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我接通了一听,原来是老蒋打来的。
老蒋在话筒的那边和我说,他正开车过来龙湖古寨,一是为了答谢蔡婶的救命之恩,二是帮志仔卖了他爷爷遗留下来的木雕换钱上学,问我俩搭不搭他的顺风车走。
我这才想起已经几天没回家,母亲大人估计正扛着平底锅在家候着,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连忙答应坐老蒋的车一起走。
小烦听了也很开心,也愿意一同乘车回去,马上就打个电话给蔡婶请假——毕竟小姑娘家离开自己家多天,心里要说不思念父母也是假的。
既然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便一同离开这诡异的城庙。
就在踏出城庙的那一秒,我又感觉到一种被盯梢的意味,极其熟悉,我脑海瞬间浮现出两个字:“鬼眼”!
天哪,“鬼眼”不是死在我身旁么?难道他起死回生,又开始执行尾随我的任务?
我回身看了又看,但是除了天边的浮云,高大的城庙,墙根的杂草,还能瞧见什么?
小烦拉着我的手,不解地问:“阿二,你在看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然后一把拽着小烦便急急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俩马不停蹄地通过龙湖古寨的石板街来到寨口,耐心等着老蒋。
突然我俩看到前方来了一辆光鲜的轿车,我抬头望了望,好家伙——奥迪A8L。我记得老蒋上次说过,他买了辆奥迪,专门为了会贵客撑场面,现在看起来,气派非凡,雍容华贵,果然是好车。
老蒋果然在车上,还是一脸往日惯有的冷峻和高傲,招手示意我们上车。我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上前边的副驾驶座,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座位上,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估计这时候的样子应该很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老蒋却一言不发,看也不看我俩,迅速发动了引擎,专心致志地开起车来。一路无语,我也懒得和老蒋说些啥,想起了在龙湖古寨这些天的奇怪经历,还有心中那一团团未解之谜,思绪一时间天马行空,徜徉物外。
就这么疾驰向东,我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小烦也迷迷糊糊地在后座睡着。
忽然之间,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的手机响了,我心不在焉地接起来。
那边传来是老猪奇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阿二,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渡边老先生已经把首付拿过来了,二十万美元呢,我们兄弟三人都有份哦!哈哈哈!”
我有些不耐烦:“老猪奇,你就是一个财迷!”
电话那头有些不乐意了:“我财迷?二十万……美元呢,百来万人民币啊!谁不心动,谁不高兴?别说我财迷了,老蒋也刚刚拿到了,现在准备开他的A8去接你们呢!”
“什么?”我满心的疑惑——老蒋准备开车来接我?我不是已经坐在这车上了么?
电话那边继续喋喋不休:“是啊,老蒋不是买了辆奥迪A8吗?虽然没有奥迪A8的加长款A8L那么豪华,也是价格不菲哪……”
我没等老猪奇说完就已经挂线,此刻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差点掉在地上——我慌到不行了,因为我终于记起来,老蒋买的是奥迪A8,而此刻我们坐着的这辆车明明是A8L!
直到现在我才惊觉,一直坐在我隔壁的“老蒋”,还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老猪奇没有欺骗我的话,此刻老蒋仍在几十公里外的市区,而开着车的这位必定是冒牌货!
天哪,我和小烦都蒙在鼓里!
可是我犹自故作镇定,心里面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我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而此刻车内一片沉寂,沉寂到气氛几乎压抑。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此刻,我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我率先开口试探:“老蒋啊,我突然好尿急,你靠边停停行不?我就在路边撒泡尿就行。”
那边的“老蒋”眼不离前方、手不离方向盘,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忍忍,快要到了……”
我心里暗道:“这哪里是老蒋的声音啊!”
可我脸上仍不漏声色,接着说:“不行啊,憋不住了,你快停在一边,不然我直接辣在你车上啦!”
隔壁的“老蒋”脸露难色,在看到我装腔作势地拉开裤链后,终于放缓了速度,渐渐靠路边开去。
我心里正在计划该如何带上小烦逃脱时,忽然觉得自己瞬间一摆,身体失去平衡地往右边倾倒!
见到此景,我大惊失色地喊叫出一句:“不好!”
原来“老蒋”估计识穿了我的诡计,忽然猛打方向盘,只听到“吱”地一阵悠长的轮胎摩擦水泥路面的异响,整部奥迪A8L,带着惊慌失措的我和小烦,连同冒牌货“老蒋”,一头栽进路基下的田地里!
第五十八章 渡边云子
一瞬间,我只觉得天翻地覆,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车身侧翻、打滚,伴着不断传入耳朵的声响,扑面而来的是炸碎断裂的小玻璃片和车身撞烂的屑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声轰然的巨响刺穿耳膜,极为猛烈地撼动了汽车和我,同时眼前的视野瞬时压缩、扭曲、变形,然后剧痛仿佛滚滚的闷雷携同狂风骤雨迅疾朝我袭来,刹那间已爬遍了我的全身每寸肌肤,我甚至连叫都没叫出声就昏死过去……
……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地苏醒。
可我一恢复意识,顿时说不出的疼痛感与无力感从全身传递到脑海,刺激着我的神经与感官,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胸口一甜,有液体从喉头涌了上来,流出嘴巴,难受到差点把自己呛到窒息。
我挣扎着想爬出车外,可是安全带牢牢地绑住了我,车门也严重地变形,我根本无法逃脱。
我又突然想起,后座的小烦此刻也生死未卜,心里不禁又是一沉——该不会出事了吧?可尽管自己尝试了好几次,身体还是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只能像植物人般期待早日有救星来帮助我脱离苦海。
就在我全身剧痛难忍、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侧方的车门动了动,然后“哐当”一下给人整个取出,中午刺目的阳光马上射了进来,在此时仿佛希望之光般振奋了我的心田。紧接着,一把锐利的刀子割断了安全带,再有一个千斤顶伸进我脚与坍陷的车头之间,“吱歪”、“吱歪”地撑开了空隙,最后,有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架在我肋下,轻轻地把我挪出了车外。
骄阳下,我眼睛给强烈的光线晃得张不开,无法辨认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正当我试图看清这人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似乎用日语在吆喝着什么,同时我才注意到这辆已经完全报废的奥迪A8L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正在朝我拥簇而来的老蒋和老猪奇。
“快救救小烦,她还在车内……”说完这一句,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再度醒来时,我发现睁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四处打量,原来已经在医院的ICU里面,身上缠满了绷带纱布不说,还有各式花花绿绿的针管。我想动一下,但是扯到伤处便浑身生疼,只能可怜兮兮的“哎哟”、“哎哟”叫出声来。
“叫什么,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弱不禁风的东亚病夫!”这个极富暴发户色彩的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老猪奇。
我扭头过去,率先入目就看到老猪奇那庸俗不堪的模样:抹满了发蜡的头型活脱脱上海滩的小马哥,衣服胸口处硕大得唯恐别人看不到的“LV”字眼,还有脖子上手指般粗细的金项链,无不时刻提醒着别人其俗不可耐的气质类型。
可看的出老猪奇极享受这个聚焦别人目光的过程,他先是挑逗般掠过小护士身旁,借机蹭了小护士的臀部,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走到我面前,故意把胸口“LV”字样上的金项链甩得“叮当”作响,才洋洋得意地说:“阿二,你没事了,还好哥发现那时候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留了个心眼,才把你救起来。”
接着,他俯下油光满面的脑袋,在我耳边悄声道:“快些好起来啊,二十万美金跑不了的别慌哈,到时哥带你享受人生!”
我厌烦地扭头,又看到老蒋,正叉着手倚在门边,虽然没有过来我床前,但是看得出还在关切地注视着我。
我心头不禁一暖:兄弟还是兄弟,没的说了!
可就在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心里像给大石头“咚”地猛砸了一下,惊得我马上激动地大声问道:“小烦!小烦在哪?你们知道不,小烦怎么了?”
小烦,当时就在车后座啊——我担心地几乎哭起来,要不是给这些纱布针管牵绊住,我真的就滚下床赤脚冲出门去了。
“那女的没死,不过比你伤得更重!”耳边传来一阵女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便从门外边闪进一个倩影。
说是倩影,真的不假:来人乌黑发亮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都rela得迷倒众生;浓密的睫毛映衬着魅惑迷离的眼神,健康的肌肤透出淡淡的诱人红粉,完美的脸庞叫人视线根本不舍得移开半分;那性感丰厚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一袭浅黄色的紧身荷叶衫衬托出她魔鬼般惹火的绝佳身材,再搭配凸显修长大腿的一条嫩绿色天鹅绒超短裙,显得完美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