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啊.你……你是不是平时饭前便后都不爱洗手.还是老爱吃鱼生虾生这些不干不净的玩意.导致满肚子都是寄生虫呀.”老猪奇凑上前瞅了瞅.抬头就问道.
“究竟怎么了……扶我看看.”我眉头一皱.开口说道.
小烦将我扶了起身.我抬眼望去.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只见地上污秽不堪的一滩黄水中.竟有不少蠕虫模样的小虫子.大概有半截小指的长度.通体幽蓝.形状怪异.尤其脑袋前.竟生出一条既像铲子又像钉子的尖刺.看上去很是诡秘.
但是叫人不解的是.此刻这些箭头蠕虫一条条都是蜷曲成球状.虫体竟发黑发枯.明显已经全部死亡了.
这些是什么虫子.
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体内.
然后又怎么会这样死去的.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到鼻孔痒痒的.似乎里头有些异物.条件反射地将鼻孔用力“哼”一声朝外喷气……
结果就是.“噗”一声闷响.又有一条箭头蠕虫从我的鼻孔飞了出來.软趴趴地掉在地上.看上去也是枯黑蜷缩.死去多时.
老猪奇神色凛然地望着我.慢慢伸出手.在我耳孔处一掏.于是在我惊愕无比的目光中.他两指竟夹出一条恶心的箭头蠕虫.接着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补上几脚.最末还不忘在我的衣袖上擦干他自己手指上残留的污秽黄水.
我差点就崩溃了:什么玩意啊.
怎么都聚集在我的头壳里头呀.
“恩赫.”老猪奇一本正经地说.“阿二.你知不知道.按照我的分析和推测.你差点成了地上的‘大冬虫草’.”
此话一出.我和小烦都吓了一大跳.
“猪奇哥.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小烦颤声问道.惶恐的眼睛下意识地望了望地上横七竖八惨死的死尸.
“你瞧.”老猪奇用脚翻了翻地上的箭头蠕虫又接着说道.“这颜色.是不是和那些上虫下草的怪异植物极为吻合.”
我瞅了瞅.点头称道:“是喔.都是这种诡异的幽蓝色.”
“你再看这又像铲子又像钉子的尖刺.是不是很像专门用來钻骨切肉的微型手术刀.”老猪奇又耸耸眉头问道.
我倒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才迟缓地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难怪我刚才疼得死去活來的.原來是给这些箭头蠕虫在我体内搞工程呢……不过怎么突然之间.我躯壳就长出了这么多怪虫.”
“唯一的解释.就是……”老猪奇指了指天上.
就在我和小烦抬头往上望去的时候.老猪奇又接着说道:“就是刚才那些像雨一般掉落的种子.”
“那些……那些种子.”我和小烦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猪奇咧着大嘴说道:“对.就像冬虫夏草的孢子一般.刚才我观察到了.这些所谓的‘种子’一沾上皮肤.马上附着.接着马上溶入体内.应该不消几秒就能孵出幼虫.然后定向地聚集到人脑处.吸收脑浆作为营养.迅速成长.最后破颅而出.你……嗯.就变为那堆死尸的模样了.”
我又下意识地望了望那些头上长出虫蛹的死尸的惨状.很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畏惧.忽然心神一动.开口问道:“那……那我怎么沒事呢.”
“我也觉得奇怪呀.为啥这些生龙活虎、凶猛无比的箭头蠕虫一进入你的体内.就好像灌了杀虫水一样发黑变枯.最后蜷缩而死.”老猪奇上下打量着我.嘴里不住嘀咕着.仿佛看的不是我.而是一罐装满超强敌敌畏的农药瓶.
小烦却不理老猪奇的疑惑.摸摸我的脸.又摸摸我的胳膊.欣喜地说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阿二哥哥.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以为你就要死啦.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到最后.两行清泪又簌簌地流下來.
我心头一软.晃悠悠地站起來.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小烦.喃喃地对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兀自瑟瑟发抖的小烦柔声安慰道:“傻小烦别怕.我不是还在这么.你看.沒缺胳膊沒缺腿的.不正好好的吗.”
就在劫后余生的我余惊未定.胸口还闷得难受时.忽然“轰隆”一声炸响.上空的那片诡异的血色浓云又一次挟着呜咽的阴风.翻滚起來.我不禁畏惧地抬起头望去.隐隐中.云朵里头似乎有个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此时此刻正瞪大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不放.
她凄厉恐怖的面容是青色泛着绿芒.嘴角还挂着一抹黑色血液.在这个时候.血还在不住往下滴淌.一滴.一滴.一滴……
“小心这些黑血.”耳畔突然惊现老猪奇的叫声.
“黑血.”我愣了一下.这才醒悟到这么血色浓云之中.已经有无数黑血.赫然地像下雨般溅落.
“糟糕.”我情不自禁地叫道…要知道.刚才那些幽蓝的箭头蠕虫种子雨.已经把我们搞得苦不堪言.现在单单看着这诡异的黑血雨.就知道绝非善类.
第二百章 黑血雨中
铭刻“乌龙”、“穷山”、“恶水”、“劈面”、“独阴”、“孤阳”、“腰断”和“天斩”这十六个大字的四方石棺.在我们的上空形成了血色浓云.不仅落下了幽蓝箭头蠕虫的种子雨.现在又飘洒下黑血雨.把这个象埔寨的地下墓室.笼罩在一片肃杀诡秘的邪气中.
这片黑血雨又急又密.此时此刻.我们三个人可真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好像泥塑的雕像般呆站在原地.任凭腥臭肮脏的雨点打湿了我们的头发、脸庞和衣裤.也只能默默承受.并时刻提防着可能突如其來的险情.
还好这些黑雨只是味道难闻.却无腐蚀性.也沒有像刚才那种子雨般暗藏杀机.
我愣愣地在黑血雨中矗立着.听着雨点“啪嗒”、“啪嗒”地溅在地上.但觉说不出的惶恐和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老猪奇顿了顿.忽然扭头过來.一脸惊惧地说道:“阿二.我们不该來这的.这……这次不得了啦.说不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头.”
要是这话从小烦嘴里说出.我不会觉得奇怪.可这话从我们这三人小组中最见多识广、最骁勇善战的老猪奇口中说出.我心里不禁恐慌莫名.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黑血雨.焦急地问道:“何出此言.”
老猪奇在黑血雨中沉默了一会.忽地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 .带着颤声说道:“我……我好像听到了丧钟的声音.”
“丧钟.你开玩笑吧.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丧钟的声响啊.”我也急了.
老猪奇两眼发痴地望着前方.讷讷地说着:“我真的听到了.当……当……当……”
我听得又惊讶又烦躁.可耳畔只有盘旋在四周的阴风的“呜呜”声.却沒有听到哪儿有丧钟的半点声响.我拍了拍老猪奇的肩膀.还想和他多说几句.不料这个时候.小烦的惊叫声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呀.阿二哥哥.你快看哪.地上.地上的死尸.怎么怎么都动了起來啦…”
听到这句不啻于平地惊雷的话语.我可真个惊呆了.
但是抬眼望去.原本哀鸿遍野的横尸场景.现在已经是蠢蠢欲动的起尸画面.
只见沐浴在黑血雨中的死尸.似乎从黑血雨中得到生命的力量.冥冥中被赐予了行动的能力.纷纷像遭受电击般地颤抖着.原本空洞地张开的嘴巴也不断翕合着.有些甚至连手脚都开始机械式地挥舞起來.
更加叫人毛骨悚然的是死尸的头部.准确來说应该是死尸头颅上那幽蓝色的虫蛹.此刻沐浴在黑血雨中.似乎得到了什么魔鬼的指令.“吧嗒”、“吧嗒”地剧烈蠕动着.似乎有什么在里头拼命地挣扎.要摆脱外边这具幽蓝色的虫蛹一般.
“快.趁现在.把这些‘大冬虫草’的虫头割下來.”老猪奇忽然怒吼一声.手上忽然间多了三把小刀.
我和小烦才如梦初醒.从老猪奇手里接过小刀.颤悠悠地走到那些不停摇晃的死尸跟前.可是这个时候.我心里直发毛.握住小刀的手直发抖.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可情况实在太过急迫.再不动手可就迟了.于是我硬着头皮.对着地上一具死尸顶上不断扭动的幽蓝虫蛹一刀刺下.
“噗”一声.大量浑浊粘稠的黄色黏液随着刀子扎出的口子飞溅了出來.有些直接喷到我脸上.又臭又粘的感觉又让我心惊胆战起來.可还沒等我扎上第二刀.我便听到这具虫蛹发出类似于小孩啼哭般的尖叫声.接着虫蛹的最前端突然开始皲裂.霎时间一个东西露出了黄色的头部.似乎还在不断抖动着往外钻.
我骇得眼睛都直了.但是手上的小刀还是下意识地挥舞起來.当我发疯似的飞快在幽蓝色虫蛹上扎了有几十刀、把幽蓝色虫蛹硬生生戳成马蜂窝时.那黄色的头部才渐渐停住了动静.也不再啼叫.
我长吁一口气.站了起來.正一边扭头一边朝老猪奇和小烦说道:“我刚刚刺死一个‘大冬虫草’了……”
可是话还沒说完.我整个人就像给点穴了一般不能动弹了:当场便楞住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只见我们三个人的外围.原本躺倒在地上的死尸.已经在这个时候全部无声无息地站立了起來.
更叫人抓狂的是.原本他们头顶上的幽蓝色虫蛹.已经不见踪影.
换做的是.一具铜黄色的蛇首.
只见这铜黄色的蛇首就这么十分突兀地安在了死尸那裂开的头颅缝上.此刻正不断扭动着.咋一看.彷佛是蛇头人身的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