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才是拱火族。
再然后是乌族和羽公族。
乌族的迁徙时间应该在三百到五百年之间,而且还准确的记录了天降火球,大地燃烧的情况。
那么乌族祖先遭遇的可能是陨石降落或者是火山喷发。
若是从地震角度来看,火山喷发的可能性更大。
中国境内有两大岩浆活动剧烈区域,也是中国境内火山活动比较频繁的地区,一是吉林长白山,二是云南腾冲。
而像长白山这种规模的火山喷发,一次性可以毁灭直径上百公里的区域,面积近八千平方公里内的原始森林和动植物毁灭殆尽。
对于这个时代的原始野人来说,若是生活在火山附近,遭遇到这种规模的喷发和引起的地震,必然会认为是天神或者恶魔的震怒或者战争,除开惊恐四散奔逃之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和判断。
而根据这个时代的人类迁徙的能力来判断,这种逃亡距离不可能太远,或许几百里,上千里可能就是极限,毕竟一个部落不过数十上百人的规模,到处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在极度缺少食物和安全生存的环境下,拖儿带女扶老携幼不可能流浪几千几万里寻找新的家园。
也就是说,五鬼族、拱火族、乌族和羽公族,这四个不同的部落族群在不同的地质活动时期从西北方向如同潮水一般接连往东南迁徙。
它们迁徙的原因大致相同,都是因为地震或者火山活动。
但迁徙时间可能相隔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不等。
最终都在这一片比较安全的区域陆续扎根下来繁衍生存,成为了新邻居的同时,生活习性也从原始古老的深山密林之中逐渐往低矮的丘陵山区转移。
因为还没有学会建造房子,因此他们暂时还无法摆脱山的束缚。
但越往东南,实际上因地制宜居住环境都在发生变化。
河对岸的南方土著是模仿动物挖掘地穴居住生存。
而五鬼族是利用大树和地形挖掘树洞生存。
因为越往南方,地形越发平坦,山洞越发难以寻找,人工开掘洞穴或者搭建窝棚就成了必然。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越早往丘陵平原方向迁徙的种族,在生存适应和动手能力上就越强,进化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个结论也符合曾经地球各族文明发展的规律。
特别是在中国表现的最为明显。
华夏从炎黄部落开始,从黄河上游高原地区往关中平原扩展迁徙,逐步开启了农耕文明,然后发展出来灿烂辉煌的秦汉文化,而那些停留在大山和高原不曾往平原迁徙的种族,比如羌族和东北长白山大兴安岭之中的一些古老部落,到了秦汉时期还处在半蛮荒阶段,即便是到了宋明时期还处在采集游牧阶段,生存方式依旧停留在石器时代。
所以,树挪死人挪活。
老祖宗这句话总结的非常具有生存哲理。
人类只有不断的迁徙运动,寻找更加合适的生存环境,才能一步一步发展到更加高级的文明。
从早期智人走出非洲,到最终散布到全世界每个角落,探索和迁徙运动一直就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最大动力。
而那些不喜欢迁徙运动的种族,最终要不灭绝了,要不都变成了非洲那种好吃懒做的落后面貌。
因此面对即将进入的这片区域,徐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这些和五鬼族同一个祖先的部落,应该比此前的拱火族和乌族更加先进和强大,他们的巫,应该更积累了更多生存的手段和方法。
至少在徐晨看来,五鬼族的大巫明显要比拱火族和乌族此前的大巫更加睿智一些,也更具智慧,懂得审时度势。
第346章 消息
……
巴族。
冬日的山谷萧索而宁静。
河滩上一群孩子正在放马,大大小小十多匹马正在啃食河滩上的枯草。
两个少年正在训练两只大老鹰飞翔,不过任凭他们怎么驱赶,两只大老鹰就只是一跳一跳的往前蹦跶几下,赶急了扑扇几下翅膀还回头试图啄咬少年,当然,换来的就是棍子敲打脑袋,于是就只能继续连蹦带跳的在河滩上胡乱扑腾。
两头小狼被几个孩子牵着在马群不远处奔跑,一群猴子跟在四周兴奋的追赶吱吱叫唤。
大院旁边规划的三期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数十人正在忙碌挖沟搬石头抬木头拓泥砖。
另外窑厂和池塘附近,也有人正在用木桩和栏杆围建一大片区域,里面还拴着一头野驴和几只野羊。
池塘里面,一大群鸭子和几只大雁混在一起,这水中游来游去,不时钻入水中寻找鱼虾螺蚌,鹅鹅嘎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热闹。
整个巴族到处都能看到一幅欣欣向荣的热闹场面,但比起以前,却有显露出一种十分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埋头干活儿,很少有人说笑。
无论男人女人还是一群接受劳改的俘虏,来来往往忙碌,但却几乎都不怎么交流,更没有人大声说笑。
这是自从巴族从山上搬到山下来之后就几乎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就连一贯大嗓门的阿母,好久都没听见她那独特的声音了。
大院里静悄悄的,母巴带着一群女人坐在空旷的院子里面,晒着初冬的太阳忙碌纺线织布。
当做教室的房间里,叶带着几个拱火族少男少女正在学习计算,但一个个也显得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儿昔日徐晨上课时候的热闹。
山腰,故母神庙前面,一个身穿精美长裙和蓝灰色头蓬的少女,举着一根金光灿烂的法杖,正跪在故母神雕像前面,嘴里轻轻呢喃着不停的祷告着什么。
几个年轻女人则蹲在她身后,看着故母神满脸虔诚而又无奈的表情。
自从徐晨带人乘坐木筏离开之后,便杳无音讯。
月暗月圆,圆了又缺。
算算时间他出门都快一个月了,但却没有丝毫的音息传回来。
这让整个部落的人都担惊受怕情绪焦虑。
大巫几乎每天都要上山来,跪在故母神面前为徐晨祈祷,希望故母神赐福给徐晨,保佑他在外平平安安,早些归来。
“踏踏踏踏……”
山谷口外,两匹快马踏碎河滩和谷口的宁静,一路疾驰冲入山谷。
“驾~驾~~”
野马口鼻之中喷出浓烈的白气,但马背上的猎手却还在使劲儿夹着马腹不停加速。
一群在河滩放马遛狼的孩子最先听到了马蹄声,纷纷停下嬉戏往山谷口看去,不久,就看到疾驰而来的骑手。
“风归嘎~~”
骑手大吼着直奔大院而去,兴奋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嘢嚯……”
一群孩子激动的丢了野狼和马群,一窝蜂的尖叫着直奔谷口而去,一群猴子也连滚带爬的跟着跑了。
大院内外正在忙碌工作的男人女人听到猎人的呼喊,也在片刻的沉静之后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丢下手里的工具和石头木头围了上来。
两个猎人刚在大院门口跳下马背,瞬即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先围上来的都是正在大院前面修建堤坝和三期工程的男人和俘虏,继而是院子里面正在纺线织布的母巴和一群女人,再然后是叶带着几个少男少女冲出来。
“晨嘎哪嘎?”
母巴急匆匆的挤开人群,激动的抓住回来报信的猎人追问。
“母巴嘎嘎,风归嘎,晨莫归嘎!”
一个猎人抹着满脑门的汗水大声回答。
四周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去,许多人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就连刚冲出院子大门的叶脚步一滞,满脸焦急期待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住了。
“风归嘎,晨莫西不归?”
母巴凝固的激动笑容变成了更加的紧张和焦虑。
“晨嘎在河对岸征服了毛吞嘎嘎,羽公嘎嘎,捉住了他们的大巫,又去很远的南方挖到盐嘎……现在去了夹嘎……”
两个猎人是部落的狩猎团队,每天既负责出门打猎,也负责打探徐晨等人的消息。
虽然他们最远每天也只跑到乌族附近,也从未打听到任何关于徐晨的消息,但这个过程却没有一天中断过。
不过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好消息。
风带着一大群新的男女俘虏从拱火族回来了。
不光带回来了徐晨的消息,也带回来了一个更加轰动的胜利消息。
原来现在徐晨出门并不远,就在下游大半天之外的河对岸,又征服了一个很大的部落联盟,捉住了他们的大巫,俘虏了大量的男女送回来接受劳动改造,并且还弄到了一种极其神奇的咸味石头,以后用这种咸味的石头煮菜煮粥烤肉,就再也不需要呼血吃生肉了。
在两个猎人连比带画的激动解释下,方才稍微低沉下去的情绪瞬间再次暴涨起来,欢呼声和惊讶声一阵高过一阵,场面热闹喧哗,让山腰的小女巫和几个女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巫王归嘎!”
正磕头的小女巫突然满脸喜色的站起来,一手杵着粗大沉重的权杖,一手提着裙摆就往山下跑,娇小的身影在狭窄的山路台阶上跌跌撞撞,披风在身后随风飘扬,宛若一只飞向光明的蝴蝶,在浓密的树林和崎岖的山路间翩翩起舞,美丽中又带着一丝不堪重负的喜悦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