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鳞蛇精见了她的举动,轻轻耸了耸鼻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鼬!”
语慈姐完成“画地为牢”的工作,冲白鳞蛇精微微一笑,道:“鼬是蛇众多天敌之一,我想蛇精自然畏惧鼬的骨灰,连一丁点的粉末都不愿粘在身上。我觉得,用鼬的骨灰把你困住,是最好的办法。”
白鳞蛇精冷笑:“我虽然不愿沾染鼬的骨灰,却能轻松跳出你布下的牢笼。”
语慈姐摇头道:“你觉得我会傻到用普通鼬的骨灰困住你吗?”
“什么?”白鳞蛇精预感到不妙,面色凝重。
“我父亲和大哥再一次猎异行动中击杀了一只鼬精,将其尸首火化,制作成粉末。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语慈姐说,“这不是普通鼬的骨灰,而是鼬精的骨灰。即便这个妖精死了多年,其骨灰里仍然蕴含着超凡的能量。鼬精的骨灰被围成圆圈后,会形成一个看不见的能量罩,而你是根本没法冲破能量罩的。”
“我五百七十年的修行,还会在乎小小的能量罩?”白鳞蛇精不屑道。
“骨灰的主人,也就是已经死掉的鼬精,修炼了八百年。”语慈姐说,“你这点微末道行,怎么和人家比?即便那鼬精死了,它骨灰蕴含的能量,也比你强大得多。”
白鳞蛇精目瞪口呆。
我没理会处于震惊中的罗川海和宫黎缘,而是向白鳞蛇精道:“你之所以了解我们的计划,是因为宅院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耳目。可惜,你就算听力再强,也听不到我们写出来的计划。罗川海制造燃烧瓶,语慈姐刻画雷火符,这些都是我故意让你听到的,为的便是迷惑你。其实,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还在用纸笔交流。纸上写出来的东西,你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的。我为什么说宅院里的一切逃不过你的耳目?因为你就在宅院里,冒充一个被女儿仇视的无奈母亲!”
罗川海喃喃道:“难怪你第一个在纸上写字,还不让我们问为什么。原来是在提防白鳞蛇精!可你怎么证明他是舍阿姨?”
“对呀。”宫黎缘不可思议道,“在香月妹子上学的事上,舍阿姨确实糊涂。可她毕竟是一个乡村妇女,虽然有时候因见识不足犯糊涂,可毕竟是淳朴之人,对我们非常好。白鳞蛇精穷凶极恶,怎么会是善良的舍阿姨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我感慨道,“人况且如此,更别说妖精了。”
我想到了赵云峰。如果罗川海和宫黎缘知道沈雨晴和赵云峰的纠葛,就不会这么天真地看问题了。
语慈姐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故作高深莫测,看着白鳞蛇精,问道:“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了吗?”
白鳞蛇精在火圈里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苦笑道:“我昨天真不该出现,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怀疑到我,也不会提防我。我则能更好地洞察你们的计划。”
我刚要得意一下,却被语慈姐拍了一巴掌:“快说!”
我郁闷不已,说道:“第一次看到舍虔心,我就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活纸人提醒我‘注意细节,大胆联想’,我才知道舍虔心有问题。她的右半边脸粘着白布,还把衣领竖起老高,不让人看到她的脸颊和脖子。如果我没亲眼看到白鳞蛇精受伤,不会对她起疑心。可我偏偏看到了,而且还是其中一处伤疤的缔造者。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看她第一眼时感觉不对劲,才觉得她的打扮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你由此便猜测她是白鳞蛇精?”语慈姐不解,“这是不是有些草率?”
“不仅如此。”我摇头道,“记得昨天早上咱们回到宅院,为咱们开门的舍香月看到活着的我,很是吃惊。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对我说‘你的命不小啊,竟然能活着回来’。这句话让我非常疑惑,但没太放在心上。当时我觉得她是马家村人,肯定对食人魔窟非常崇敬,不认为有人被引上西山还能活着回来。我能活着回来,可以说打破了马家村铁的定律。后来怀疑到舍虔心,我又仔细琢磨了舍香月的话,觉得另有深意。她熟知隐藏在食人魔窟中的是白鳞蛇精,也就是她的母亲。而且,她对舍虔心的能力非常自信,根本不相信我能活着逃离食人魔窟。然而,我偏偏逃了出来,且没受严重的伤。她吃惊的不是我打破了马家村的定律,而是吃惊于舍虔心竟然没杀掉我。通过琢磨舍香月昨天早上的话,我更加怀疑舍虔心。”
白鳞蛇精一边听一边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你竟然注意到如此细节,看来我低估了你这个胆小鬼。你的头脑,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我大为得意,激动地掏出烟点燃,猛吸一口,然后悠悠吐出。
杀害鸿宇哥的凶手就在眼前,我虽然很想立刻将其毙命,却无法冲破火海。报仇一事急不来,也不急这一刻。更何况,就算雷火熄灭,安全起见,我们也不能上前亲手杀掉白鳞蛇精,而是要通过特殊手段将其击杀。靠近实力强横的妖精,和他比拼力量,实非明智之举。
善良的宫黎缘仍然不信,说:“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你怎么肯定舍阿姨就是白鳞蛇精?”
我笑道:“嫂子,你没发现吗?这位修炼了五百多年的蛇精,自己已经承认了。”
宫黎缘回想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双手捂住了嘴,目光复杂地看着须发皆白的蛇精。
白鳞蛇精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嘶声叫道:“夏凉!你诈我!”
我冲他吐了口浓烟,笑道:“欢迎自首。”
白鳞蛇精老脸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目光不善,大有食我而后快的架势。
语慈姐失笑:“你一直怀疑,并不能肯定。因为你没亲眼看到舍虔心脸颊和脖子上的伤口,证据不足,也就没和我们说。你刚才的一番废话,也只是为了诈白鳞蛇精的真话,想让他亲自开口承认。想不到无比精明的白鳞蛇精,小觑了你,不小心着了你的道。”
我摇头晃脑地冲气急败坏的白鳞蛇精呲牙咧嘴,道:“轻敌,你犯了两次。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犯了一次之后,你又犯一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语慈姐问道。
“我把他脸划了一条口子的时候。”我笑道。
我早就和其他三人讲述了在食人魔窟经历的一切,他们对我略施小计划伤强横的白鳞蛇精感到不可思议。
白鳞蛇精一时间冲昏头脑,向我奔来,临近火圈,一股热浪把他的须发燎去小半,这才悻悻后退。不过看着我的眼神非常锐利,大口大口做着深呼吸,似乎在平稳情绪。
“这么说,白鳞蛇精真的是舍虔心?”罗川海沉声问,不再称呼“舍阿姨”。
我点了点头:“确定无疑。”
白鳞蛇精调整好心态,自嘲笑道:“想不到竟然被你小子给耍了,我简直白活了五百七十年。”
我问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公是母?仅仅五百七十年的修为,为什么能修炼出两种人形?”
大概被我“公母”的问题惹恼了,白鳞蛇精咆哮道:“请你尊重点!我是雌性!”
“好的好的。”我连连点头,“那么,能解答我的问题么?据我所知,修炼五千年的妖才会有千变万化的本领。”
“化形花果。”白鳞蛇精讥讽道,“你知道这种奇花么?”
“我知道。”语慈姐接口道,“化形花果,一千年破土,一千年生叶,一千年成朵,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从破土到成熟,一共需要五千年。动植物只要吸收了其中精华,就能变化想象出来的模样。”
“见识不小。”白鳞蛇精看着她说,“我还当你是个猎异菜鸟,没想到这么偏门的东西你也知道。”
“我猎异经历也许比不上一些老前辈,但有关异数的信息,我还是非常清楚的。”语慈姐傲然道,“传说化形花果不能在阳间生长,只能在阴间极为残酷之地繁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种奇花的。莫非你能下阴?或者说,你在阴间有关系?”
白鳞蛇精显然没做好准备,被语慈姐问了个措手不及,脸色再三变化,眉宇间竟带着浓浓的忧愁。
“不方便说?”语慈姐笑道,“那么,就让我发挥一下想象力。嗯……也许,你和阴间的某位人物达成了某种契约,契约中的一条,便是阴间的某位人物为你提供化形花果,而你则帮其达成心愿。比如,将对方从阴间拖到人间。”
“可笑。”白鳞蛇精冷笑,“我是修炼了五百七十年的妖仙,岂会臣服于阴间某个人物?你这么说,简直是在侮辱我!”
“是吗?”语慈姐笑道,“好,那我就说说我猜测的根据。以我对异数妖类的了解,修炼五百年的妖不可能变化成十几岁的人形,就连吃了化形花果也不行。即便传说中的狐狸精,修炼达到小圆满,若想变化成二十多岁的人,也要放弃一百年的修为。所以,若非情不得已,妖类绝不会放弃修为。因此,我断定,舍香月,也就是你的女儿,她修炼不到五百年。你成了人形,却带着一条蛇在人间走动,自然不方便,所以你需要化形花果。恰好有人能给你提供这种传说中的宝贝,为了心爱的女儿,你当然会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哪怕牺牲自己。所以,我猜测,你和阴间的某位人物之间存在着惊世骇俗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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