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这艘船在那场大火中居然没沉后来被解放大军的军舰拖回船厂后稍微修理继续做货船使用,不过在那之后这艘货船一次也没运过军火油料,运的都是些小东西,布匹、粮食之类的东西。老头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每到夜深的时候这艘船一开到海上,货舱下面的那个暗舱里就发出声声惨叫,比地狱的恶鬼叫得还惨,我看货舱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睡在里面,这个声音我年轻的时候听过几次,在我死之前可不想再听到了。
“阿叔那照你的意思是说货舱里有鬼了”
“不是货舱是货舱下面的暗舱,死去的鬼魂都困在那里了,真是造孽啊”
胖子的心里有点发怵,他虽然不太信鬼神,但听说却有其事,或者至少发生过那样的屠杀,那就会让人的心里产生一定的阴影,他的心头上覆了一层冰似的冷的要命。
货轮进入台湾海峡的时候,胖子正在船舱里酣睡,灰色的船舱四壁冰冷得让人以为躺在棺材里,床铺周围的光线忽明忽暗让人感到万分的压抑。海浪撞击舱底时发出的轰轰声沿着舱壁传入室内,再进入胖子的耳朵里刺激他的每一跟活跃着的神经,胖子的脑海里此时正在酝酿一个离奇的梦。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四周全都是泛着蓝光的海水,他象一条鳗鱼似的在着里游来游去,永远也游不到水面,永远也游不到尽头,一个赤裸的身影一直缠在他的身旁让他无法摆脱这个诡异的空间。
太湖号货轮驶出台湾海峡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台风,幸运的是这艘中古的老爷船擦着风暴进入了平静的台风中心,胖子当时躲在船长室里,不停地唠叨着,吓得要命。而船长却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好象早就看透了这场风暴,这是他最后一次航行,下一次他就满六十岁可以退休回家了。
货船在暴风雨里摇晃了一夜,翌日天亮,太阳从大海深处露出头来的时候,暴风雨飘走了,海上的大雾也渐渐散去。香港岛在右舷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胖子站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朝着香港岛那边撒了泡尿然后才回去吃早饭。
中午的时候引水员把太湖号平安地领进了广州港,到港上岸后胖子终于松了口气,他让码头工人把货物从船上卸下来,在货物上岸前他逐一检查了一便,发现有两个箱子在暴风雨中裂开了一角,一个裹着白布硬邦邦的东西露出一角,胖子伸手摸了摸以为里面包的是干鱼片也没多想什么就用力推了回去,然后叫人把那个裂缝修补好。在货物进舱后胖子直接坐着的士去了钱老板的钱氏货行,他把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钱老板,说暴风雨中两个箱子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货物没浸雨水,箱子已经修补好了。
钱老板点了点头“好啊,平安就好,辛苦你了王先生,一会我请客去吃尝尝广州的风味,然后再去看场大戏,放松放松,祝合作愉快”
胖子本来不好意思去的,但钱老板一再坚持他又不拒绝,只好按照钱老板的原定计划午后在广州的老字号莲香楼用饭,能让人食欲大增的饭桌上摆着白扒鸡、酒漕鱼、小龙包、莲蓉月饼—总之是在上海吃不到。胖子跟钱老板谦让了下,然后才开始他在广州的头一次饱食美餐,饭桌上钱老板只谈广州的文化和生活根本不提生意,胖子从钱老板的语气中就听出了些深层的意思,他觉得在饭桌上不谈生意是钱老板的一个规矩,所以从那顿饭起胖子也再不提生意的事情。
那个时候广州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城市,因为距离香港很近,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最先传入那里然后再传入内地,食在广州、玩在香港是很有道理的,不过钱老板不可能请胖子去香港玩那有点不大现实,或者说胖子还不够资格。晚上钱老板请胖子在潮州大戏院看了一场欢快的广东大戏,至于剧名叫什么胖子看完就忘了,离开剧院后已经是深夜,胖子下榻在钱老板的一处私人宅第,那是一幢西式的二层小洋楼,靠近罗湖文化宫,小洋楼的院子里种着草坪、门口有一棵椰子树,卧室在二楼,里面有针织的落地窗帘,手工的地毯,柔软的大床,卫生间也在二楼跟洗澡的双人大浴缸是分开的。一楼有一个小客厅,里面摆了几件可以数得过来的古董家具好象是大航海时期的,头顶上有一个花冠似的吊灯,楼梯口站着两个身材矮小的女佣,穿着青色的花边长裙,外面罩了一条剪裁朴实的白色丝绸围裙,她们的皮肤象刚揉好的面团,眼神里带着一丝诱惑。
当胖子完整地回忆起这幢房子里的人和物时已经是洗过澡上床梦中的事情了,唯一给他印象颇为深刻的就是那两个有点特点的女佣,睡到深夜的时候他仍在梦中不断重复着那两个女佣的微微一笑。至于别的方面他对那两个女佣的欲望那是在凌晨三点钟才被勾起来的,二楼卧室的门轴转动时轻微响了一声,胖子翻身的时候,两个火热的肉体已经把他夹在中间,胖子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无边的艳福一边回答着两个火热肉体的问话,他以为在梦中,他对所问的问题丝毫没有任何隐晦,直到被两个火热的肉体带进了至高的境界,他才昏昏睡去,临睡前他只听见两个火热的肉体告诉他明天这座房子就是你的了以后要长来啊,胖子猛地从梦中惊醒,天已经大亮,被子落在地上,他的屁股和大腿痛得有点分不开,那里已经蔫了下去,在空中荡来荡去。
客厅里电话响起的时候,胖子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他飞奔到楼下抓起老式的手摇电话,另一头是钱老板,他告诉胖子准备一下,他就要到了,胖子放下电话后飞跑回二楼的卧室,穿好衣服下了楼,钱老板已经来到了门口,在小客厅内,钱老板交给胖子一张中英文的文件,胖子拿过来一看是地契的法律公正文书,胖子问钱老板“这个是什么意思”
钱老板说以后我们合作5年内我不用再每次付给你报酬,一次性用这幢房子抵押给你,上海那边还是每次付你一半,你看怎么样,这样安全一些。
胖子觉得太意外,这幢房子若是卖掉换成可数的人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颤抖地接过地契问了一个问题“钱老板,这里是不是有两个女佣?”
“没有啊,怎么可能会有女佣,这是我从一对日本夫妇的手里买过来的,差不多几十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胖子说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累坏了,都记不清见过什么人上床后就睡着了,之前有两个女佣站在楼梯口,也就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
钱老板告诉他“王先生你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好了火车票夹在地契里了,早点回上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期待下次我们再度合作”
胖子立刻点头同意,当钱老板离开后,他在自己的新家里前前后后转了十几圈尽兴后才锁上房门把钥匙系在脖子上离开那里,乘着晚七点的火车返回上海,在软卧车厢内胖子一直想不通的就是一楼壁炉上放着一张老照片,照片里有一家四口人,有两个女孩,他觉得跟梦里见到的那两个女人很象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钱老板说没有女佣,难道撞邪了。
第一部 1979年春-1980年11月 第七章 离别
70年代末期仅用了5个月的时间就同一个纯情少女上床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他们在既没有什么婚约,又没有证婚人又没有法律公正的情况下就光着身子睡在一起是成文的法律、条例和当时的道德所不允许的,可是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当一个痴情的女人遇到了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并且两情相悦的时候,脱去所有的外衣接着上床,那是无可厚非的。苏东坡曾说过有缘千里来相会,若是无缘的话别说千里近在咫尺也不会相见。
在胡八一归队的那一天,昆明火车站仿佛淹没在绿色的海洋之中,到处是身穿绿军装的军人。站台上云妮亲手递给胡八一一封长信并给了他深深的一吻,她告诉他“你要永远记住我,我的心永永远远都属于你—”,胡八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他的内心说不出的酸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他、他完全不在乎,在发车的汽笛声响起的时候,他那坚强的脸颊被两行泪水所沾湿,云妮抓紧他的双手在他的耳边说着柔情细语“让我最后跟你说一声我—爱—你—吧,上车了快去吧”
胡八一伸手摸着粗糙的牛皮纸信封,这一掌见方的书信似乎有着千钧之重,他把它紧紧地贴在胸前倒退着登上了绿皮的军列,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直到火车慢慢开动她的手才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滑落在空中,她强忍着心痛不让自己流出眼泪,她要让他平安的离去,她很怕他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蠢事,她不想他拼上了性命才换来的战功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失去一切,她咬着嘴唇默默地挥着手直到列车远去他离开了她的视线,她落下了一颗滚烫的热泪。
火车开动前云妮和胡八一感人的相拥、深情的热吻,还有云妮在最后一刻落下的一颗热泪被站台上的一名目光敏锐的战地摄影记者用一部旧相机记录了下来,这定格着那一瞬间美好回忆的黑白照片本应该在第二天清早登载到军区报纸的头版上,但在当天晚上这珍贵的照片连同一卷底片都放在了云妮父亲的办公桌上,她父亲有这个权利在昆明军区他也算得上一个大人物。但是在云妮结婚前这充满着美好回忆的照片连同底片夹在一封长信里被送到了胡八一的手里,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多情的云妮的帮助。云妮和胡八一的爱只能被藏在彼此的心里,胡八一的出身注定了他和云妮的关系只能是朋友而不能上升到嫁娶,这是云妮的父亲唯一要求云妮绝对服从他安排的一件事情,他把女儿嫁给了市政府领导的一位公子,在这件事上云妮不得不做出让步,因为她既爱胡八一又尊敬她的父亲,她是一个很复杂的女人,他父亲也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如果她不答应那么胡八一会被调到对越特种战的部队,在那支部队里能生存下来的几率不太高,所以为了他胡八一,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违背父亲意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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