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把头发,霍星甩了甩头,这世上真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一定要对你好的,人家偏偏就是不理你,你有什么办法呢?
“小星?”姜天然又说了一遍,“那是一条鱼。”
姜恶魔以为她吓傻了吗?那不就是一条鱼吗?老娘郁闷的又不是这个!她对姜天然随便笑了一下,“谢谢。”
姜天然松开了手,微笑说,“过来一起坐吧。”
于是霍星有了个理由坐回篝火边,继续坐在苏释的身边。
“大家来讨论一下基本的情况吧。”薛纯茶拍了拍手掌,扔掉了那些烤焦的肉串,“三个月前,苏释的女朋友,住在这里的理佳开始失去联络,接着这里的群众经常报警说问仙湖里有水怪,紧接着没过多久,群众开始报警说有人失踪,最后发展到住在问仙湖边的两户人家,一共是八个人都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笑着看了苏释一眼,“而今天我们到圃元县问仙湖来抓水怪,却发现苏释沉在水底,据说是在水里发现了黑色的,长得像水母的怪物,我总结得对不对?”
苏释沉默着,随后点了点头。
“补充!”霍星举手,“我看见了水面上有黑色的影子飘过去,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薛纯茶一摊手,“那问题就是,很可能问仙湖里真的有水怪,如果水怪会吃人的话,情况很严重的话,那就只好再一次报警,请警察用大船撒网,把下面那个水怪抓起来。那可是要调动很多人手,花掉很多钱和时间的事。”他闲闲的吃了块巧克力,“而要证明水怪会吃人,这里周围的人都是被水怪吃了,那至少要找到一两具尸体。”
尸体!霍星缩了缩脖子,姜天然却摇了摇头,“如果水怪是水母样的东西,那它就无法离开问仙湖,自然不可能将岸边两户人家全部吃掉。我觉得这件事一定不只是水怪吃人这么简单,也许两户人家只是害怕,搬走了。”薛纯茶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水怪吃人可不是我说的,是苏释说的,他说理佳也许被水怪吃了。”
苏释紧紧皱着眉,又开始咬嘴唇,薛纯茶同情的看着他的嘴唇,那嘴唇已几乎被他咬烂了,“我找不到她,所以我……”霍星看着他发抖的手,她想要握住他的手,但一定会被他甩开,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替他说了下去,“所以你就胡思乱想,以为她被水怪吃了。”苏释点了点头,却不看她,仍然看着地上的杂草。
篝火在跳动,星空璀璨清澈,问仙湖旁的土地很潮湿,草长得很长。薛纯茶看着他那习惯性揪着杂草的手,“换一种想法,也许这两户人家是因为别的理由搬走了,问仙湖里有黑影只是一种巧合呢?”霍星也看着苏释那被杂草割得伤痕累累的手,“他们能搬到哪里去?这两户人家根据新闻报道,没有任何亲戚,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周围的树林里?”薛纯茶四处看了看,“隔壁的山头?假如世界上其实没有水怪,假如这些人是被人灭口或者赶走,那一定要有什么目的,这么一片荒山野岭,有什么利益可得呢?”霍星脱口而出,“石油?”随即蒙起了脸,挥挥手,“呃……大家当作没听见,下一个。”姜天然却没有笑她,“如果就在问仙湖边上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藏宝啊、矿藏之类的东西,也有可能引发事件。”苏释的眼睛微微一亮,“如果他们不是在问仙湖里,那会在哪里?”
“啊……这个嘛……哈哈哈……”薛纯茶双手往后脑一枕,往后躺了下去,看着星空,“天很黑了,我看好像很晚了,天亮再说吧,反正天不亮是没地方找人的,睡吧。”霍星和苏释面面相觑,姜天然已经打开帐篷开始铺简单的被褥,苏释站了起来,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
他又看着问仙湖,眼神充满了关切。
他始终觉得理佳或许就在水里,一直等着他去救援。
霍星远远的站在他身后,蹲下身一叶一叶的拔着地上杂草的叶子,她不想睡。
一个对自己怀有恶感的男生,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他讨厌自己?
老娘其实不差,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肤浅吧?虽然是粗鲁野蛮,没什么气质,但有些时候也能温柔体贴。
你为什么……连一个让人了解你的机会都不给?
理佳是谁?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刻骨铭心?不就是写了三年多的信,连手也没有牵过的女生而已……
老娘不是自以为是,虽然认识你的时间很短,但绝对自信,会比理佳能让你幸福。
5 天亮了
天渐渐亮了。
苏释一晚上都坐在那块岩石上看着问仙湖,薛纯茶和姜天然坐在帐篷里打牌赌大小,只有霍星是睡着了。她被姜天然特训了大半天,还坐火车赶了一夜,早就累坏了。姜天然给她盖了件羊绒毯子,春天初寒,睡在地上还是非常冷的,比如薛纯茶就睡不来嫌太冷,而霍星沉沉睡了一个晚上。
太阳出来了,渐渐晒到了帐篷上。
“啊啊!输了五百多。”薛纯茶把扑克牌往地上一扔,“不玩了!姜天然,星星宝贝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恶魔恶魔恶魔~~~~吸金的恶魔~~~~”姜天然认真地说,“我可以还你。”薛纯茶猛摇头,“你不但侮辱了我的赌技,还想侮辱我的赌品,本大人认赌服输,不可能赖账的,还我就不用了,打三折怎么样?”姜天然微微一笑,“好。”于是赌品很好的薛纯茶付了三折的赌债,伸了个懒腰,“天亮了?噢噢噢——噢噢噢——”
霍星猛地坐了起来,薛纯茶学公鸡叫那声音简直难听得媲美猪叫,害她一个美梦做了一半,被吓醒的时候完全忘了梦到些什么。眨眨眼,她问,“天亮了?”
姜天然递给她一条湿毛巾,那是刚才他用问仙湖里的水烧开后拧的。霍星接过来抹了抹脸,左右扭了扭脖子,“你们都没睡?”姜天然摇了摇头,“我们在赌钱。”
靠!之前是谁以为这长得像小白兔的恶魔不沾黄赌毒的?霍星白了他一眼,站起来东张西望,“苏释呢?”
“还在外面。”薛纯茶“啪”的一声又掰了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晚上很冷呢,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坐在外面,叫他进来也不进来,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霍星怒目瞪着他,“你为什么不叫他进来?”言下她冲了出去。
“耶稣他妈!我叫过了的。”薛纯茶掰了另一块巧克力丢给姜天然,“爱情的车轮隆隆向前不可阻挡。”姜天然用干净的纸巾把巧克力包了起来放在旅行袋里,“天亮了,不想在这里待太久,那就快起来调查吧。”
苏释还坐在石头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但显然他的身体冷得像冰。霍星拿起姜天然烧好的开水刷了牙,又重新洗了脸,才侧过头来,“你干嘛不睡觉?”
“等天亮。”苏释看人的眼神都很凌厉,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不像女人而瞪得分外的凶。她却觉得这种凶巴巴的眼神很可爱,向他递出一杯水,“冷不冷?我想很快就能查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别太担心了,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苏释看了她一阵,接过了那杯水,喝了一口。
她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想吃什么?我有压缩饼干、橙汁和面包。”
苏释说,“饼干。”
她立刻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好几种饼干。苏释从里面选了一种原味的苏打饼干,吃了两块。只是他吃了她两块饼干,已经让她觉得心情大好,愉快得不得了。这时候薛纯茶和姜天然已经把帐篷收了起来,招手了,“走吧。”
“要从哪里开始查?”霍星跳了起来,虽然苏释让她激动,但“搜查”这种事也让她兴奋异常。
清晨的问仙湖清雾袅袅,苍苍的白雾掩去了地上荒芜的杂草,渐渐的竟也显出一种仙气来。薛纯茶几人背着沉重的旅行袋,慢慢往问仙湖对面那两座民房走去。苏释说他昨天已经去过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问仙湖旁的泥土分外潮湿,霍星穿着板鞋踩在湿漉漉滑溜溜的泥巴里,心里叫苦连天,而同样穿着板鞋的姜天然却如履平地,他竟然能保持那双鞋干干净净,没沾到一点泥。另外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穿着靴子,在这种滑溜溜的地上,至少能保持泥巴不钻进鞋子里。
周围除了泥巴就是杂草,再远点就是树林,鸟雀的鸣叫让人偶尔会有错觉,以为误入了千百年前,或者是已经超脱到了俗世之外。清寒的风自水面上吹来,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只有几只白色的鸭子在水面上游着,却并没有什么诗意。
从问仙湖这边走到那边出乎意料的困难,四个人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那两处民房前面,薛纯茶擦了把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怎么会有人喜欢住在这种鬼地方,再说问仙湖里不是不许养鸭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