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肯定是被那匹无头虎纹马的大马蹄压住了……”
我想到这.心里边更是惊骇.只好忍着剧痛.使劲硬拗起身子.硬拗起身子.硬拗起身子……
就在我重复做着这个动作、不知道这么机械地做了多少次的时候.我忽然讶异地发现.我浸泡在浑浊水洼中的脸前.忽然有金光放射.即便我双目紧闭.还是透过我的眼皮.刺激到我的瞳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光越來越强烈.越來越耀眼.不仅刺穿我的瞳仁.甚至穿透了我的头颅.我的大脑.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在这金光照耀下.暴雨中我日渐冰冷的躯体逐渐温暖起來.背部那强横霸道的蛮力也越來越微弱.我心里思考道.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我以手撑地.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把身子一拱……
“哈.”我高声嘶吼出一声.终于从混沌模糊的脏水洼里把上半身抬了起來.
……
但眼前的一切.又像放电影一般迅速变换了.
天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又在哪里.
怎么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摸不着.
吓了一大跳的我正想扭头观察下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现了一件几乎难以置信的事件……
我自己的头颅居然无法动弹.
不是我脖子失去动作能力而扭不了头颅.而是我的脑袋紧紧地挤在什么东西里边.卡得几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因此才动弹不得.
我急得立刻就想移动自己的两条胳膊.把脑袋从这拥挤不堪、贴合得死死的地方抽出來.但接下來我察觉的状况.却又只能让自己彻彻底底地陷入一片绝望之中.
我的胳膊.哦不单单只是胳膊.我的躯干.我的双腿.都好像被打了石膏一般.陷入了冰冷坚硬的砂土洞穴之中.
而且我还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全身.此刻居然是滑溜溜、光秃秃的.似乎正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似乎包括外套裤子.内衣内裤.一律统统不见了.
天哪.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我倒头小憩了一下.就先是接连撞见鲜花盔甲的幽灵将军和诡异邪魅的马头怪人.然后又赤身luoti地跌入这个古怪恐怖的漆黑洞穴中.
“我在哪.我在哪啊.谁能告诉我呀.谁能救救我哈.”被绝望占据了整个脑海的我.痛苦地发出了这样一句凄厉的哀嚎.
可回应我的.除了自己那飘渺、空洞的回声.再也沒有其他的声响.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是这一刻对我处境的最好写照…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煎熬和恐惧.
就在我难过得只能设想自己最终将死于寒冷、饥饿、恐惧的当儿.我忽然发现漆黑的眼前.忽然如同沙漠里出现绿洲般.出现了一丝光亮.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宿命之刑
就在我一丝不挂地局促在一个冰冷坚硬的洞穴里头.饥寒交迫、心神溃散的时候.漆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就像燎原的星火.一下子就燃起了原本万念俱灰的我仅存的那求生yuwang.
是什么.在前边发光呢.
“神啊.是你派來信物來搭救我么.”
我带着心头的这个疑问.眯着眼.很艰难地从黑暗中适应着这突如其來的光亮.终于看清并惊觉.这熠熠生辉的金光.竟是从几乎就像搁在我鼻子跟前一般.居然就是在之前就若干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的……
六甲金笔发出的.
我一下子“咦.”失声叫道.心头疑窦丛生:“奇了怪啦.我记得我明明是把六甲金笔放在外套的内衣带里边的呀.可我现在这样全身赤和谐裸和谐裸地出现在这个古怪洞穴中.怎么六甲金笔沒有随外套遗落.而是出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角落.放射出璀璨的光芒.”
但怎么说都好.能在这么悲催到叫人绝望的境地看到这亲切的物件.我心头骤然泛起一股暖流.竟也冲淡了心头揪得紧紧的悲凉和绝望.慢慢涌起些许希冀和信心.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生死只不过一念之差.
就这么简单.
“阿二啊阿二.你还沒死.千万不能坐以待毙啊.”我暗自告诫自己要抖擞起來.
于是.我移动这个情况下唯一能够移动的两个眼珠子.借着六甲金笔那一隐一现的闪闪金光.有些畏惧地打量起身处的这个环境.
这是一个极为闭塞、阴暗潮湿的地方.应该是在地底的某处.而且不是松软垮垮的土壤层.而是坚硬粗糙的砂砾层.尤其有些凸出的石英小颗粒.反射着六甲金笔的光芒.白瘮瘮的惨淡无比.也给这个怪诞的洞穴营造了一种惊悚骇人的“鬼气”.让我稍微平静的心又“扑通”、“扑通”地忐忑起來.
可当我全面地查勘了一番这个怪异地“夹紧”我的洞穴.我的冷汗情不自禁地“扑簌”、“扑簌”地掉落.整个人也骇得打起了一阵又一阵冷战.也是还好给夹紧了.不然估计这个时候都惊得抽搐起來了.
因为我终于看清楚并辨认出來.这个处处透着诡异气氛的洞穴不是别的.正是刚才我和老猪奇看到的.那个人形洞穴.那个和我的体形、身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形洞穴.
“若能从悬崖脱逃.千万别走能看到的地洞.切记切记.”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海之中忽然想起老蒋在纸头上用潦草的笔记写的这段话……
难道.老蒋在之前就再三叮嘱我们要小心提防的事情.千不该万不该的却发生了么.
可.可我好像沒有进來过啊.
但是.事实上.鬼使神差的.我整个人不知道是撞了邪还是昏了头.就这么真真切切地身处在这个人形洞穴的内部.进退维谷.
巨大的恐惧虐心袭來.已经逼得近乎疯狂的我由全身瘫软的“植物人”变成手脚乱动的“动物人”:我近乎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拼命移动自己的脖子.双手.胳膊.腰肢.双腿.朝前“走”去.可任凭尖锐的尖石、砂砾把我浑身磨蹭掉一层皮.甚至在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渗出斑斑点点的血珠……
叫人心里泛起酸楚的是.尽管我已经不顾一切地挪动自己的身躯.但是自己身子的移动.却是以毫米级的距离作为计算的.而且随着身形往人形洞穴的深处移动.身体越发窘迫.岩壁夹得更为发紧.皮肤和肌肉的疼痛更加激烈.
“啊.啊.啊……”
我疼得连声大叫起來.泪水也携着精神上的憋屈和肉体上的折磨不争气地淌下.声泪俱下之余.不禁打消了心中朝前移动身躯的念头.
好容易平复下心情.我又尝试着向后倒退.可感觉到照样的困难.每一小点一小点的移动.都必须付出身体上剧痛的煎熬代价.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中国古代一种可怕的刑罚…“梳洗”來.
和普通女子的梳妆打扮不同的是.“梳洗”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尽骨露.咽气而死.
据说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会先把犯人全身衣服剥光.然后luoti放在铁床上.再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最后用特制的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往往罪人等不到最后就痛得气绝归西了.
想到这.我心头不禁一凛:梳洗之刑与我现在所处的情形.不正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的的确确.我全身的衣物包括最后的那条遮羞布都被人除去.一丝不挂地身处这个诡异邪魅的人形洞穴之中.而洞穴内壁那些尖锐凸出的石粒和砂砾.就正如一把又一把小型的刀子.随时准备将我的苦皮刷去.将我的肌肤划开.将我的鲜血放尽……
更要命的是.就算借着六甲金笔放射出的光芒.我都看不到有什么其他光亮透入眼中…换句话说.我置身的位置.距离洞穴出口.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我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坚持忍痛走出这个人形洞穴.会是怎么一副惨状.
可如果留在这人形洞穴里边.却只能活活地饿死.
“天哪.我阿二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惨绝人寰的罪行.”我哀嚎着.最后那丝丝缕缕的缥缈希望也损失殆尽.
此时此际.饱受煎熬的我忽而想起先前欧阳中山老地师推演在龟壳残片的图案…蹇卦的卦象.
蹇.就是“跛”的意思.在《周易》中引申为“困难艰险.行动不便”.卦象是险阻在前.踏步难行.艰辛万苦.奉劝进退维谷时倒不如容忍待时.切忌轻举妄动.而我却在早知道有这么一劫的时候.还头脑发热.一意孤行……
难道冥冥之中.果真应验了欧阳中山的卜卦之兆.
“天将灭我.我不得不灭.”我叹息着发表了临终感慨.
我遭受的.是宿命之刑.
等待我的.唯有死亡.
还有等待死亡那刻來临的痛苦过程.
第二百四十五章 鬼面重现
就在我凄绝地闭上双眼.准备接受宿命的安排而悲惨地等死的时候.忽然感到头顶上一阵松动.还沒回过神.便“哗啦”一下泻下不少沙石.迷住了双眼不说.还呛到很多到鼻子、嘴巴里头.让我一时间难受得大声咳嗽起來.
可就在这个时刻.一只手.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骤然抓到了我的头发.
就像遭受了电击一样.我浑身忽的打了个个颤栗.而这只手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径直伸向前方.一阵抓摸后.取走了在我鼻子根前犹自放射着点点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