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挺想跟巴图一起最先上去看看的,但我也明白巴图的心意,怎么说我的腿上有伤,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已经开始隐隐作疼,真要比起来,不如吕队长上去合适。
我也没再争取什么,爽快的接收了巴图的建议。
巴图要来一把利斧,把铁镐交了出去,毕竟他第一个上去带铁镐行动起来不便。
之后他深吸两口气钻到暗门里,吕队长同样在半分钟后,也闭气摸了进去。
现在矿洞里就剩我们三,我们焦急的等待着他俩的消息。
而且为了防止他俩的喊话我们听不到,我们三轮流闭气蹲在水中守在暗门边上。
这样过了五分钟,巴图的声音隐隐传来,他喊了句安全。
我们放下心,鱼贯的往里进。
我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只是在我进暗门的一刹那,好像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但当时我整个人都在水里,实在确定不了这是不是惨叫声,我想过会不会是那个受伤警察遇到了危险,但我心说总不能就因为这若隐若无的惨叫声就得跑回去看一眼吧,而且这惨叫声极有可能是误听。
暗门之后是一条斜通向上的暗道,爬起来很费劲,尤其我爬了一会后这暗道里还没了血水,那股泞劲让我好几次滑摔。
反正等我爬出时,整个人跟泥鬼没什么区别。
别看我们现在很狼狈,但谁都没顾的上清理身子,尤其是我这个“新来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心口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里,照我看这是个山洞,而且还是山洞中的里洞,别看现在是大冬天,但这里的温度却不低,足有摄氏十多度。
洞里有一个天然大池子,按我目测比澡堂子的泡池还要大上许多,而且这池子像是刚被清空的样子,还一副湿漉漉的架势,尤其是池底,铺满了大片的兽骨。
我发现这池子的底部有一处破损,顺着看下去的话,还被人挖了一条小沟直通下暗道处。
我一下明白了,心说本来自己还纳闷呢,这矿井里怎么有那么多的血水,合着是被妖猩引过去的。
在智商方面我对妖猩的评价一直是涨幅不定,有时感觉妖猩很聪明像人,有时又觉得妖猩很笨,但就事论事来说,它能想到在逃跑时给我们设计障碍,这很不得了。
巴图不嫌脏的跳到了池中,他又开始查看起那些兽骨起来。
等他初步看了一遍后只说了一个评价,那老法师真是个祸害。
我认可巴图这观点,甚至往深了想,妖猩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炼成的,看着一池的牺牲品,我心说拿一妖功成万骨枯来形容也绝不过分。
我们又在里洞转悠一阵,不过除了这池子还真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巴图招呼大家拿好武器,一同像外洞走去。
在路上我对外洞做了一系列的遐想,直觉告诉我,我们这次不仅能找到妖猩,同样能看到那个老法师,只是我们在里洞待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人来打扰,我怀疑那个老法师要么遇到意外成了残疾,要么是重病在榻起不来身。
可实际情况却与我意料的完全不一样,不仅是法师现在的状态,连外洞的装饰风格都让我们张大嘴看了老半天。
初步感觉,外洞就是一个阎罗殿,数不过来的动物干尸被绳子吊着,像风铃一般的挂在我们头顶。
这些动物都以蝙蝠、狐狸为主,还有狼狗和狸猫。
看得出来它们死前很痛苦,甚至表情都停留在死前挣扎前的那一刻。
洞里的气味很难闻,是一种恶臭和腥味的混合,但巴图却让我们放心,他说这里气味是不咋样,但好在没毒。
我又把目光定在洞里正中心处。
很诡异,这里坐着一人两猴,不过也都是干尸。
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三打得手势一样,好像死前正在施咒。
我记起了黑部落大巫之墓里的情形,黑巫师的亡魂咒,我心说莫不是这三个人也在念咒镇压着什么?
我吓得一惊一乍的,还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出镇压奇妖的地方。
巴图看出我那点心思,拉着我摇摇头,“建军,别瞎想。”随后他又指着中间那具干尸,“依我看这就是法师。”
既然巴图这么说了,我稍微落下心,把精力又放在干尸上。
那具人的干尸看起来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尸身上沾满了灰尘。
我想看看这具干尸长什么样,索性一把扯下上衣的一个袖子,当做拂尘般的对干尸抖扫起来。
被我这么一弄,干尸露出了它原来的面目。
在我印象里,干尸一般都皱巴的不成样子,甚至拿皮包骨头来形容也不过分,可眼前法师的干尸除了有些轻度缩水以外,看着跟个正常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有六十来岁的年纪,秃个顶,身上还披个画着诡异图案的袍子。
我记起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这次魔盒事件只要我抓到真凶,抓到那个连采矿队这种苦出身都不放的恶人的话,一定会爆抽他一顿解气。
可现在来看,我这愿望实现不了,毕竟法师都成了一具干尸,虽然他生前罪大恶极,弄了妖猩这类的怪物出来,但我还没那么变态,有鞭尸虐尸的兴趣。
我哼了一声,指着法师说了句,“你庆幸自己死了吧,不然我保准让你体验一把极刑。”
吕队长他们也都是我这种想法,一副敌忾样盯着法师看。
巴图瞅瞅我们,突然的嘿嘿冷笑起来。
我不解的扭头看着他。
巴图指着干尸,而且他指的是这洞里所有的干尸说道,“有个误区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这里的可不是你们理解中的干尸,确切的讲,这里看着像干尸的东西该叫蛊蛹才对。”
“蛊蛹?”我对这次感到新鲜,念叨一嘴。
巴图点点头,随后说了一句吓得差点让我背过去的话,“他们没死,还活着。”
第十九章 异变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极强的人,尤其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过度,社会很多新生事物我都能很快的理解并接受,可对于巴图的话,我试图想让自己消化,但压根就反胃般的消化不了。
我盯着像干尸般的蛊蛹瞧了瞧,心说老巴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能是活的?依我看它比博物馆里的木乃伊还要木乃伊呢。
吕队长他们跟我想法差不多,甚至吕队长还特意对巴图善意的笑笑。
我们弄的小动作都被巴图看在眼里,他反问我们,“你们不信?”
我没回答,吕队长客气的点点头,说信了。
不过他这句信了的话压根还不如不说。
巴图也不多解释,指着一个猴子的蛊蛹说道,“都走开些,我砍一个给你们看看。”
我没来想拿话拦住巴图,毕竟他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有虐尸的嫌疑,可话说回来,这蛊蛹也不是文物,既然巴图想砍一个玩那就砍一个吧。
我带头向旁边靠了靠,腾出个地方给他。
巴图跟个刽子手似的,抡起利斧对准猴子蛊蛹的脖颈就狠狠的来了一下子。
他用的力道可不小,只听咔的一声,猴头跟个滚地圆萝卜似的溜溜滚出去老远。
可随后我和吕队长他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按我的经验来看,死人掉了脑袋,脖颈处不可能再喷出血来,尤其像眼前蛊蛹这般,就算它们体内有血,肯定也都干枯凝块了。
但现实情况却截然相反,无头蛊蛹的脖颈处,时不时的喷出些血丝来,虽然力道不强,但明显它是活着的。
而且无头蛊蛹还突然抖起来,就好像被砍掉头颅后的疼痛刺激的那般。
这次不仅我信了,尤其吕队长他们都拿看怪异的眼神看着无头蛊蛹。
巴图倒拿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大刺刺站在它面前,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等我回过神来后,望着满洞的蛊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给我第一感觉,我们进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妖洞。
吕队长哆嗦的问话,他问巴图蛊蛹到底是什么。
巴图没直接解释,反问道,“知道蛾子么?”
吕队长木讷的点点头,而我一琢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我对巴图说,“老巴,你的意思下蛊的降头术跟蛾子的进化一样?也有一个‘蛹化蝶变’的过程?”
巴图赞我聪明,随后又说,“蛾子的蛹化如果不受外界干扰的话,成功率接近百分百,可依我看蛊蛹蛹化的成功率很低,里洞池子里的那些骸骨,就是蛹化失败的具体证明。”
我这时好奇,指着法师插嘴问道,“既然蛹化的成功率这么低,为什么法师会选择拿自己性命来赌呢。”
巴图也只是凭眼前看到的进行猜测,“在妖猩蛹化成功后,老法师一定是被它凶悍的身体震撼住了,毕竟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之人,要是想多续个百八十年的命,蛹化是最好的选择。”
我认同巴图的观点,而这时我看着法师蛊蛹,心里可没刚才的客气劲了。
我心说你这老秃驴,诓到一本奇书就把你兴奋成这个样子,弄个满洞妖蛹出来,真要被你蛹化成功后,保准成为这世上一大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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