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食物都在洞外的空地上,处理食物后剩下的血肉残渣会引来大量的蚊虫。
吃就围在洞口的火塘附近,吃完各种骨头丢一地,照样会引来许多虫蚁。
山洞里面不光堆满了大量采集晒干的食物,还有密密麻麻睡觉的石头草窝。
这些野人睡觉前也不洗澡,体臭汗臭甚至还有各种莫可名状的液体长年累月的积存下来,山洞里面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无法消散的古怪味道。
就像陈了几百年的臭脚丫子,酸爽无比
一群野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窝的味道,似乎都很享受。
徐晨虽然自小也是其中一员,但自从换了灵魂之后,对于这种气息非常难受。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自然会滋生大量的细菌病毒,蜘蛛跳蚤到处都是,因此每晚睡觉,就不停听见这些原始人放屁磨牙打呼噜的同时,睡梦中还在不停的挠痒痒,如同刨树皮一般热闹。
有了石灰,就可以把山洞内外消杀一遍。
另外他还想在冬天到来之前,把山洞口用石头砌一道石墙,这样既能遮风挡雨,还能阻挡虫蛇。
总之就是,条件艰苦恶劣,但必须不断想办法慢慢去改变。
……
一群打猎的男人在夕阳下归来。
隔老远就能听见他们咕咕嘎嘎大声谈笑的声音,似乎今天收获不小。
等一群人走近,果然,他们抬着一只牛犊子大小的野羊,身上还插着好几支箭。
“晨嘎!”
隔老远一群猎人便开始大声打招呼。
显摆!
徐晨脸皮抽抽几下换了一副热情的笑脸迎上去。
不屑归不屑,但这么大一只肥羊,晚上又能吃到热乎乎的炖羊肉了。
一群猎人每天傍晚回来,总是会先跑到窑厂来看看,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两群人汇合之后热热闹闹的上山。
回到山洞,徐晨把背回来的一筐青草倒在小马附近,然后又帮它梳理了一遍皮毛,培养完感情这才去洗手洗脸。
叶给他端来一杯壮阳果泡的茶,情绪依旧不高。
徐晨接过茶杯苦笑着摸摸她脏乱的头发,也没说话,就坐在洞前的石头上,看着灿烂的晚霞和忙碌的原始人慢慢喝水休息。
果茶早早泡好,眼下温热刚好饮用。
虽然喝多了虽然会有许多硬邦邦的想法,但味道的确不错,劳累一天喝一杯不光提神还解乏。
一群野男人昨天品尝过之后也都爱上了这种饮料,此时正围在火塘四周,一人一杯喝的兴高采烈。
猎获的野羊很快就被丢在石头上扒皮开膛。
一群女人也已经开始忙活制作晚餐。
用石刀割的血肉模糊的羊肉也不洗,直接剁碎丢进瓦罐,加水加几块野姜就放在火塘里面炖上。
杂粮粥已经快要煨熟,散发着一股混杂的香气。
几个女人在水坑便清洗一些瓜果根茎野菜。
徐晨慢慢喝完壮阳果茶,然后从背篓里面翻出来两条长满刺的奇怪果实。
这是他窑厂附近拔草的时候看到的。
一种类似于瓜类的植物,叶片很大,掌型,背面有刺,藤蔓匍匐生长,也长有毛刺,结的果实像葫芦又像黄瓜,但表面也有刺,上细下粗,半尺一尺大小,嫩的时候可当水果吃,微微有点儿甜味。
徐晨刚穿越来的时候,还吃过几次,不过眼下长老之后就啃不动了,刺特别尖利,因此这种瓜到了秋季一般就不采集了。
但啃不动并不表示炖熟之后不能吃。
因此看见之后,他顺手就摘了两个回来。
先用石刀将这种瓜外面的尖刺砍掉,然后削掉一层硬皮,里面就是紧密的青黄色肉质,用手掐了一下,的确很老,但也并非掐不动的木质状态。
剁吧剁吧很快两条刺瓜就砍成了一堆碎块,然后找了一个瓦罐装进去,加了一些水之后放到火塘里面煨上,任何作料都没放。
炖菜的优势就在于能够将任何食物炖到软烂。
这种刺瓜野生没有驯化,藤蔓长得非常旺盛,一根藤可以攀援数十米,虽然瓜结的稀稀拉拉,但一年陆陆续续结几茬儿也不算少,若是能吃,那么就能为以后下山耕种提供一种可以种植的瓜菜。
原始时代植物种类繁多,但都是野生状态,能吃的很多,但不能吃的更多。
即便是能吃的植物,许多也都有微微的毒性,需要经过不断的驯化改良才行。
而没啥毒的植物,产量往往都很感人,同时还会有大量的竞食者,比如大量食草动物和鸟类等等。
因此要想真正下山开荒种田,就需要不断去寻找积累更多适合种植的粮食瓜菜进行驯化。
而这个驯化过程,从旧石器时代晚期到新石器时代,时间足足持续了几千几万年。
叶像影子一样跟着徐晨来来回回。
但就是不跟他说话。
徐晨哭笑不得,因此忙完之后歇下来问:“麻呢?”
叶转身就去拿来一小捆晒干的树皮纤维。
颜色灰白,和麻的颜色的确很像。
他取出一束放在手心细细揉搓,慢慢这些纤维就开始变得非常松散,看起来比头发丝还细。
全部搓散之后抽出细细一缕用手轻轻拉扯几下,强度还不错,于是徐晨满意的笑了一下。
“搓嘎!”
他对着叶做了一个搓树皮的动作。
叶还是没说话,拿起一束粗麻开始轻轻揉搓起来。
徐晨站起来,拿起石斧去树林里面很快就砍回来一根树枝,慢慢将其削成一个纺锤形。
纺纱和搓绳其实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织布用的纱线因为比较细,用手无法搓出来,因此就发明了纺锤。
而纺锤这种最古老的纺纱工具,即便到了高科技时代,在云贵和川藏一带,仍旧还有不少民族仍旧还在使用,他们用古老的方式纺纱织布,印染制作民族服装,保持着几百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生活习惯。
徐晨在贵州山区考察时候见过,虽然没有亲手去试验过,但也大致知道方法和步骤。
眼下他可以通过自己的验证,将这个方法在这个原始蛮荒的时代复制出来。
我不是发明家,我只是跨越宇宙时空的搬运工。
第27章 纺线
叶还在仔细的搓着纤维。
看见徐晨忙活半天就弄了一根木头回来,心里很是奇怪,很想问一句,但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徐晨鄙视自己。
不过原始人的表情包严重出卖了她的内心活动
“纺锤!”
徐晨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来,指着手里的纺锤解释。
叶嘟嘴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做着个有什么用?”
徐晨笑着拿起一束搓好的纤维。
这句话太复杂,叶没有听懂,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徐晨不由的在内心叹口气。
自己和这群野人之间,始终存在一种难以逾越的交流障碍。
他们的语言太过简单,仅限于字词的表达。
稍微复杂一点儿就理解不了。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连累他也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不得不改变白话文的口语习惯,尽量用最简洁的字词和大量的动作来表达意思。
不过纺线这件事太复杂了,眼下刚刚开始萌芽的语言系统又太过苍白,根本就无法解释。
因此他只能现场演示。
先将搓散的麻丝再次揉搓一遍,尽量让每一丝纤维都完全散开,然后从里面慢慢抽出细细的一丝缠在纺锤上,接着一只手拿着纺锤挽动手腕,麻丝便随着纺锤的转动开始加捻绞成一根细线缠绕上去。
这是最简单最古老的纺线模式。
就和搓草绳一样。
每缠绕几圈之后就要轻轻拉扯一下麻束,好让纤维保持均匀。
徐晨的动作十分笨拙,因为这也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纺线。
因为不熟悉动作,导致拉扯出来的麻线粗细也不是很均匀,有一种疙疙瘩瘩的感觉。
叶看的满脸惊奇,但同时又十分疑惑。
她此时已经明白徐晨是想用这种更细的树皮丝来搓绳。
但这么细的绳有什么用呢?
“绳……嘎!”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母野人开口了,但因为不高兴,倔强的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徐晨瞪眼:“绳!”
叶微微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很委屈的小声说:“绳!”
徐晨微微一笑点头,停下纺线的动作指着细线说:“线!”
然后又转身指着背篓的背带:“绳。”
叶满脸迷茫。
徐晨只好用手指比了一个粗细的动作,又分别指着麻线和树皮绳解释:“线,细,绳,粗,懂嘎?”
叶这才明白过来跟着点头,但依旧还是满脸的不解,指着麻线小声问:“线,莫西嘎嘎!”
这个徐晨没办法比划和解释了,把纺锤放在她手上,做了一个继续挽线的动作,叶赶紧接过来,学着徐晨方才的动作慢慢绕动纺锤,徐晨则在旁边仔细叮嘱几句,很快叶就用的有模有样起来。
徐晨站起来,拿起石斧又钻小树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