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我紧追不舍地问道。
左丘明说道:“他想杀你,但我不确定,因为我发现你的时候,发现王乔正在你身边,被我发现之后他就逃离了,你的左手腕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我抬起手看了看左手腕,上面根本没有一点疤痕,左丘明告诉我说我的身体有自动修复的能力,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这是事实,我说:“他在收集我的血液。”
左丘明也不确定,他说:“有可能。”
我问:“你们知道王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左丘明看看崔阿公,崔阿公又看看左丘明,我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知道,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欲言又止,我再次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很重要,我必须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左丘明说:“小四,并不是我们不愿告诉你,而是因为我们也不确定,我们猜测很可能是因为禹所积,他是四儿爷实验禹所积功效的试验品,所以我们猜测,季晓峰很可能也是。”
四儿爷已经掌握了禹所积的用法,也就是说,四儿爷他知道的要比我们多得多,而且是多太多。
我便不再说话,崔阿公说:“我们估计王乔很可能也知道了禹所积的秘密,所以他才会一直呆在罗布泊,很显然,他也想找到完整的答案,很可能,就是要去女娲墓里面。”
我哑然,王乔不是‘它’,但是却又不是我们见过的任何一种,复制人,尸毒。他虽然是尸体,可是却有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能力,这分明就是不老不死,时间在他的身上已经彻底停滞了,四儿爷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三个人说完这一切,我回头看看其他人,摸金手和赖皮在我们不远处看着我们,其他伙计也在烈日下等待着,见我们散开,赖皮迎上来,左丘明说:“我们继续前进。”
赖皮于是招呼其他伙计上路,一路上我都想着王乔的这件事,他果真如同陆老头子说的一样很不一般,而且很重要,我总觉得陆老头子也知道什么紧要的东西,以至于死到临头他才舍得说出来,可是那时候,他明显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它告诉我,我可以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才会让一个人将它一直压在心里面永远不告诉旁人。
而这种恐惧,左丘明和崔阿公也有,可是他们还瞒着我什么,我却不知道。
我们在烈日中又走了两天,两天之后我再次在沙漠中看到了蜃景,我看见在前面的沙漠之中出现了一个湖,就像一片海洋一样与天际连成一体。
可是崔阿公却转头和我说:“我们的运气不错,竟然遇见了罗布泊移动的湖泊。”
我这才知道这不是蜃景,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看见这个湖的时候,左丘明转头和崔阿公说了一句很莫名的话:“现在是夏季,六月。”
崔阿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可只是一秒钟之后,他突然恍然大悟地喊道:“我怎么忘了,对,就是六月!”
只有我在一旁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左丘明告诉我说:“我就说为什么我们已经到了罗布泊的中央却没有看到绿洲,这个移动的湖泊,他在整个罗布泊移动,看似毫无规律,可是你只要熟悉,就会发现还是有它特定的规律的,我只知道,六月之中会有一天他移动到绿洲上,绿洲沉入湖底,很显然,这一天被我我们撞上了。”
崔阿公继续补充:“而且在整个六月,我们无法找到绿洲,因为在这个月绿洲都会跟着这个湖泊移动,所以我们是幸运的,来的不早不晚。”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代价
我在心底也暗自庆幸,如果迟来一天我们就可能无法找寻到进去的绿洲,这个湖泊在整个罗布泊移动,要找它,那可是大海捞针一样。
于是左丘明让下面的伙计赶紧准备工具,这时候我才想到一点,我们没有潜水服,这个湖如此巨大,肯定不浅,那我们要如何潜进去?
可是到了这时候左丘明已经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他说我们就这样潜下去,我问他曾经下去过没有,无论是左丘明还是崔阿公都摇摇头,他们的说词都是一样的,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
既然这样,那么也就没得别的可选,于是我们将在下面可能用到的东西都背在了背包里,而一些不能水浸的东西则用塑料袋或者油纸包了,比如火种什么的。
在准备的时候,左丘明递给了我一张纸,我有些狐疑地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而且看它边缘的不整齐,很显然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左丘明看看我说:“这张纸我一直随身带在身上,而且他是属于你的,我怕下水以后它会被毁掉,所以在这之前,我想你能看到他,虽然,我很不情愿你看到。”
我问他:“这是什么?”
左丘明说:“冼广河想告诉你的事,也是他的遗书。”
我失声:“火叔!”
左丘明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离开,我一个人站在湖边,我看着上面足足写了有两页的纸张,是我的字迹,也是火叔的字迹。
他是这样写的:
小四,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或许你会怪我,对你隐瞒了一切的一切,甚至没有告诉过你丝毫有用的信息,但是我这样做有我的苦衷,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我和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我中了尸毒毁了模样,所以你认不出来罢了,你一定也很好奇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有一般的容貌。
其实,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只是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等下去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我的大限。
这话我曾经也和你说过,所以我必须将摸金符亲手交给你,这东西是我代替四儿爷替你保管着的,当年他拜托我替他收藏这件东西,等以后遇见一个叫冯四的人的时候再交给他,后来我遇见了你,这个人,也是你。
你是否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一句祖训,我让你不要同任何人说起,请原谅我,那句话我对你撒了谎,其实这也是四儿爷让我这样做的,他说在你还没有真正知道一切的时候,不能知道那一句话,因为它会要了你的命,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也到了该知道这句话的时候。
这句话的原话:摸金符是惟一可以杀死你的东西,所以你一定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特别是“它”的手中。
其实之前的那一句话也有这一层意思,只是它太过于隐晦,你一定不会猜到这一层,这是你们共工氏最大的秘密,就像石头,惟一能杀死他的,也只有他手里的那一把匕首。
从你回到洛阳,来到陈记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注意着你,可能你并没有意识到,因为那时候你还是一个纯真的人,没有任何记忆,更没有被卷进这一切的纷争里面,但我知道,这样的局面并不能维持多久,果然,后来一系列的事都将你往漩涡的最深处卷进去,直到这一切统统结束才会善罢甘休。
这些都是四儿爷同我说的,也就是另一个“冯四”,你也许已经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你也许已经接触到了许多他作恶多端的事,可是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对你,他付出了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无法改变,也改变不了,而你,既是他的希望,又是最令他不安的人,因为他希望你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活,想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乐,而不是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谜团而付诸自己的一生。
但是我知道这是他的奢望,因为你既然已经出现了,就说明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些四儿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很矛盾,但是却别无他法。
没人比我更了解冯四,他曾经告诉过我这其中的一切,丝毫没有隐瞒,所以我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地,可是我却帮不了你,我只想告诉你,你与石头,宿命既然将你们牵连在一起,那么你们就要同心协力,因为在这一条路上,只有你们两个人才是奇迹。
我看完这一切,心中五味陈杂,我想起在那陵格勒峡谷深处石头离开,将匕首留给我,他是如何信任于我才会这样做,他又拿走我的摸金符,很显然,他拿走了唯一可让我致命的东西,可是我却意识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我觉得石头要出事,可能我晚一步,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这种不安让我很烦躁,我甚至想即刻就跳进湖里面,找到里面的绿洲,进入到女娲墓中,找到石头,并阻止他。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他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赖皮来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烦躁,同我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然后他说:“下去之后你跟紧我们,如果我们遇到危险,你不要管我们,一直往下潜,到了绿洲里面之后,你自然会找到进去的路。”
赖皮说的很严肃,我很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他笑起来:“别这样紧绷着脸,就像我们真会出事一样!”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赖皮虽然在笑,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是浓浓的悲伤,从他的眼睛里,我已经看到了一些接下来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