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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地震,惊呆了所有的人!
眼见到满是奔跑、呼号的人,惊恐的是大自然的力量。
我、半仙和鬼子更加惊恐的是神灵的力量。自诩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对神灵鬼怪一向不屑为封建迷信的我们,也惊恐地感觉到这场地震,绝对不是偶然。
我们站在车前,手里拿着装备,相互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惧、疑惑和不甘心。这时,本来阳光普照的正午,在突发的地震后,阴云密布,竟下起雨来。
雨滴打在身上,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忽然意识到,雨滴不是透明的。竟然是红色的!
血雨!!!
天地间一片血红!
“回去吧!”半仙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宾馆。
“这世外高人真了不得。役鬼驱神。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说。
半仙燃起一支烟,默默地思考着,不出声。
“赫伯的法力真强呐!我们还没出发,他就知道了。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又是地震、又是血雨!”鬼子说。
“头上三尺有神灵。此言不虚呀!”我感慨地说。
“咋办?!”我和鬼子一起看着半仙。
“现在就看你这个‘半仙’的真神‘赫伯’,谁的法力更强了!”鬼子揶揄着说。
半仙占卜了一卦,推演一阵后,说,“明天,我们先去拜祭一下赫伯大神吧!”
“拜祭?!”我和鬼子惊讶地望着半仙。
第二天,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洗洗荡荡地向赫图阿拉城旧址行进。乡间的村路上,悠扬地回荡着唢呐、锣鼓的乐曲。人群中,村民们抬着供奉拜祭用的“三牲”,整牛、整猪、整羊,香烛、果蔬,是拜祭礼仪的最高的规格。
村里的老人说,好此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半仙私下对我们说,拜祭就是行贿。俗话说,巴掌不打送礼人。这赫伯也已经是多少年没人供奉了。成年累月地空守着这座劳什子大山,也寂寞难耐了。再说,当年的高人早已灰飞烟灭,转世轮回了。他空守着一份契约、一个承诺,明知没有期限,也不得不耗下去。难得有人送礼行贿,保不成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我听明白了。就好比胜哥你上班看仓库。老板都没了。工资也不发了。还让你天天上班,保不准弄个监守自盗啥地。”鬼子恍然大悟地说。
“切,监守自盗?!这么大的事儿也就你鬼子才干的出来。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老子早就改制、拍卖、私有化成我张天胜家族的产业了。”我不屑地用话敲打着鬼子。
昨天下午,半仙去了镇里的“满族文化研究学会”拜访。说自个儿是满族后裔,打小受族文化熏陶,有幸回到满族故里,龙兴之地,高拜祭一下本地的神灵云云。
去之前,半仙说这事就由他一手*办了。我和鬼子乐得轻闲,这两天也着实又累又惊吓,索性关上门,叫上一桌酸菜猪肉血肠火锅,喝起了小酒。
半仙出钱,研究学会得名,村民出力得实惠,一举多得,各取所需。于是,今天便搞了这么大的场面。
由村民们指引,我们一行人沿着山路向赫图阿拉城旧址行进。
一路上,锁唢声声,好不喧闹。同行更多的是无事看热闹的村民。拐过山坳,眼前尽是荒凉的野地,齐腰的野草已有些泛黄。远处有野鸡鸣叫着扑腾,不时有野兔从路边窜过。据村民说,近年来大家环保意识强了,不仅有野兔、野鸡,连野猪也偶尔能碰到。
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用手捅了捅半仙和鬼子,说,“这里和昨天赫伯送我们走时不太一样呢?!”
“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昨天早晨,这面不是野草,种都是地,好像种的都是苞米。”半仙说。
“一夜之间,苞米地都变成野草了?!那当时见到地里若隐若现的村民呐?难道说,那些也都是鬼魂?!”鬼子说。
……
三人都在心里庆幸天亮的真是时候。
赫伯神庙在赫图阿拉城旧址山下,年岁太点的村民都知道。但这些年来拜祭的人少之又少。特别是网络信息时代,年轻人根本不再相信这些。更多的是在春分、耕种时,村民顺便捎上些供品、上两柱香而已。
山脚下的赫伯神庙大约一米左右高。相对其他山神土地庙,还是高出了不少。里面供着泥塑的赫伯神像。让我们吃惊的是,这泥塑像竟和我们昨天见到的赫伯,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模一样。
望着赫伯神像,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晕眩。
“天呐,这回大发了。原来鬼神离我们这么近。近距离接触也是要了命了。”鬼子说着,拽了拽我的手。
我的手冰冷,鬼子的手心里也都是冷汗。
村里的为首的老者主持祭祀,据说当年老者的祖辈还做过大祭司。老者头戴法帽、身穿法衣,左手摇法铃,右手执法扇,将一应法器置于赫伯庙前。
半仙则跪在地上虔诚祷告,我依稀听着,弟子奉上四牲……愿保平安……再塑金身……云云。
祭祀仪式隆重而又简单,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我打量着眼着的这座大山,山上郁郁葱葱地长着松树、柏树,山脚则是各种灌木,再往下则是野草。没有种地垦荒的痕迹。村民也没有散去的意思,就围着在一起打着扑克。或在就近的树下、草丛中捡野生的蘑菇。
半仙瞅了瞅那些不肯离开的村民,说,“不管他们,我们走。”
说罢,背起装满相关物件的皮箱子,带着我和鬼子向山上走去。
“这山上没有蘑菇可采。”有村民“好心”提醒。反倒引来一片笑声。
“随便逛逛。”半仙冲他们笑了笑,继续带着我们往山上走。
打眼看去,赫图阿拉城旧址现在就是一座荒山,和普通的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赫伯神庙位于山脚下一个突出的小山丘上。距古城旧址还有一小段距离。没走几步,便没了路,三人的身影也被荒草所掩盖。
“嗨,半仙,这里的村民挺热情的,民风纯朴,很少见了。你瞧瞧,刚才那么多人来帮忙,场面挺大呐。”鬼子说。
“切!无利不起早!哪都一样。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走吗?!”半仙说,“我答应过他们,那些祭祀用的东西都送他们了。”
“怪不得。我说呐,农民秋天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这些人不在地里干活,跑到这来看热闹。原来是有所图呀!”我说,“嗨。对了,刚才我听你说什么‘四牲’,可这只有猪牛羊‘三牲’,哪一牲在哪?”
半仙手往后一指,说,“他们,就是你说的第‘四牲’。”
“他们?他们?!!!”鬼子惊声问道,“半仙,缺大德了你,你竟然把活人拿去献祭!”
半仙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鬼子,仍旧慢慢悠悠地边走边说,“赫伯是半仙半魔式的存在。嗜食新生小儿的心脏。鬼子,你去找个新生的婴儿,把心挖出来,给赫伯送去?!”
“我?!……”鬼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这山,那些村民为什么不上来吗?”半仙问。
“因为这山上不长蘑菇!”我说,“刚才,那些‘老倒子’说的。”
“不是不长蘑菇!而是这山他们根本不敢上!据说,这山附近常有怪事发生,人在山里易产生幻觉,总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宾馆的服务员说,上个月,前村一户人家的羊迷进了山里,他站在山脚下,眼睁睁瞅着羊往山上爬,像被人牵扯着往上走一样,他竟不敢追上去。第二天,那羊就站在山脚下,却已经是一付白森森的骨架。剔的那叫一个干净。就连镇上有名的屠户都搞不来。”半仙说,“山上不长蘑菇?!扯蛋。他们巴不得我们早些走,好分了那些供品,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竟然没有一个人劝阻我们!”
“那也不能活人献祭!”鬼子说,声音小了很多。
“佛家讲贪欲!这些人为了贪图一点供品,连平时不敢来的险地,也敢进。这是其一。其二,祭祀用的‘三牲’至少要供奉五个时辰,这一点我已经和他们讲明了。他们如果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等不了五个时辰,就把‘三牲’拿走,自己就会成为‘四牲’,怨不得我们!唉!自求多福吧!”
既然半仙说的这么合情合理,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些人明知道危险,明瞅着我们上山也不告诉一声,也着实可恨。
我心里想,其实半仙心里早就有谱了。这些贪便宜的村民,根本等不了五个时辰。他们之所以赖在那不走,一是我们还没走,他们不好动手去抢。二是他们也在相互“监督”,生怕别人抢了先,自己得少了。而且,只有“四牲”齐全了,才符合半仙的祷告,也才符合赫伯的胃口。当然,赫伯接受不接受献祭,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