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个头长高了点,最顺手拍的地方也更靠上了,开始拍到腰部了。
王美人依然没有回头,秦德威只能继续解释:“当时你在那贼子手里,我越是表现的在意你,你反而越是危险,所以我只能假装不在意。”
“你这心意真的假的啊?”边上其他美人问了句。
秦德威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是真的!那贼子打了王怜卿一巴掌,我就灭他全家,给王怜卿出气,还不能说明心意吗!”
王怜卿终于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说:“别说傻话了,我们这样的卑贱女子,被人打一巴掌又能算什么呢?”
秦德威不满的说:“怎么是傻话?既然他打了你,说灭他全家,就灭他全家!”
王美人顿时心情酸酸软软的,有些话虽然假的不行,但还是让人感动和虚荣啊。
旁边那个陪跑的美人“扑哧”的笑了出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乐不可支。
秦德威怒目而视,这是想捣乱的?自己这么认真的安慰,被她一笑就把气氛全破坏了!
那美人连忙解释:“奴家只是想到在前几日,听过南城坊间无知小民一句传言:破家老父母,灭门小学生。”
秦德威:“……”
老父母,百姓对知县的一种敬称,官是父母官,加老是尊意,所以合称老父母。小学生是谁,不言而喻。
那美人又赶紧补充:“当然啦,灭的都是那些为祸一方、鱼肉百姓的恶人之门。”
小学生叹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听到这句坊间传言,王怜卿也忍着笑道:“小郎君说话越发文雅了,听你说最近攻读春秋,果然没有白读!”
秦德威摇头答话:“其实这句话出自《孟子》!”
一句话把天聊死!
突然大门外人声鼓噪,有人喊道:“知县大老爷来啦!”
咦?秦德威很奇怪,就算是去县衙请人,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随即他又猜到,肯定是冯老爷认定自己要举大事,所以不甘寂寞,掐着时间过来要凑热闹。
男人都是键盘政治家,谁又没点参与庙堂游戏的憧憬?
“跟我走,带你去告状!”秦德威对王美人说。
却说冯知县轿子刚进了县学大门,他就看到士子居然没有入席,成群结伙的围在仪门外,不禁就是心头一喜,自己来对了,果然出事了!
秦德威带着王怜卿拦在官轿前,高喊道:“乐户女子王怜卿告状!请大老爷做主!”
冯知县顿时了然,这肯定是小学生配合自己来了!便打开轿帘,威严的说:“拦轿告状,必有不平!尔等所为何事?”
王怜卿低头垂泪,秦德威指着王怜卿的脸说:“大老爷请看!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就因为不肯陪酒,就被恶人江存义当众殴打!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律例吗!肯请大老爷做主!”
冯知县与秦德威对过眼神,立刻就知晓了,这是要先弄江存义!然后从江存义身上打开缺口,一步一步的搞掉江府尹!
听说很多高层斗争的套路都是这样,先起于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微末之事,然后大人物不断卷入,最终造成庙堂动荡!
这次小学生真的很卖力气啊,居然把女人都献出来挨打了。冯知县一边想着,一边指示随从差役:
“给本官拿人!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将那江存义及刁奴带回县衙,暂且拘于县狱!”
当然按照一般潜规则,不同衙门之间不能乱抓人,更别说府衙公子。但这次不是普通案件,而是政治案件,特事就要特办,能迂腐的恪守一般规则吗?
江存义本来见事情不可为,正琢磨怎么想办法逃走,然后去向父亲报信。却冷不丁的被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县衙差役按住,还用牛皮绳绑了起来。
府衙公子何时受到过这等屈辱,抬头就看见小学生在旁边看戏,顿时狂怒。鄱口大骂道:“贱婢养的小贼,我若出来,与你不死不休!”
秦德威哈哈笑道:“江二公子啊,且去县狱里安心住几天,然后送你和令尊及全家一起去京师问罪,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的。”
又对差役道:“回去告诉县狱禁卒,江二公子今天打了我一巴掌,让他们看着办!”
差役们为难说:“这毕竟是府衙衙内……
秦德威冷笑道:“那你们再等几日,看明白了风向!”
拿下了江存义,冯知县感觉自己终于参与到了庙堂政治游戏,又心满意足的撤了。
顾老先生望着远去的知县仪从,诧异的对小学生问道:“冯大人到底干什么来了?”
送考宴举行到一半,王大司马的人就来了。一个武官领着军丁,将冒籍士子江瓒带走,秦德威也被要求写了份文书,然后交由武官带回给大司马。
第二日,大司马使人来对秦德威传话,明天在会同馆开堂,请南京刑部、都察院堂官一起到场坐听,让秦德威与江府尹当堂对辩。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须有
秦德威没想到,自己才离开没几日,与前同事们的散伙饭还没吃呢,就又重新来到了会同馆。迈进会同馆大门,颇有一种“前度刘郎今又来”的感慨。
他被杂役领到一处明堂,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王大司马从后面走了进来。
大司马身旁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顾老先生,另外两个不认识。秦德威猜测,估计是南京刑部和都察院的堂官。
这个阵容就很全了,钦差、法司、地方官绅一应俱全,具有广泛的代表性。
众人纷纷落坐,唯有小学生罚站。
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唯独另一个被召请过堂的江府尹没有出现,又等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人。
秦德威闲着也是闲着,忍不住就开始挑拨:“王大司马啊,这江京兆很藐视你这钦差啊。不知道您怎么想的,换成我绝对不能忍啊。”
王廷相冷哼一声,“换成你?换成你来当钦差?你是不是想很久了?”
此时有个府衙书吏过来,说是代替江府尹传话的。
“我家老爷说,他身为京兆尹,代天子治理王畿,体面贵重,绝不肯受辱于刀笔吏!请大司马自行判断,若有罪在身,恭等天罚就是了。”
有经验的人一听就明白了,江府尹估计是觉得自己很难解脱,干脆就不来了,免得还要被某“刀笔吏”羞辱一次,反正最后都是由天子定夺。
顾老先生不禁惊诧莫名,江府尹还真做了点亏心事?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让小学生抓住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至于秦姓“刀笔吏”也是稍微有点吃惊,没想到这江府尹还挺有个性,很有点愿赌服输的光棍气质。
王大司马则陷入了沉思,江府尹不来过堂,今天程序应该怎么走?
这时法司二大佬之一,看胸前补子大概是都察院的那位站了起来,对王廷相拱了拱手说:“既然京兆尹不来,那本官也没必要陪着坐听了,且先告辞。”
于是又走了一个,别人都是打酱油的无所谓,但王廷相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弄出一个审理结果上奏。
于是王廷相就拍案道:“京兆尹不来便罢,我等先开始吧!秦德威上前来陈情!”
秦德威上前几步,站在了正中公案的前方,刑部那位老堂官坐在公案左方,顾老先生坐在了公案右方。
秦德威吭哧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开始陈述。
王廷相和顾璘这些熟人都很奇怪,向来伶牙俐齿的小学生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德威苦笑几声,无奈道:“在下……居然不知道怎么说啊。”
王廷相喝道:“法纪严明之地,不许作怪生事!”
秦德威叫屈道:“老大人明鉴,绝非故意作怪!实在是在下惯于与人口舌争锋、激烈互辩,不太能适应这般在公堂上安安静静,单独自行说话的方式。”
王廷相:“……”
你这意思就是习惯了在公堂上与人用吵架方式交流?让你自己说单口的居然还不适应?
秦德威满怀期待的看向顾老先生:“要不然,东桥老先生你来替江府尹说话,与在下辩驳?”
顾璘:“……”
你这小学生踏马的分不清敌我了?老夫今天作为地方乡绅列席,是站在你这边的!
另一边的刑部老堂官“哈哈”笑道:“有趣有趣!那就让老夫来质问你。”
王廷相怕秦德威冒犯贵官,就介绍了一下:“此乃南都周大司寇!”
秦德威了然,原来是南京刑部的周尚书,便又行了个礼。
周尚书放过知县,坐镇过大理寺,又升至南京刑部尚书,审案业务很娴熟,张口质询道:
“秦德威!你不过一县衙刀笔,胆敢窥伺京兆府尹,预谋罗织上官,究竟是何居心!”
对的,就是这样,有内味了!秦德威瞬间找到了感觉,立刻反驳道:“并非是在下窥伺上官,而是为求自保不得不多加探听消息!
当初府衙二公子江存义横行不法,与在下结了深仇,在府试时又被其蓄意构陷!
惹到如此强仇,在下怎能不日夜忧虑、小心提防,为图自保,不得不对京兆尹倍加关注,查探到一些线索也是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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