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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龙门说书人)



不知公子写了什么吉祥话,瞧瞧也是好的,谢阿弱在手上缓缓展看,但见那绢上小楷写道:虽如明珠,光可摄恒沙世界,但终是肉身凡胎,从今勿再虑众生恶业,夺食夜叉之口;勿再持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戒之戒之,方得免东驰西逐之苦,得脱流浪生死之险。”

意如杀人者,即如地狱夜叉猎食,一心破案者,与夺食无异,而那柔弱被杀之人,只因前世恶业,众生之苦,与己无尤。公子一片好心,视阿弱如明珠,不肯令他犯险受苦。但她看完此信,脸上笑意却顿时失落,只默默将这丝绢塞回了玉钏,却再没带回腕上,另拿绢纱包了,只藏进包袱里去了。

谢阿弱此时躺着背过身去,面着木壁静思。那绢上公子的心意表露无遗,从今后他是有心要将她关在魏园里金屋藏娇了?整日沉闷消磨,那她与半死何异?

不多久,那小侍已捧了新买的香回来,盛燃香炉,又捧进舱内,此时齐三公子放下书册,细看这香气袅袅,不由问阿弱道:“你闻着这香如何?”

谢阿弱闷声答道:“公子喜欢就好。”齐晏见她懒洋洋的,并不在意,只是品评道:“凤髓香和烟雾,如一场消黯滋味,比之白檀香不喜不悲、冲淡宁静,还是稍逊一筹。”

谢阿弱听了,故意揶揄道:“香也有喜怒么?”

齐三公子淡淡道:“香既如人一般有高下之品,为何就不能有喜怒之分?”

谢阿弱听了又道:“我看这凤髓消黯,倒不是为着此香的天资,却是因着被人关进炉里烧成灰烬,甚是不自在的缘故罢?”

齐三公子愈听愈知弦外之音,他轻轻挥手令小侍们下去,这才起身坐到床沿,手儿抚着阿弱柔软的长发,淡淡问道:“你觉得我拘着你了?”

谢阿弱此时缓缓坐起身来,转过头凝视公子,淡淡问道:“我此番跟你回魏园,日后你将如何待我?”齐三公子听了微微一笑,道:“如何待你?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那我可还是从前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谢阿弱?”她目光望着公子的唇,不晓得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齐晏沉默良久,道:“凡事不可兼得,你愿园中与我聚散无常的天字杀手?还是做不必令我为你担惊受怕的妻子?”

“为何一定要二选其一?至多我少出几趟门,多陪在你身边……”谢阿弱话未说完,齐晏已微微一笑道:“你闯荡江湖,九死一生,万一送了命,我该如何自处?”

谢阿弱不由一呆,齐晏此时握着她如缎子般头发,轻轻叹气道:“你的忠心倒比爱恋要深呢,可我当初偏偏就看中你的不离不弃,这也当真是一件怪事。”

正惘然难舍之时,却听岸上喝道之声,但见码头上两个皂衣刀头开道、一个带刀捕头引路。那带刀捕头三十来岁年纪,生得英姿凛凛,举步若轻,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这三位公爷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并几位老妈子,簇拥着一位身穿绫罗、满头珠翠的妇人,似要登船来。当中一个穿着较为体面的老妈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头戴福字小圆帽的五、六岁孩童,看一行人前呼后拥架势,又有公爷陪同,似是官家女眷。

而那两位刀头跟着女眷们先上了船,那位带刀捕头则与岸边指挥搬运货物的船主詹老大又叮嘱了几句。这詹老大生得虎背熊腰,精明果断,管着这艘大船近百来号船工服服帖帖,他婆娘詹大嫂亦是跟着跑船,在船上充作厨娘,打点这么多张嘴的伙食,手脚甚是麻利。

这会只听那名捕头吩咐这詹老大道:

“这是桐州城县太爷的夫人坐船回家省亲,到浮梁城码头下船,这一路有几顿是几顿,你们尽管烧些好菜招呼!这里是些银钱,不够了再到我处来取!”

说着这捕头递了几锭雪花银子去,那詹老大一见是官家吩咐,只迭迭称是,笑着捧下银子,已吩咐了船工立时去多买些鸡鸭鱼肉、时蔬水果上船。

却说那林月浮刚从岸上几十个酒家中弄了坛上好的女儿红,正提着酒坛要上船,与那带刀捕头打了个照面。那捕头一见林月浮,脸色一喜,忙喊住他道:“贵人来到此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那林月浮回头一瞧,只笑道:“原来是秦捕头!休要取笑,我已是布衣,还是……”说着林月浮抬手指了指码头边上那朝廷通缉要犯的木板告牌,道:“我还是那上头画的人,怎么好意思招呼呢?”

那秦捕头听了却全然不顾什么告示不告示的,只大笑道:“谁管那上头的劳什子!小的只晓得当年小的缉盗到章怀县,还多亏您出手相助!后来听闻您辞官而去,还……”说着这秦捕头手刀一比,往下一宰,笑道:“结果了一个杀人不偿命的蓄生,小的真是好生佩服!更万万想不到您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哪天得空,可让我见识一番您的紫毫铁笔?”

那林月浮笑了笑道:“此笔凶戾,不见血不出手,秦捕头还是不见识为妙!”

秦捕头亦笑道:“真人不露相!倒是我心急唐突了!”

这二人闲话家常,边说边笑,上得船来。

又不多时,一辆锦翠修饰的华丽马车停在码头往来人流边上,从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位十五六岁、娇娇俏俏的女子,接着她又扶着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下得马车来,两个女子一式都穿着红裙翠袄。年长一些的女子虽是笑脸,却显着冷淡,而那年轻些的女子,则是天真活泼,叽叽喳喳地同马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马车里紧跟着下来一位身穿富贵铜钱锦衣的中年男子,但见他脸上堆着笑意,一左一右搂抱着这两名女子往泊船这边来,似是携妓出游的商贾。跟前,提拿着包袱的几位下人推搡挨挤的行人,为这商人开着道,一行人亦登上船来。

又停留了一盏茶的时候,船眼看要起锚上路,一位提着药匣的郎中忽飞跑着赶了上来,其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提拿包袱家丁,两个似是一主一仆,只差片刻就要迟上船来。

那边厢众客登船,这边厢不多会,林月浮已咚咚敲响了舱房木门,谢阿弱下了床,端坐床沿,齐三公子瞧她不再贪睡,只微微一笑,视她如心爱玩偶一般,替她抿了抿鬓发,这才扬声请林月浮进来。

林月浮此时推门而入,将手上提的女儿红酒坛放于桌上,笑着落座道,“齐兄、谢姑娘,我寻来一坛陈年好酒,二位一定要赏脸尝尝。”

齐三公子看着这女儿坛红纸封上有泥渍,淡淡道:“若这酒是刚动土出来的,倒真是不可多得了。”

林月浮笑道:“还是齐兄识货,这坛酒正是我费了好些气力,才从岸上一户酒家骗出来的!”

谢阿弱不由问道:“林公子如何晓得那酒家藏着一坛好酒?”

林月浮笑道:“谢姑娘有所不知,林某的鼻子最灵,方圆几里哪里有好酒,就是隔着十丈土也能寻出来!”

谢阿弱听了不由含笑道:“原以为林公子单单是书翰了得,没想到吹起牛来也十分在行。”

林月浮轻叩酒坛,一本正经道:“何以见得在下是吹牛?谢姑娘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待这坛子启封,可是要罚酒的!”

谢阿弱道:“我不知来龙去脉,倒也不能断定了,不如猜上一猜。我依稀记得这桐州城盛产女儿红,依此地风俗,若家中有女儿出世,定会买来上好的女儿红酒埋于地下,待女儿出嫁时再挖出来宴客。而这码头边数十个酒家,莫非林公子专挑上那有姑娘当垆沽酒的店家,登门行骗去了?”

林月浮听了笑道:“谢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直将林某的牛皮戳穿了,惭愧惭愧。”

齐三公子亦淡淡道:“我看是林兄有意让她卖弄,她不懂抱缺藏拙,早晚要贻笑大方。”公子口吻如教训女儿一般,谢阿弱听他提醒,不由含笑道:“这么看来确是我卖弄了,只是不知后来林公子是如何骗得好酒?这等高明本事,我倒真要洗耳恭听了。”

林月浮摇头笑道:“其实也未见得高明,林某只是上前问那店家肯不肯把他女儿嫁给在下?”

如此唐突,谢阿弱听了不由来了兴致,问道:“然后呢?”

“那店家见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我又告诉那店家,我在钱庄存了一笔巨额钱财,就差娶个姑娘进门来当家!接着我又将他家女儿夸得天花乱坠,那店家自是被在下打动,十分喜欢在下!”林月浮侃侃道来,谢阿弱愈发好奇,问道:“那店家答应将女儿嫁给林公子了?”

“这倒没有。”林月浮颇为感慨道:“原来他家女儿已经订了亲,那姑娘脸羞面红,似对我大有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感。我也连连叹气,只说娶不得这样天仙般的女子便罢了,可惜连喜酒也喝不上,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不过这店家端的是个好人,见我捶胸顿足,又听闻我即日坐船要走,怕无缘再见,就特意提着锄锹从后院现挖了坛女儿红送我,权当是我预先喝他家女儿的喜酒了。”

林朋浮娓娓道来,他作戏这等出神入化,谢阿弱听得忍俊不禁,佩服道:“这般骗酒,闻所未闻,林公子果真是个妙人!——只是惟有一点,不知林公子是如何晓得他家女儿已订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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