就真的去“啃草”——鬼子的残暴可见一斑。
但是现在距离1945年抗战胜利都有70多年了,照理说日军这些东西应该给当时的国民政府收编入库,怎么还存在这样一个场所?
莫非这是日军秘密深挖的藏宝室,投降时来不及转移或摧毁,而现在却阴差阳错给我们发现了?
我忽然想起一些网络上报纸上的传奇报道:比如说哪个老头买了彩票,中了头等奖得了几千万,然后吃喝嫖赌好不潇洒;又比如某个捡垃圾的流浪汉捡到一个大提包,里面塞满花花绿绿的票子,结果直接衣锦还乡,娶媳妇做老板;还有某某种地的屌丝在地里挖出珍贵文物,一转手就百万入手。
要是像他们这样,那我们可就发了,大大的——想到这,我兴奋莫名,一扫之前的畏缩和谨慎,什么女鬼的都抛诸脑后了。
第六章 亡灵鬼车
正当我口水差点流出来,眼睛已经变成金币状,做着我发大财的春秋大梦时,老蒋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扯回到地狱:“你仔细看看,好像我们还是晚来一步。”
“迟来一步?”我惊道。
我顺着老蒋的灯光看过去,仔细一分辨,才发现老蒋不说我还没留意到的细节。
木箱子边的地上有明显的两条界限,一边是厚厚的灰尘一边却是极干净的地面,看得出是有人移动过箱子,把箱子底下干净的地面露出。
其实我也早该看出破绽,因为已有不少填充的稻草碎屑散在四周地上,还有些碎木板和钉子之类,足可见箱子已经给人动过手脚了。
我不甘心地用手电筒扫了扫附近的几个房间,虽然木箱子都是堆得整整齐齐,但是看得出都给人搜查过然后又重新叠放了一番。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愤愤不平地说:“谁这么缺德啊,把哥的木箱都翻了个遍了?”
边上老蒋刀削一般的脸显得更加严峻,只听到他冷冷地说:“看得出不只是一个人所为,能做到这个份上至少要有五六个男的。而且……”
说到这,老蒋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而且我猜这帮人手中,有开这仓库每个房间栅门的钥匙。”
“有钥匙?”我叫道。
“对。”
我立即拿起铁栅门上的大锁一看,果然在满是锈迹的锁孔处,出现雪亮的摩擦痕,看出新近给人用钥匙插进去开过。
我一脸愕然地说:“这样子看来,钥匙孔和地上的痕迹很新,应该是今天或者昨天的事吧?本来日军战败后,早应自己把东西拿走了或者交给国民政府了,可木箱还在这,明显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遗留下来。”
“你倒提醒了我!”老蒋转过来看着我说,“那就是这几天的‘鬼’打开门,重新摆弄这些木箱的。”
在这个昏暗潮湿的地底说出这句话,我头皮“嗡”地一声麻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是吧,老蒋,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鬼啊,你不要吓我哈,不要说是鬼魂打开门吧……难不成是日军亡魂不散,从晋国神社回来开的?”
老蒋不屑地说:“哪里有鬼魂!总之这班人应该和以前在这的日军有莫大的联系,看来我们得小心点才是!老猪奇的手机里面的‘有鬼’两字或许就是说这个吧,我们还是查一查好,我怕老猪奇会出事!”
一听到老猪奇有危险,我的内心又震了一下,我虽然一心想寻宝,但是老猪奇的安危也是我极为关心的事情。假如他出现什么意外,我怕我也不安自责的。
我重新埋下头,细细检查起这里的一切,想从蛛丝马迹中搜寻一点“这帮人”的线索。
可一来这帮人应该心思缜密而且不露马脚,我竟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二来这里昏暗潮湿,手电的光线也有限,勉强能辨物但已是极限,三来我们没有钥匙,只能远远看着,又增加了难度——就这么查了半天都没有线索,看来只能打消这个年头了。
这时,老蒋忽然拍拍我的肩头,从我背后递过一样物品,慢慢道:“你看看,我刚在墙脚跟边找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八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衣着制服,但眉目间有英气,显得精干无比。
我端详了一番,说:“估计就是以前的老鬼子吧?一看就是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
“你觉得呢?”老蒋看了我一眼,反问一句:“什么时候才有彩色照片的?”
一开始我还不了解老蒋这句话的含义,但随即我醒悟了过来:
中国国内是彩色照片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盛行的。就算在国外,虽说彩照发明是在1839年美国摄影大师莱维?希尔发明的,盛行大概是在60年代后了。当然在这以前,一些顾客往往要求摄影师们为他们在照片上进行手工着色,但这些人工上色与真实的色彩实在是相去甚远。
我再次打量一下这张照片及上面的人物,用试探的口气询问:“那么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这老头照片,也是19世纪60年代的事情啦,搞不好就是刚闯进这的‘鬼子’了?”
老蒋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我隔着铁门草草察看看一遍,木箱子似乎都是空的,估计真的被先来的一帮人拿走了。这帮人不简单,知道怎么进来,也有开门的钥匙,而且事情完成之后还把木箱子摆好假扮没有发生什么,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