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弟,你马上退进林子里,别被这股蚺蛇瘴碰到,不然我可不会管你死活。”黄千山嚼了几口口袋里湿掉的白屈菜,然后撕破外衣,将其蒙在口鼻之上。
顾长天仍一脸茫然,但他也察觉出淡黑色的雾气有问题,于是就说:“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可以把脸捂住。”
黄千山烦躁地说:“别罗嗦,我本来就不怕瘴气,你的体质不行,捂了口鼻蚺蛇瘴同样可以弄死你。快上去,别被瘴气碰到你!有空就多嚼几口白屈菜,我马上回来!”
蚺蛇瘴已快爬到山林边缘,黄千山猛地冲下去,一刹那就闯入了蒙蒙的瘴气中。黄千山不敢大口呼吸,他虽然运动极快,但是却将心跳和呼吸尽量降到最低,以免摄入过多的蚺蛇瘴。在往更低处急走时,黄千山嚼在口中的白屈菜又被吐了出来,他将这些嚼烂的白屈菜抹在露出肌肤的地方,以免瘴气通过皮肤毒入身体。昨晚下了两次雨,白屈菜的味道早就被雨水洗掉,黄千山这么做还可以将药味扩大化,让林中的毒蛇毒虫避退。
破屋里没了火光,黄千山暗恨自己,都怪他不小心才害得劳月他们出事。淡黑色的瘴气中,黄千山看不清楚山地里的情况,他一跌一撞地紧张地走回破屋,却不敢马上出声询问屋子里的人是否安好。黄千山一走到屋外就敲了敲烂掉的木门,如他所料屋里没有回声,走进一看所有人都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蚺蛇瘴是什么时候出现,若是我和顾长天一离开就冒出来,那劳月他们就没救了。”黄千山在心里丧气地想。
破屋里的蚺蛇瘴比较淡,黄千山一进去就看见四个人昏睡在地上,但火堆还冒着烟,想来火刚灭。黄千山见状松了口气,既然火刚灭,那么蚺蛇瘴应该一直被火逼在屋外不能入内,大概是后来劳月被渐渐钻进的瘴气所迷,逐渐地失去意识,待火灭以后瘴气才能完全进来。只要真是如此,劳月他们中的瘴毒就不会太深,黄千山就有把握能把他们都救回来。
黄千山将四人的脉搏都摸了摸,所幸他们的脉搏都还很强,但必须马上离开蚺蛇瘴的范围,否则毒气入心就难救回来了。黄千山虽然体力不错,但是要一人搬四人却做不到,可惜顾长天不是久居瘴气之地,他蒙了面也会被蚺蛇瘴伤身,所以没人能给黄千山做帮手。黄千山将四人的脉搏做了比较,发现最弱是蔡敏敏,最强的竟然是梁小玉。黄千山心想,平时看蔡敏敏这臭三八挺厉害的,没想到体质最弱,相反梁小玉的体质却最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黄千山权衡轻重,先将蔡敏敏扛在身上,出了破屋就往地势较高的山脚下的林子奔去。来回一连跑了四次,最后一次将梁小玉扛走时,黄千山已经气喘吁吁,他已经无法压抑心跳和呼吸,大口大口的瘴气被他吸入体内。这一刻,黄千山忽觉眼前一片漆黑,但他狠狠地咬破舌头,咸咸的鲜血和刺激的疼痛让他立刻清醒。黄千山明白,自己已经中了蚺蛇瘴的瘴毒,但他不能倒在瘴气里,否则梁小玉死了不要紧,自己死了就亏大了,好歹得先回家在拜拜老娘和黄家的列祖列宗。
终于,四个昏迷的人终于都被黄千山搬出了蚺蛇瘴的范围,顾长天看得心惊肉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黄千山又嚼了几口白屈菜,但蚺蛇瘴的毒不是白屈菜就能解的,只能缓解毒气攻心。黄千山也烦躁地思考着怎么办,可惜劳月一行人带来的药品被换掉了,不然可以从中找些有用的药。
顾长天没敢走远,他一直在白玉碑的旁边等着黄千山,他担心走远了有危险,也惟恐走远了黄千山找不到他。幸亏蚺蛇瘴没有在爬上来,它在山林外就停住了。黄千山望着林外的毒瘴,心想好在过了几千年,几千年前的蚺蛇瘴一定能蔓延到山腰上。现在大河里的木俑已快将身上的特制药物散尽,制造出来的蚺蛇瘴威力有余,不然他们哪有命在。
“黄兄弟,怎么办,他们四个人都醒不过来了。”顾长天慌忙地翻弄昏迷的四人,但就是徒劳无功。
黄千山也是烦躁难安,他看见白玉碑,又看了看白玉碑旁一堆堆的红色石藤,心中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传说,白玉有洁净人身的作用,因此古人常将白玉制成玉配戴在身上,望其避灾解难。这倒不是虚有其说,在中医里也有将白玉入药解毒一说。红色石藤本身就是稀罕之物,现在又汲取了白玉碑几千年的精华,生长得如此肥大,用来解蚺蛇瘴的毒是最好不过了。
顾长天听了这个方法就想吐,他可不敢吃石藤,但一想到是别人吃,又不是自己吃,于是就活马当作死马医,索性给四人喂食红色石藤。黄千山以身试药,他先将红石藤砸成汁末,然后才吞食入腹。黄千山觉得身体没有大碍,于是就加紧着砸碎红色石藤,混入一些白屈菜,接着就和顾长天一起将这些东西喂进四个人的嘴巴里。
等了好一会儿,顾长天完全慌了,他不信黄千山懂得那么多,想说黄千山把人给医死了。又等了几分钟,林中的雨水化作白色的蒸汽慢慢升起,太阳穿过老树的层层枝叶,照在了所有人的身上。最后,梁小玉终于清醒过来,劳月、蔡敏敏和郝大力也跟着醒了。顾长天看见四人醒了,这才放心,停止了唠叨。
蔡敏敏醒后,她本想发牢骚骂人,但听到自己中毒了,又是黄千山一个个地将他们扛上来,所以就不情愿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非礼我,不过……还是谢了。”
梁小玉醒后看见身边堆着许多红色石藤,她觉得一阵恶心,所以就扭头到一边猛地呕吐。郝大力挣扎着坐起来,然后一边舒展筋骨,一边说道:“你大爷的,睡个觉差点把小命睡没了,下回不睡了!”
劳月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她看了看四周,弄清楚状况后,疑惑地问:“黄先生,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知道如何解瘴毒,你好像对医学方面的知识很了解。”
黄千山看了一眼郝大力,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罢了,都过了那么多年说出来也无妨,虽然我大爷以前不让我们说出去。你们有没有听过岐黄大印,也就是岐黄印?”
劳月等人摇头表示不知,黄千山长话短说:“我听我大爷爷说,家里以前有块岐黄印,他们说这块印上有很厉害的岐黄之术,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秘密。我祖辈都是岐黄中人,可惜不知为何,却不能将医术现于人前。我不是很清楚,那块岐黄印也没见过,估计是他们死要面子胡吹的,但是家里的孩子老人都识些草药医理,所以没什么好希奇的。”
黄千山说完后,他知道劳月要说佩服之类的话,他最不喜欢听这些恭维话,所以就马上将话题转移,不给他们一丝机会。黄千山指着身旁的白玉碑,问劳月:“劳小姐,听说你认识很多古文字,不防来看看,白玉碑上写了什么字?”
劳月不知黄千山使坏,于是昏头昏脑地转头去看白玉碑,她认真地看了后直说:“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第十八章 九曲十八弯
劳月刚苏醒过来,身子骨尚虚,可是她看过白玉碑上的古文后,却惊得马上半蹲着抚摩白玉碑。劳月难以置信的模样让黄千山觉得碑文有料,他看不懂古文,正想让劳月解惑,如今正好如愿。郝大力、蔡敏敏和梁小玉看见白玉碑后也睁大了眼睛,想必所有人都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稀奇的珍宝。
黄千山听劳月说不可能,他就问:“劳小姐,你说什么不可能,碑文说了啥?”
郝大力不等劳月说话,他马上抢着答道:“该不是预言几千年后生出个郝大力,以后他就是联合国秘书长吧?”
黄千山不以为然地说:“你的眼光太短浅了,联合国秘书长有啥好当的,指不定哪天黑手党就把你给崩了。要挑实在的,做个银行行长就得了。”
梁小玉微微笑着说:“我能做个警察就好了。”
蔡敏敏听了也来劲,她不可一世地说:“行长和警察算什么,我要做女王,傲视一切!”
顾长天笑着说:“敏敏你做女王,那我们男人还有活路吗?”
黄千山听见话题扯得远了,他赶紧问劳月:“碑文到底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说不可能,天下间啥都有可能发生。”
劳月懒得听旁人拌嘴,她仔细地将碑文看了数遍,反复推读思量,然后才抬起头对黄千山说:“我不是说碑文,我是说这白玉碑,这可是一块难得的羊脂白玉!”
羊脂白玉为软玉中之上品,极为珍贵,出土的西汉“皇后之玺”就是利用晶莹无瑕的羊脂白子玉琢成。顾名思义,羊脂白玉肯定是白色的,且凝如白色的羊脂,如果带有别色,那就不是羊脂白玉了。羊脂白玉看着就像要被火烧化一般,没有触摸就觉得它很柔软,但却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劳月说,羊脂白玉产于新疆和田,这块白玉碑奇就奇在它处在一个古老的传说中,古老到当年的中原也许并未于新疆西域联通。相传,济源一带处于母系社会阶段时,曾有一位女性首领在济水河挖出过一块羊脂白玉碑。白玉碑表面无比光滑,没有任何刻纹,于是那位女性首领就将自己的形象刻在了羊脂白玉碑上,并将羊脂白玉碑作为自己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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