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这么犟呢!”荆叔叔瞪着眼睛,“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不听话了,是不是?”
“小时候也不听你的话。”我笑眯眯地说,“我只听易阿姨的话。”
“你……”荆叔叔吹胡子瞪眼。
“对了,荆叔叔,你对舍虔心做了什么?”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荆叔叔愣了愣,说:“我对她做什么?就是走进来问这里是不是旅馆,得到肯定答案后表示我要住下,然后交钱付账。”
“就这么简单?”我问。
“就这么简单!”荆叔叔迷糊了一会,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味深长,拍了下我脑袋,“你个古灵精怪的小鬼,胡思乱想什么呢?这要是让你易阿姨知道了,她非扒了我的皮?”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既然没别的想法,干嘛怕易阿姨?”我贼笑道。
“你易阿姨那个醋坛子,听风就是雨。”荆叔叔打了个寒战,急忙叮嘱我,“你回去可不能乱嚼舌根子,要不我可就惨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故意为难他。
“好吧,开条件。”荆叔叔无奈地说。
我心说荆叔叔果然上道,马上做出妥协姿态,省了我再费口舌。哈哈笑了几声,我说:“我的条件很简单,猎杀白鳞大蛇的事情,你得听我安排。”
“什么?”荆叔叔大怒,“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敢支使我?”
“唉,易阿姨啊,你真幸运,嫁给了魅力非凡的荆叔叔。你是不知道啊,在马家村,荆叔叔一露面,就把村里的寡妇给吸引住了,还不止一个。寡妇们争先恐后地往荆叔叔怀里钻,大有把荆叔叔强奸的架势。我的天呀,我都不敢往下说了。”我声情并茂地低语。
荆叔叔脸都绿了,嘴唇都被我气青了,他哆嗦着手指着我,说:“好,好好好,夏凉,好小子,有你的。我认栽,我听你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脸上得意,心里叫苦,这次算是把荆叔叔得罪透喽!以后他指不定怎么治我呢。
我们说着话走进厅堂,默默做下吃饭。扒了两口菜,我忽然问道:“荆叔叔,小默还好吧?”
“哭得死去活来。”荆叔叔摇头叹息,“现在发高烧在孤儿院躺着呢,我今天早上给她班主任打了电话,帮她请了假。”
我一阵心疼,叹息一声,问道:“你回去之后,她没问起我吧。”
“问了。”荆叔叔的话让我无比绝望,“问你和她的嫂子为什么没跟我回去。我如实说了,她气得不轻。说你骗她不带她来马家村给鸿宇报仇,还说你不体谅自己也就罢了,还不体谅她嫂子,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反正她现在恨死你了,等你回去,估计没好果子吃。”
“唉,可怜的小默,还在惦记着我。”语慈姐感慨道。
“鸿宇最喜欢的小妹妹?”罗川海问。
“是的。”我说。
“鸿宇一走,牵动了太多人的心。”宫黎缘话没说完,“噗”的一声哭了出来,还喷出几粒米饭。
语慈姐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
“唉——”荆叔叔一声长叹,放下碗筷,左右看了看,见舍虔心不在左近,小声道,“你们猎杀白鳞大蛇的具体计划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忙。”
要是没受到我的威胁,他肯定不会这么低调,一定会大包大揽,并用大人的口气让我们乖乖呆着,他一个人去对付白鳞大蛇。还好我反应机敏,先拿了他一把,提前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其实威胁荆叔叔,我也是迫于无奈,只是想让他少接触猎异之事,全是为他的人身安全和心理安全着想。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不论男女,习惯了无神论的调调,冷不丁遇见白鳞蛇精,心理素质好的会受点小惊吓,心理素质差的直接就疯了。罗川海的女朋友花圃就是典型,她还没看到白鳞蛇精变化成人就吓坏了。
“我们自有计划,希望荆叔叔不要过多参与。”我故作平淡地说,其实心里乐翻了,能拿精明的荆叔叔一把,还是蛮令人兴奋的。
“呃……”荆叔叔道,“你确定?”
“我们的计划非常周密,插不进多余的人,所以荆叔叔还是不要打乱我们的计划吧。”我说。
“好,好,好。”荆叔叔盯着我点头,三声“好”之后,嘴唇微动,但没出声。
我看明白了他的唇形,意思是“你狠,等着瞧”!
宫黎缘兀自伤心,没注意到荆叔叔和我之间的怪异。罗川海和语慈姐则看得真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虽然被荆叔叔威胁得心虚,却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欢畅,冲他们得意一笑。
正在怪异气氛弥漫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堂门外传来。
我们循声看去,只见瘦弱的马中举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剧烈喘息地跑进厅堂,急声道:“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出事了?”罗川海腾地站起身,问道。
马中举连连点头,伸手指着他家的方向:“咳咳咳……咳咳……我……咳咳咳咳……我妈……咳咳……我妈她……咳咳咳咳……”
除了荆叔叔,我们脸色皆变,纷纷站起,异口同声问道:“梁阿姨怎么了?”
第三十二章 回光返照
向马中举家狂奔的时候,我告诉荆叔叔,鸿宇哥的母亲名叫梁冠芳,就在这个村子。而瘦弱且不停咳嗽的马中举,正是鸿宇哥的亲哥哥。
荆叔叔震惊,差点被路上的石块绊倒。
到了马中举的家,我们蜂拥进房间,见梁冠芳端端正正盘膝坐在炕上,双臂环于胸前,抱着一个枕头左右悠荡,左手无力地耷拉着。她满眼深情地看着枕头,喃喃道:“狗蛋,狗蛋,我的狗蛋好乖,安安静静睡觉……”
宫黎缘眼泪顿时流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荆叔叔看着梁冠芳痴痴傻傻的样子,目光复杂,不知作何感想。
语慈姐问马中举:“梁阿姨怎么会突然发疯?”
马中举一脸哀丧,眼睛里转着泪水:“我早上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吃完早饭,还叮嘱我打架小心,别被伤到。哪知从西山下来后,一回到家就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叫了几声,她也不应,就是抱着枕头喊着‘狗蛋’的名字。”
罗川海睁大眼睛,眼白里布满血丝,嗫嚅着嘴唇,呼吸有些沉重。
听了马中举的话,我才想到,梁冠芳后背也有“阴水纹”,她也是受害者。也许身为猎异人的她有办法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没冲出家门参与和西村人的战争。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极有可能在反抗“阴水纹”影响的时候伤了心智,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看着她耷拉着的左手,我心里不是滋味。在食人魔窟里她和我说自有办法接好断腕,可现在她尚未来得及治疗自己的伤口,就发了疯。她每一声“狗蛋”,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痛得我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荆叔叔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狗蛋是鸿宇的小名?”
我哽咽着点头。
梁冠芳披头散发,目不转睛地盯着枕头,咧嘴嘿嘿傻笑,哪还有在食人魔窟里的女侠英姿?她悠荡枕头的动作突然停止,猛地抬头,盯住荆叔叔,眼睛一眯,凶光大盛。将枕头扔在一边,蹿了起来习惯性地探出左手,凄厉叫道:“你这个白鳞蛇精,杀了我儿子,我要给狗蛋报仇!”
荆叔叔大骇,急忙后退。奈何梁冠芳速度奇快,左手已然探到近前,可惜耷拉着的手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手背在荆叔叔的脖子上触了一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她上半身完全探出炕沿,无力支撑,立刻向下坠落。
距离她最近的罗川海见了,急忙伸手将她接住,然后抱回到炕上。
梁冠芳在罗川海的怀中犹自挣扎不停,张牙舞爪地叫嚷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那蛇精,给狗蛋报仇!”
罗川海一个不小心,被她抓破了脸上的青春痘,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尴尬不已,把梁冠芳放在炕上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苦笑道:“梁阿姨,别闹了,我都被你抓出血了。”
“活该!”梁冠芳对他怒目而视,“你和白鳞蛇精是一伙的!让你见血是轻的,待会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罗川海被吓得不轻,打了个寒噤,却没离开炕沿。万一梁冠芳再扑向荆叔叔,他好拦着,别让她掉在地上受伤。
马中举走到炕沿,哭道:“妈,我求求你醒醒,咳咳咳……别再这样了。”
梁冠芳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是什么怪物?赶紧从我眼前滚开,要不然我杀了你!”
马中举闻言,伤心到极致,顾不得男人的颜面,顿时放声大哭。
荆叔叔惊魂未定,远远站着,问道:“我怎么成白鳞蛇精了?那是什么?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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