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担心着,“我”猛地做起来,直勾勾盯着老三,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暗叫不好,焦急万分,却什么都做不了。
见“我”如此反应,六道诧异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我”身上。
老三见了“我”愤怒的眼神,急忙收起戏谑的目光,睁大眼睛瞪回来,梗着脖子说:“怎么着?”
“你不怕鬼?”“我”冷声说。
“怕个毛。”老三不屑道。
“真不怕?”“我”面无表情地问。
听出“我”声音不对,老三气势顿时消散大半,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左右看看老大、老四,小声道:“老二不会撞邪了吧。”
老大端详“我”半晌,用手指搓着没毛的下巴,故作深沉:“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咱们都没见鬼,偏偏他看到了呢?没准啊,老二看到的鬼魂,正附在他身体里……”
老三闻言,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我”。
老四没说话,不停地上下大量“我”。
老大的分析让我欣喜若狂,我非常迫切地希望他们通过我的反常发现女鬼,然后对我做出防备。若是聪明点的话,把我被女鬼附身这件事告诉沈语慈,她一定有办法把女鬼从我体内驱除出去。这样一来,女鬼就不会借助我的身体伤害别人,我的苦难也就到头了。
老大接下来的话,直接把兴奋不已的我打进十八层地狱:“老三,你说了,不管是男鬼还是女鬼,你都要爆其菊花。来来来,老二正被鬼附身,鬼魂里面应该没人妖……呃,应该叫鬼妖吧。不管怎么样,你先把他爆了吧,让哥哥我长长见识。”
我哭死的心都有,怎么就忘了老大是个不靠谱的混蛋啊!为什么会对他刚才的分析欣喜啊!他那些话都是误打误撞的胡言乱语,根本是为挤兑老三做铺垫!
要是在平时,我绝不会相信老大的每一句话。现在我因为被女鬼剥夺了身体控制权,焦虑万分,思维混乱,才被他“一本正经”的划给骗了呀。
我痛心疾首地检讨。要是能动手,我早就抽自己的嘴巴了。
老三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那么做。老二被附身,是受害者,再说了,爆他菊花最后遭罪的是他,不是鬼魂。这种方法达不到对鬼魂的惩戒,我不能害老二。”
“真仗义。”老大又向他竖起大拇指。
老四翻了个白眼,干呕一声,从嘴里冒出一股白烟。随后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说:“老二,别装了。老大玩变脸骗人的小伎俩,你怎么学都学不会的。”
“你说我那是小伎俩?”老打不干了,嚷嚷道,“你个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那叫演技,‘演技’两个字怎么写知道吗?赶紧去查字典吧,别在这丢人现眼。老四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一定要好好学习,把汉字认全,要不将来走出学校,会很丢人的……”
老四无语,冷冷看了老大一眼,爬上了床。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不好好听我说话呢?”老大急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不知好歹。老三,你说老四是不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老三垮着脸看了他一眼,转身爬上床。
老大孤零零站在我床下,看了看老四,又瞅了瞅老三,见他们都没有搭理他的征兆,抬头看“我”,可怜兮兮地说:“老二……”
“你去死。”“我”冷冷地回了一句,重重躺在床上。
老大一个人没意思,哼着唧唧歪歪的小曲,晃悠着略微发福的身体,爬回自己的床。
寝室归于平静。
我的灵魂和沈雨晴共存于一个身体,不能互相交流。我无法窥探她的想法,不知听了老三调侃鬼魂的一番话,她是否真的动怒,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今晚就对帮助过沈语慈和我的老三、老四动手。
鬼魂这种偏执狂的想法,真是不好揣摩啊!
被女鬼附身开始,我仿佛变成了胆小的兔子,自己身体的每个动作,都让我心惊肉跳。因为我很清楚,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代表着女鬼的意志,她的意志非常邪恶。尽管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女鬼做任何事情,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企图从中猜测出女鬼的意图。
这是一种煎熬,非常痛苦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饱受煎熬的我忍不住去猜测女鬼在想什么。她也许计划着今晚给老三、老四一个痛快;也许计划着明天控制我的身体去见沈语慈,趁其不备,把她杀掉;也许在翻看我的记忆,寻找我最在意的人……
越猜测,心里越乱,越感觉害怕,身体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后背悄无声息地冒出一层冷汗。
晚上十点半,寝室熄灯,眼前一片黑暗,“我”仍然睁着眼睛,似乎要从黑暗中捕捉到某种信息。午夜十二点,寝室的其他三个人进入梦乡,呼吸平稳悠长,还有轻微的鼾声。我顿时紧张起来,沈雨晴若要对老三、老四动手,此刻正是好时机。
她会那么做吗?
我正担忧时,嘴唇动了动,发出轻微声音:“在担心吧,担心我会对你的两个室友下杀手,是不是?”
是沈雨晴在和我交流!
我精神一震,想要说话,赫然发现,嘴巴不受自己控制,她根本没打算让我开口!
“今晚,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动手的。”“我”冷笑道,“沈语慈是我的首要目标,解决她之后我才会回头来干掉你的室友,然后是你最在意的人,比如荆久歌啦,易岚啦,夏默啦,梁鸿宇啦,耿小梦啦……”
我听得后脊发寒,心如死灰。
“你知道肢解吗?”“我”轻声说,“据说那样杀人很爽,我想试试。”
我想死,真的想死,立刻,马上!可恶的是,我想死都死不了!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亲手把熟悉的人肢解的血腥场面,我顿时崩溃,精神殿堂仿佛崩塌,瞬间灰飞烟灭。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泪水竟然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知道吗?”“我”抹了下脸颊的泪痕,“我现在最期待的是和沈语慈见面,还有出其不意,把她打晕,然后将其肢解的场面。”
我努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随着她的话产生波动。
“睡吧,睡吧,明天才有好戏看呢。”“我”细声说,“今晚,会是个平静的夜晚。”
话音落下,“我”缓缓闭上眼睛,把残留的泪水挤出眼眶。
这一夜,我无法入睡,尽管闭着眼睛,意识却非常清醒。凌晨时分,我感觉到“我”发出绵长的呼吸,这是女鬼沉睡的征兆。我猜想,也许身体的控制权会再由我自己掌握,可试了好几次均是徒劳。看来,即便她睡着,也完全掌控着我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没等穿衣服,老四便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说:“沈语慈。”
在老三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我”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夏凉,现在九个女孩的情况已经转好,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找蓝老师,看看他的情况。”沈语慈在通话的那头说,“这几天,我试图联系蓝老师,可怎么打他的手机都没人接听。我又去他公寓探访,但公寓的管理员说他几天前匆匆回来一趟,又匆匆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咱们应该尽快把蓝老师找出来。之前他毕竟被沈雨晴附身,也不知沈雨晴会不会对他下毒手。唉,其实咱们早就该寻找他的,都怪我太担心晓梦,忘了这件重要的事。你也是,怎么不帮我想着点,提醒我一下啊!”
“你承受了太多,我不想再往你肩膀上放沉重的东西。”“我”说。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惊呆了,我怎么会说这种穷酸的话啊!同时心中窃喜,沈雨晴的话如此做作,反而会露出马脚,被沈语慈发觉。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她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得这么精细吧!
不过话说回来,沈雨晴这小话说的,很有些味道。
沈语慈在另一头明显一怔,沉默几秒钟,方才开口:“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我”说。
“说话怪模怪样的,还说很好?”沈语慈说,“警告你啊,别想泡我,就你那种酸倒牙的话,我可不放在眼里。”
“哪敢呢?”“我”笑嘻嘻地说。
“哼,量你也不敢!”沈语慈说,“职工公寓大门口,快点来。”
“好的,没问题。”“我”轻笑一声,挂断电话,然后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老三,说,“不是我的错,是她约的我。”
老三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
我暗中哀嚎,沈雨晴真是坏到家了,这时候还要挑拨一下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穿衣洗漱完毕之后,“我”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在老三悲愤目光的注视下,老大、老四啧啧称奇的感叹中,昂首挺胸,离开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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