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的货到也齐全,热乎乎的煮苞米、香喷喷的烤苞米、花生毛豆、香烟、小瓶装的酒,倒是挺不错的搭配。
“这条河就有一家卖,你要是嫌贵,就是船往前漂吧。漂到终点也碰不着卖东西的了。”小贩说。
我闻着香香喷喷的烤苞米味,说“算了算了,也真不差这几个钱。好长时间没吃过烤苞米了。”
我和鬼子坐在河边啃着烤苞米,看着两岸的风景,河两岸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山。半仙抿了一小口酒,指着对面的一条河岔口,问小贩,“嗨,老板,那里怎么又有条小河,那条小河通哪呀?”
“那条河?!谁也不知道通到哪!”小贩脸色明显紧张了起来,“不是我蒙你们几位,我们打小就有老人告诫那里去不得。村里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靠近那里!当年清理这条河谷时,有不信邪的,要进去‘探险’,再也没有出来过。唉,好生生的年轻人呐。可惜了!”
我看了看斜对岸,一条河,平坦地流入这个漂流的河谷。河水无声无息地汇在一起,河口的交汇处,有一层淡淡的进行雾霭,小河两侧的山上则是清一色的油松,秋天的夕阳下,显得阴森森的。
吃了两穗苞米,喝了点酒,身体热乎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临上船时,鬼子趁小贩不备,又偷偷抓了两把煮花生在兜里。
“这便宜也要占?人家这小买卖也就挣个辛苦钱,多不容易。”我望着河边小贩的身影和他烤苞米时燃起的黑烟,对鬼子说。
“嘿嘿,尝尝。香着哪。”鬼子没心没肺说笑着,把花生分给我和半仙。
“唔,有股贼性味。”我嚼着花生说。
“你……给你吃糟践了。”鬼子说。
“要不要……去瞅瞅?”半仙慢慢地说着,手指了对指对面的河口。
我和鬼子点了点头,拿起桨,橡皮筏子慢慢向对面划过去。
也许是光线和角度的问题,从对岸看,河口很窄,雾幛很淡,飘飘渺渺的。划近了才发现,河口很宽,能走四车道的距离,河水很浅,但刚好能浮起橡皮阀,但是雾气却越来越浓,而且,越往里面划,雾气越重。
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已看不见来时漂流的那条河。甚至,对岸的小贩和他烤苞米时燃起的黑烟也已不见了。
“不对,半仙,我们刚进这条河口,怎么对岸的东西都看不见了。”我说。
“也许是雾太大了呐!”鬼子说。
“大睛天的,哪来的这么大的雾。而且,现在水也越来越混了,上游的水应该是清的。”我说。
半仙和鬼子也警觉起来,“快往回划!”半仙说。
“你们看,那是什么?!”鬼子用手指着橡皮阀尾部不远处的水里。
我顺着鬼子手指的方面看去,只见水下涌出一股股鲜血一样的深红色触手般的东西,夹杂着一股暗黑色的触手般的暗流,恐怖地向我们的橡皮阀漫延而来。随之,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我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冰冷。
“快!划船!”半仙大声喊着。
船上只有两只木桨,我和鬼子一个一支,半仙拿出敦煌锨,用扁平凹头的一面当桨,三个人奋力往前划去。
“怎么样,甩掉了吧?!”鬼子气喘吁吁地问。
“你胆子太小!回过头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看清楚了告诉我,不过,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呐?!”我说。
“半仙,那是什么东西呀?!这么碜人呢!”鬼子问。
“那个……应该是传说中的‘煞’!据说,巫师施展幻术把人催眠了,让他在梦中经历几世凄惨无比的轮回。当他的怨念到极至时,就在梦里把他杀死。其魂魄无法转世投胎,便转化成‘煞’,将永留在被杀的地方,是为‘红煞’……由怨念的鬼魂转化的成‘煞’,会仇恨所有活着的生命!”半仙说。
“我感觉也是。这里太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原来所有活着的鸟兽虫鱼,都被‘煞’杀死了!”我说。
“被‘煞’杀死的生命,死后也会转化成‘煞’!是为‘黑煞’。这怪物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半仙说。
“不行了,我划不动了!我快喘……喘不过气来了。”鬼子满头不汗地说。
“这样划下去不是办法,半仙,快想想折……”我说着,回头一看,深红色、黑色的‘煞’触手状恐怖地布满水面,眼看就要追到船尾了。
“我试试看!”半仙说着,从贴身的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向船尾撒去!随即又摸出一道黄裱的符咒,咬破自己的中指,抹上几滴血,点燃后,将约纸灰撒向水里。水面顿时形成一道灰蒙蒙的罡气。原本紧追不舍的红、黑‘煞’,立时四散而去。只一瞬间,便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在一起,随河水的波浪涌动着,仍是蠢蠢欲动的状态。
“半仙,刚才用了什么法术?!”我问。
“好你个半仙,有法子不早用!这把我累的!”鬼子念叨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说,我也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刚才那一包是桃木粉,再加上一道‘虚妄符’,短时间,这些妖邪还不敢追过来,但还是治不住他们!”半仙望着不远处涌动着的红、黑“煞”,无奈地说。
“是谁把‘煞’布置在这?为什么要放在这呢?”鬼子问。
“一定是用他们来守护什么?!对,宝藏!这里一定是宝藏的入口。明面上,自然会有大量的士兵守护。这山野的路,无法派大量士兵驻守,只有布下重重机关!甚至不惜布下了怨魂来守护。怪不得上百年来,那些村民都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说。
“我看大胜说的不错。应该是宝藏的入口。”半仙点了点头说,“我们从河口到现在划了挺长时间,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走到哪了?!”
半仙一边说着,一边用敦煌锨往船两边探来探去。
“就是啊,感觉,这小小的河谷竟总也走不出去似的!”鬼子说。
“当!”、“当!”半仙的敦煌锨碰到了石头。
我和鬼子放下手中的桨,各自拿出敦煌锨,打开机关,两边一拽,原本拿在手中擀面杖长的敦煌锨,伸展开二米多长。
“当”、“当”、“当”
上面、左面、右面,都是石壁。
“看来,我们把橡皮阀划到山洞里了。就是雾太大了,看不太清。”我说。
鬼子掏出两根燃烧棒,就要拉栓口。
“等等!”我忙制止,“鬼子,你带了多少?!”
“就带两根!本来这两根也不想带来着,还是半仙说,要带上必需品,才绑腰上了。”鬼子说。
“给你们的那件金刚经内衣,你们没忘记穿吧?!”半仙紧张地问。
“穿了!”
“这个不能忘!”
说完,我和鬼子对视了一眼。本来出发前,我和鬼子真还没打算穿这件衣服。出来玩嘛,难道说漂流还能漂到大粽子窝里去?!但半仙说了,又不好拂了他老哥的面子,才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穿了就好,前面一定更加凶险。大家要万分小心。”听我们穿了金刚经的衣服,半仙好像也长出了一口气。
鬼子拉开一个燃烧棒,前后照了照,我们果然在一个洞里。船后不远处仍能隐隐看见那些黑的、红的“煞”,在不甘心地随水波涌动着,但并没有跟进山洞里。看来,它们的任务是守护山洞外的区域。可我们心里并未有丝毫的轻松。至少我们是不能顺原路划船出去了。只有继续向前,山洞里面又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船下的水平缓地流着,洞里倒挺宽敞,上面还吊着大量的钟乳石,也有钟乳石从水下向上长着。看来,是一个溶洞。
我和半仙替换着划着船,鬼子手里的燃烧棒已烧了一多半,我们还没有划出山洞。
突然,我感觉山洞对面影影栋栋好像有人影闪动。难道说,有其他的寻宝人在?!
鬼子把手中已快燃尽的燃烧棒奋力向前面人影方面仍去!随即打开第二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燃烧棒。
“两个人!戴着草帽,他们也在划船!”鬼子说。
“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我说。
“嗨!老乡!”把船划过来,救我们出去!"鬼子喊着。
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应声,只是划着小船越来越近。
“靠!是不是风情节的演员呐!”鬼子说,“戴的不是草帽,是满清八旗兵的帽子。你瞧瞧,那大褂上面还写着个‘勇’字呐!”
“不好!是鬼兵!!!”半仙惊叫道。
随着半仙的惊叫,对方的小船离我们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我和鬼子可以清楚地看清对面船上的人影,穿着破破烂烂的清朝军服,前襟上面斗大的一个“勇”字,戴着清兵倒漏斗式的帽子,帽子下面根本不是人的脸,而是阴森森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