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出身的人,总是有这样的怪脾气。
当然,张邈倒也懒得再计较,便颔首点头:“此事你我的确有些责任,咱们还是顾眼前之战为好,齐心协力,拿下新汲。”
袁术点点头:“没错!”
一旁阎象感动不已。
袁术虽然脑瓜子有点不灵光,但的确护犊子,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袁氏旧吏,更是如此。
这是阎象一直追随袁术,从没有想过离开的原因。
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不多时。
大将纪灵飞马上前,拱手抱拳:“主公,我军列队完毕,是否展开进攻?”
袁术不假思索,铿锵下令:“进攻!”
“喏。”
纪灵应一声。
旋即勒马转身,大声呼喊:“主公有令,强攻新汲!”
咚!咚!咚!
刹那间,震天的擂鼓声响起。
乌泱泱的袁军士兵,宛如潮水一般涌向城池。
漫天的箭矢,如滂沱大雨般倾泻下来,令疯狂袭杀的袁军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但饶是如此,依旧难以阻挡袁军强攻城池的脚步。
一旁阎象紧盯着战场,适才的一拨箭雨,箭矢密度不高,证明城头兵马没有多少,从而可以推断出,新汲县中的确没有多少兵马。
“该死!”
阎象暗自嚼碎一声。
难道真是自己判断错误,曹操压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
可是,之前郾县一战,若非自己长了个心眼,袁术差点就被曹操灭掉了。
这样恐怖的对手,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阎象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
恁娘的!
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阎象本想提醒袁术、张邈小心行事,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献计献策呢?还是乖乖呆在一旁,观战为好。
战况果然在顷刻间,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二十余架云梯搭在城下,各方将士叫嚷着,奋勇攀登,前扑后继,悍不畏死。
然而……
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下。
城中曹军却是应对有度,指挥若定,彷佛全然没把城外袁军当回事一样。
尤其,城头架着十余架防守器械,各种杀敌招式令人眼花缭乱,即便是阎象本人,也不由得为之惊叹,深感城中主将的厉害。
“在木板上加装刀具,以铁索相连,反复杀敌?”
“还真是有点意思!”
“在滚木上加装刀具,抛射而出杀敌,回收亦可杀敌,此外还能扰乱攻城阵型!”
“好生厉害!”
“咦?”
正在此时。
城头上赫然推出一架类似于床弩的器械。
阎象定睛细察,这床弩探出来的箭镞,居然可以左右调整,且呈现出一个简单的弧度,这样的器械已经完全超出了阎象的认知范畴。
毕竟,印象中的床弩,可没有想象中这么灵活,居然可以人为地调整方向、角度,这岂不意味着其杀伤范围,又扩大了不少吗?
忽然。
阎象脑海中响起之前斥候汇报时的一幕,“曹军便派出一支全身精铁铠甲的重装步兵,他们的强弩居然可以连发,杀了我军个措手不及。”
连续射箭的强弩!
可调整方向的床弩?
这……
阎象猛然意识到不妙。
虽然,他们仅仅只有半年没有作战,但谁能想到,曹军在这半年期间,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装备革新了这么多!
正当阎象为之惊叹时。
他赫然发现。
那支隐藏在士兵中的新式床弩,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方向,而其对准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主公袁术。
“主公小心!”
阎象扯着嗓子呼喊:“快趴下!”
袁术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俯身。
与此同时。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
新汲城上,一道森冷的流光越过了万千攻城的将士,冲着后方大纛旗的方向,火速飞来,从袁术战马一侧掠过,将扛军旗的士兵一箭诛杀。
那箭矢上附带的巨大力量,竟将扛旗兵直接撞出了马背,向后足足飞掠了三、四丈远,方才摔落在地,一命呜呼。
“啊?”
袁术吓得脸都绿了。
他下意识将身子沉下来,脑袋微微探出,顺势望向新汲城头:“子像,那是什么东西?为何能有如此远的射程?”
要知道,他们距离城池可是有足足三百步远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寻常兵器的力量早就被耗尽了,但这支箭矢却能将士兵撞飞。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此刻,即便是身旁的张邈,也不由地跟着埋下了身子,隐藏在战马的脖颈后方,同时大声呼喊着:“快退!小心箭矢!”
阎象勒马转身的同时,呼喊道:“主公,这可能是曹军的新式床弩,不仅射程更远了,甚至还能调整方向,咱们得退后一段距离。”
“快退—!”
袁术大喊一声。
旋即。
有亲卫军扛盾迈出一步,将袁术挡在身后,保护起来。
而袁术则趁机拨马,转身缓缓退后,暗自咒骂:“该死的曹阿瞒,还真有不少秘密武器,不过很可惜,它们迟早都属于我!”
“纪灵何在?”袁术大喊一声。
“末将在。”
“派兵继续强攻,不要害怕!”
“喏。”
纪灵大喊一声,铿锵下令:“主公有令,继续强攻,不要害怕!”
“主公有令,继续强攻……”
“主公有令……”
此刻。
新汲城头。
曹仁眼瞅着打草惊蛇,气呼呼骂道:“臭小子,你他娘的打歪了,袁术在他旁边。”
这倒不是在骂人,而是操纵移动型弩炮的人,当真是曹仁的儿子曹泰。
当初,移动型弩炮造出来的时候,曹操便曾组织相关人试射,想要挑选一部分人,组成弩炮兵种,在此次战斗中发挥作用。
虽说弩炮与弓箭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不是同一种东西,一些箭术好的人,反而射不中三百步开外的靶子。
倒是曹仁的儿子曹泰,在十次试射中,能有两次上靶,其余虽没有上靶,但脱靶不至于太严重,充其量一两步远。
自然而然的。
曹泰便被提拔成了弩炮营队率,统帅这麾下的五十架弩炮。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曹泰的命中率又有提升,但终究不是百分之百命中,这第一箭便没能射杀袁术,反而杀了其旁边的旗兵!
眼瞅着缓步向后退走的袁术,曹仁一咬牙一跺脚:“该死!不隐藏实力了,把弩炮营全都拉上来,给我狠狠地打!”
当即,有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呼喊:“弓弩手退后,给弩炮营的弟兄们让位。”
“弓弩手退后,给弩炮营的弟兄……”
“……”
与此同时。
有红绿旌旗闪烁。
刹那间,二十架弩炮被推向城墙边。
一架弩炮由一个操作手,一个装填手共同负责。
下一秒,嘶哑的弩炮机枢声响起,特制的弩矢撕扯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叫声,从新汲城头呼啸而出,劈入正徐徐后撤的盾牌阵。
砰!砰!砰!
盾牌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弩矢犹如一道道闪电刺进盾阵,将前排持盾的袁兵贯身而起,轻而易举地便撕开个缺口,露出正在徐徐后退的袁术、张邈。
“啊?”
二人惊诧不已。
他们似乎没有想到。
一支弩矢过后,会忽然出现这么多弩矢。
不过,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密集的弩矢齐发后,还不过十息,便又有一排弩矢从新汲城头呼啸而出。
那闪烁着乌光的弩矢,顺着此前撕开,尚未来得及恢复的盾墙缺口,带着涩耳的啸声冲入军阵,哀号之声竟再度暴起。
“快走!”
“快走—!”
正俯身贴在马背上,缓缓后撤的袁术吓的脸都绿了,下意识夹马勒绳,企图稍稍加快些速度,脱离对方的射程范围。
回头轻瞥的一刹。
却见,身后的亲兵被弩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啊—!”
袁术惊呼出声,身子不由地打个寒蝉,吓得七魂丢了三魄。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队形,当即猛一夹马腹,大声呼喊:“让开!统统给我让开!快速撤退到床弩射程范围外!”
“郡守趴下!”
正在这时,典韦的声音同样响起。
张邈猛地贴在马背上,顺势扭头望去。
但见……
典韦箭步如风,纵身跃起,掌中双铁戟冲着凌空飞来的弩矢,猛地便是一劈,双指粗细的弩矢被典韦精准命中,一戟劈成了两半,摔落在地。
“好个典韦,果然厉害!”
张邈暗自赞叹,深感当初破格提拔典韦,是何等正确的选择。
尤其现在,自己与袁术尽皆逃亡,袁术身旁的人接连战死,甚至连他本人,都被溅了一脸的血,而张邈却毫发无损,归根到底,便是有典韦在护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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