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郭嘉每次针灸时,躺的就是这张床。
黄叙咳得很是厉害,黄忠见状心疼的轻拍着黄叙的背,将他扶到床边躺下。
等黄忠忙完后,陆彦这才开口问道:“汉升,能先跟我说说令郎患病的缘由吗?”
见黄叙脸色好转之后,黄忠这才面带苦涩,神情黯然的向陆彦说:
“回君侯,叙儿幼时曾得过风寒,由于医治不及时落下了病根,至此体弱多病。
近年来叙儿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忠散尽家财寻遍了江南名医,都说无药可医......”
陆彦心下一沉,喃喃自语道:“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吗...”
黄忠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苦笑着说道:“去年张仲景张太守也给小儿瞧过了,但他说小儿已经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我这才决心等到开春与文长一起来陈留碰碰运气。”
张仲景被人称为医圣,与华佗齐名,连张仲景都说“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看来这黄叙的病确实相当棘手啊!
“爹,我已经没救了,您不该为了我荒废了自己的前程...咳咳咳...”黄叙虽然年纪不大,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反而让黄忠再也绷不住了。
黄忠连忙转过身,他不想让陆彦和黄叙看到他眼中涌出的泪水陆彦。
沉吟片刻后,陆彦对黄忠说道:“汉升,可否让我替令郎把脉?”
“您...真的会医术?”黄忠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陆彦。
“我真的会医术啊!而且于针灸一道还颇有心得!”言罢,陆彦从怀里出去了他那套从不离身的银针。
黄忠眼里顿时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不知道陆彦医术怎样,但至少又有人愿意替黄叙看病了。
黄忠咽了口混杂着眼泪的唾沫,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陆骠骑请自便。”
“好!”陆彦应了一声后,让黄叙把手臂伸出来。
黄叙那瘦的皮包骨头的小臂,让陆彦看得也很是惋惜。
子午针灸经不仅仅讲了针灸,它是一套完整的中医学理论知识,差不多快把子午针灸经吃透了的陆彦,自然也会脉象之类的技巧。
陆彦一边替黄叙把脉,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
黄叙大约一二十岁,脸色晦暗蜡黄,没有一丝血色,瘦削的脸颊与手臂一样,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了。
只是把脉陆彦无法弄清楚黄叙到底是什么病,毕竟那么多名医都看过了,要是能从脉象上看出,他们早就治好了黄叙的病。
陆彦之所以要替黄叙把脉,他是想趁机用先天真气先给黄叙滋养一下干涸的经络和五脏六腑。
一股奇异的真气波动传来,黄忠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陆彦!
“这!不可能!绝壁不可能!!!”
“先天真气???”
“我怎么可能感受到先天真气!”
陆彦见老黄激动地有些打摆子,于是连忙摆手道:“先别急,咱们把令郎的病情搞清楚后,再来聊聊你感兴趣的东西。”
黄忠嘴唇开合,只因为陆彦身上出现的先天真气,给他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
“想当初,老夫也是半步先天啊!”黄忠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要不是因为先天之气被吕布独得了八成,我当年在巅峰时期说不得也能进入先天之境的啊!”
“他...吕布还未死,先天之气还未散入天地,陆骠骑是如何跨入先天之境的?难不成还有其它路子?”黄忠越想越是激动,他隐隐发现,自己似乎又看到了进入先天之境的曙光!
陆彦不管黄忠内心的想法,他现在正一边用先天之气滋养着黄叙的身体,一边探查着黄叙的病情。
“要是再晚一两年,可能他真的就没救了吧...还好,还好他现在来了,就算我不能就好他,只要他每天来我这儿接受真气滋养和针灸调养,活到找到华佗,应该还是有不小机会的。”
陆彦毕竟只是学了几年子午针灸经的初学者,与华佗这种走遍大江南北,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的神医没法比。
黄叙的身体经过陆彦的真气滋养后,顿时便感觉轻松了不少,就连咳嗽的频率和力度也小了许多。
“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突然有些困了...”黄叙身体刚刚轻松了一些,立马便感觉一股困意袭来。
见黄叙闭上眼,黄忠焦急的想要询问。
“嘘!”陆彦对黄忠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后,说道:“令郎病情缓解了一些,且让他好好睡一觉,咱们去书房详说。”
“啊!”黄忠闻言连忙捂住了嘴,随后忙不迭的点头,跟着陆彦走出了卧房。
来到外面,黄忠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个军中大礼,道:“多谢陆骠骑,叙儿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您的大恩大德,忠无以为报!”
陆彦往自己嘴里扔了两颗回气丹,随后扶起了黄忠,说道:“都是一家人,汉升莫要客气。”
说完后,陆彦转身向着书房走去,背对着黄忠说道:“来吧,我们去书房详说。”
“一家人...”黄忠怔怔看着陆彦的背影。
此刻,陆彦那挺拔的身姿,在黄忠眼中逐渐变得高大完美,“狠只狠我没有早几年来陈留啊!”
第六十四章 父爱如山
领着黄忠一起来到书房门前。
陆彦先是叫人沏了一壶茶,随后让吕玲绮去调派人手给黄忠黄叙安排住处,等着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这才打开书房房门,与黄忠一起走了进去。
给自己和黄忠倒上一碗茶,陆彦开始询问起一些黄叙自身的病情和身体状况。
当然,这应该直接问黄叙更好,可黄叙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陆彦也不忍心去叫醒他。
陆彦询问了比如寒热,出汗,疼痛,睡眠,二便等一些最基本的情况,黄忠也都非常流利的一一作答。显然,黄忠平日里对自己的儿子看护很周到,对他的情况也非常的了解。
“叙儿最开始只是得了一场风寒,哪知却一病不起。后来风寒总算好了,自身的身子却垮了......”黄忠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代表他的内心,正在遭受煎熬。
风寒在现代是小病,可在古代却实实在在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加上黄叙小时候身体其实非常强壮没有生过什么病,体内抗体很少,所以一旦生病就有可能发展为重病。
黄叙当年就是因为一场风寒感冒导致一病不起,后来因为病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最终伤了身体的本源。
根据黄忠的描述以及自己刚刚用先天真气探测到的状况,陆彦初步有了一些结论,这让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这确实已经不是药石能够医治的了,因为黄叙现在的情况,跟当初的戏志才非常像,是整体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衰竭。”
“咳嗽也只是表象...他可能不只是肺部,其余的内脏器官很可能也都出现出了问题...”
黄忠见陆彦陷入了沉思,他便一直静静的等待着陆彦的思索和结论。
虽然黄忠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他端起茶杯时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安。
“都经历过多少次了?从希望到失望...然后又从失望中寻找希望...”黄忠心中苦涩,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站起来,竭力的让自己去寻找那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
黄忠便是黄叙的天,若是连他都放弃了,那黄叙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盏茶功夫,对于黄忠来讲却如同过了一天一夜。
陆彦终于有了动作,只是他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见陆彦的脸色不太好看,黄忠心里“咯噔”一声,随后还是壮起胆子开口问道:“陆骠骑,您觉得小儿的病情......”
黄忠虽然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但看着陆彦凝重无比的脸色,他心中其实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果然,
陆彦摇摇头,开口回答道:“难!”
难!只一字,黄忠便已经感觉掉入了无底深渊,他微微抬起头,双眼紧闭,心中更咽道:“罢了,本来就没抱期望了...”
“要想彻底治愈,可能只有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叨扰陆骠骑了,叙儿恐怕命中注定......”黄忠说道这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啊,于是连忙睁开双眼问道:“诶?陆骠骑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陆彦以为黄忠没有听清楚,于是再次开口重复道:“我说,令郎的病要想彻底治愈,可能只有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黄忠突的就站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陆彦道:“啊!可以治???”
“我一直都没说不能治啊!”陆彦仰着头,莫名其妙的盯着黄忠。
“太好了...哦,忠的意思是,太感谢陆骠骑了。”嘴上这么说着,黄忠心中却在咆哮道:“既然能治,那您刚才一副‘绝症了,没治了,埋了吧’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啊!您这样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不等黄忠在心中发泄完自己受到的惊吓,陆彦又开口说道:“但我刚才摸着黄叙的腹部,发现他腹腔中有积水。以此判断,恐怕他体内其它地方也有不少的问题。”
听到陆彦的话后,黄忠又缓缓坐了下来,“难怪叙儿瘦弱成那样,肚子却还鼓鼓的...我可怜的儿啊...”
“恐怕真的得开刀了...”陆彦想着,心道:“必须加快寻找华佗的步伐,不然这些病灶在黄叙体内持续恶化,终究还是没法让他长久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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