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透过闸门的缝隙,开始喷涌起来……河堤上的人们,欢呼起来。
然而就在人们刚刚欢呼起来的时候,闸门突然轰然下垂,再次关闭了。三辆全力动的拖拉机竟然被拉拽了回去,差点儿掀翻。三辆拖拉机全都熄了火,司机也被吓得惊恐万分,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跑出了老远。
河堤上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胡老四跑来了,他拿出符纸,当着众人的面施法,将一道道起火的符纸掷向闸门,然而闸门依然纹丝不动。
常忠急红了眼,吼叫着让人拿炸药去,炸了那闸门。
但是村长和治保主任摇头叹气的说炸药没了,再说就是有炸药也不敢用啊,若是用炸药的话,这一炸,河堤也就保不住了。
“去去,把马匹都牵来,拖拉机动,一块儿给我拉,必须拉开!”常忠大吼大叫着,嗓子都喊破了!
是的,所有人都急了,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顺着路往村里跑去,眼看着河堤那边儿,滏阳河的河水已经快要和河堤平了,就要溢过来了,只要一点点河水溢过来,马上就会冲垮大堤,洪水汹涌而入……
八匹高头大马被牵来了,三辆拖拉机也突突突的重新冒起了黑烟。
绳索,铁索,全都用上了!
拖拉机油门儿突然加大,八匹马被三辆拖拉机冒出的怪异声音给吓得全都惊了,蹦跳着嘶鸣着拼了命的拉扯着缰绳和头套,要向前奔跑,赶紧离开身后的三个怪物,越远越好!
然而,它们拼劲了全力,拼的口吐白沫,四肢颤抖,汗如雨下,却不能前进半步。
八匹高头大马,先后趴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三辆拖拉机,也再次熄火。
所有人都怔住了,人们开始绝望了!
常忠气得在河堤上跳脚大骂,村长和村治保主任急得窜到马匹前面,摘下缰绳和马匹的头套,大声喊叫着村里的老爷们儿全都过来,一起拉,非得拉开这个破闸门不可。
那时候人们震惊的已经再也想不起来什么邪物不邪物、神灵不神灵了,人们都以为,那闸门,已经彻底的锈死,和闸门两侧的石砌闸口中的螺丝钢筋等物,彻底锈到了一块儿,根本拉不开了。
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没有人听从村长和治保主任的话,大家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拖拉机和马匹都拉不动,人上去,那也只能是白费力。
人群中开始有了骚动,有人喊叫着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跑吧……
我急了眼,大吼道:“哥儿几个,跟我跳到滏阳河里去,找到那条蛟,杀了他狗日的,抽它的筋剥它的皮!”
“走!”哥儿几个立刻响应,都红了眼。我们几个不同于其他村里人,我们哥儿几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都明白这事儿就是他娘的那条蛟干的!除了它,谁还有那么大的本领?闸门本来都要开了的,结果又关上了,那绝对不是锈死了,就是他娘的蛟在从中作梗呢!
当我们几个怒气冲冲的跑到河堤上,准备要跳入滚滚的洪水中时,突然一声大吼震住了我们。
“都给我滚回来!”
是二叔,我二叔的吼声如同雷鸣一般,不,比雷鸣声还要大上许多倍,甚至震得那汹涌湍急的洪水,都突然间落下了半米多深。
二叔那魁梧的身躯从人群中走出,大踏步走到拖拉机前,那几匹倒伏的马匹跟前儿,他看着面前满脸惊讶的村长和治保主任,稍稍犹豫了一下,一把夺过缰绳和头套,又捡起地上所有的缰绳一一背在肩膀上,说道:“你们让开,我来拖!”
“二牛,咱们一起,一起拖!”村长和治保主任大声说道。
“让开!”我二叔怒吼起来,吓得村长和治保主任俩人急忙向后退。就连河堤边儿上众多的围观村民,也都吓得忍不住倒退一步,有两个甚至吓得倒退时一不小心跌入洪水当中,急忙扑腾着被几个村民拉了上来。
我二叔将头套一下套在了脖子上,宽大结实的牲口套子将他的前胸都罩住了一半儿,二叔双臂向后伸展,厚实魁梧的脊梁托起了几条粗大的缰绳,双手向后,紧握住几道粗大的缰绳,沉声吼了起来,双臂陡然变得粗大,肌肉隆起,双脚在泥泞的路面上立刻踩出了两个大坑,几道绳索同时绷紧了。
村支:“拖拉机,他娘的赶紧开拖拉机,拖啊!操你娘嘴儿的,赶紧的,你们愣着干啥?”
拖拉机司机赶紧下来,拿着摇把要动拖拉机,然而就在这时,震天的吼声突然响起,震得他们不由得怔住,傻傻的看向我二叔。
是的,所有的村民都怔住了,都看向了我二叔。
二叔大概是觉得靠两腿往前迈步,太吃力了吧?他的身体慢慢的前倾,双手缓缓的触底,用力的拖动着几道粗大的绳索,慢慢的,吃力的向前爬去,是的,爬去,他是在爬啊!
吱吱嘎嘎……闸门处,出刺耳的声音,闸门有些松动了,是的,松动了,洪水从下面的缝隙中窜了出来,喷溅出好几米高,十几米远。
然而这时候,那喷溅的水珠又一次停下,闸门又往下坠了。
我们看到二叔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哞!”
闷响声突然传来,只是这闷响声,却比任何声音都要大上许多许多,震得那天空都颤抖起来,那层层厚厚的阴云都裂开了,震得那西边天际的夕阳,都摇摇欲坠……
天空中一道霹雳闪现,久久不肯散去,耀的人眼花。
天空突然大亮了,阴云被二叔那诡异的闷吼声震散,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道久久不肯消失的霹雳,也没了。
人们被震的懵了,被霹雳晃得眼花了,久久反应不过来,看不清东西。
然而当人们的视线恢复,再看向我二叔的时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吓坏了,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
因为我们看到的,所有人看到的,再不是我二叔,而是一头巨大的紫金色的牛,高达五六米,伸长十米多有的紫金色牛,浑身上下放着灼灼的金光,两只巨大的牛角微微弯曲,直插苍穹,它低头弓背,四肢用力蹬地,紧紧的拖拽着那几道缰绳……啊,那头套没了,消失了,几道缰绳就像是长在了那只巨大的紫金色公牛的身上一般,被它拖拉着,一点点的往前挪动着。
“哞……!”
惊天动地的闷吼声再次响起,身后的滏阳河中,河面上突然掀起四五米高的巨浪,在河中顺着河道来回扑打着,疯狂的摆动着,整条滏阳河就像是一条受伤了的巨龙,在疯的挣扎着扭曲着。
“嘎吱嘎吱!”闸门声响起,这次刺耳的声音响起的特别快,随即“哗!”的一声巨响,闸门被拉开了,洪水汹涌而入,顺着渠道向北奔流而去。
几乎同时,滏阳河的水位直线下降,下降的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这不仅仅是这个闸门打开后泄洪的能力所能做到的了。
人们顿时欢呼起来,忘记了我的二叔,忘记了那头紫金色的巨大的公牛,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恐惧。
人们在河堤上尽情的欢呼着胜利!
而我,却匆忙向二叔跑去,我不知道我该把他看作是那个诡异的巨大的紫金色公牛,还是把他当作我的二叔,可是我根本不去想这些了。因为我现在看到的是我二叔,从闸门被拉开,洪水泄出,水位急下降的那一刻,我看到的,就已经不是那头紫金色的巨大公牛,而是我二叔了。
他,倒下了!
我不得不紧张不得不担忧,我不得不用最快的度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奔跑着,跑到我二叔的跟前儿,将他扶起来,哭喊着他:“二叔,二叔……”
几乎和我一起奔跑的,还有我爹,他一样大喊着:“二牛,二牛!”
我的几个哥们儿也跑了过来,上前帮我还有我爹搀扶起我的二叔,然而二叔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他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吃力的微睁着双眼,轻轻的说着:“银乐,叔不行了,以后别在调皮闹事儿了,叔,不行了,别哭,回头,回头多照顾你婶子,还有,还有叔的孩子,是闺女也好,儿子也好……”
“大哥,以后少打孩子,孩子挺懂事儿的,真的,挺懂事儿的……”
“叔……”我哭喊着,“快点儿,抬我二叔回去,云亮,让人开拖拉机,送我叔去医院啊!”
“二牛!你坚持住,哥这就送你去医院,坚持住啊!”我爹也大声的喊叫着,眼里满是泪水。
陈锁柱也跑过来了,他一点儿都不顾及面子的大哭大叫着:“二牛,二牛啊,挺住,你要挺住啊!”
这时候,村里人才从极度的欢呼中被我爹的喊声还有我的哭喊声还有陈锁柱的哭喊声惊醒,他们立刻想到了我二叔,想到了那个紫金色巨大的公牛,刚才那诡异的闷吼声……人们纷纷涌了过来,争相上前要抬起我二叔。
常志书和村长、治保主任大喊着让人群都散开,他们喊叫着让拖拉机司机赶紧动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突的响了起来,人群散开,我们几个人费力的抬起我二叔,抬上了拖拉机。
我们也跳上了拖拉机,催促着赶紧开车,快点儿,再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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