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仇人,是窃夺他们朱家江山的陈云甫。
朱高炽就是想不明白,陈云甫怎么就能那么大胆的放任他们在南京学习和成长,放任他们和朱允熞走近,就不怕将来养虎为患吗。
只可惜,学习归学习、成长归成长,朱高炽、朱高煦三兄弟,当官和从军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爹朱棣是坐谋逆罪死的,后面三代子孙永远没法从政和从军。
即使无法从政和从军,但朱高炽这位原朱棣一支的现任家主并没有摆烂,也督促着两个弟弟不能摆烂。
“中州不能从政从军,咱们将来可以去别的地方,五叔说过,咱们朱家日后也能分到一个州。”
“是哪里?”
“听允熞说,现在辽、蒙、越、灵都有了主,剩下的无非还有琼、瀛、金、藏四个州,这四个地方咱们朱家都有机会争取。”
“陈云甫自己亲口说过,中州一定留给允熞,那就意味着咱们朱家手里握着两个州,将来在九州会的话语权,咱们朱家还是最重的。”
虽然现在南京没有了宗人府,不过老朱家这些宗族子孙,各支的家主没事还会凑在一起聊聊,就比如这一次上元节,一群人籍着拜贺的名义就进了皇宫,跑到朱允熞这位皇帝的寝宫里聊了起来。
没有内侍、没有宫娥和太监,也没有锦衣卫,他们可以大胆的畅所欲言。
朱允熞被请到了上首位坐下,如今咱们这位大明的皇帝,也已经十九岁了。
早几年同样流放广西如今恩赦回京的朱桢一头雾水道。
“你说咱们头上这位禹王都在想什么,他这么大方的让给咱们两个州,就不怕咱们将来等他一死之后反攻倒算?”
“其实,或许咱们对禹王他有误会吧。”
十几名朱家宗亲此刻也分成了两派,有坚持认为陈云甫就是逆臣贼子的,也有转变看法,觉得陈云甫对他朱家不错的。
总之是众说纷纭。
朱允熞开了口。
“各位叔父兄弟,其实陈叔父他,对朕、对咱们家真的很好,陈叔父一直都念着父皇生前予他的恩。”
众人对望,也都看出了朱允熞的态度。
后者现在看来也是无条件的信任陈云甫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真要摸着良心说,人家陈云甫确实没亏待他们老朱家。
你说他篡权吧,那不也是朱允炆当年逼的吗。
“要不是二哥当年想害叔父的命,叔父也不会走这一步,即使叔父掌了权,也没杀二哥,这么多年,二哥一直都在皇宫里,虽然没法离开皇宫,可也不算软禁,一家三口也过的其乐融融。”
朱允熞替陈云甫说着好话:“初一的时候,叔父还进了宫,和朕说等朕明年自学校毕业之后,就让朕开始列席每三年一次的九州会。”
九州会开的注定不会频繁,毕竟受制于时代束缚下的交通力,常茂在辽阳,来一趟南京倒是容易,走海路转陆路半个多月的光景而已。
蒙州的蓝玉可就不容易了,他打算在狼居胥山一带筑城,如此来一次南京就要两个多月。
后面再往外分封,还不知道各自都把都城设在哪,因此,九州王们聚一次的时间,被陈云甫定为三年。
朱高炽没有去动面前已经好久没品尝过的山珍海味,而是望着朱允熞问道。
“陛下,禹王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朱允熞言辞凿凿的说道:“不仅如此,叔父还说了,以后包括军政院的会议,朕也能列会旁听,甚至可以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叔父他说,希望朕早些学会如何治理天下,他才能放心的把江山还给朕。”
“天下那些说叔父是董卓、司马懿的风言风语都是谣传,叔父他是我大明的周公,是朕的武侯、亚父。”
好嘛,周公和亚父都出来了。
听到朱允熞把陈云甫比作诸葛亮,所有人都不再多言。
嗤之以鼻者有之,陷入深思者有之。
朱高炽同样望着酒水发呆。
良久苦笑一声。
陈云甫可是连太祖都捉摸不透的主,自己等人又凭什么能看懂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 双标
九州四年的南京热闹了好久。
不是因为国泰民安,也不是因为开疆拓土,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叫做江小燕的落魄戏子。
为什么说她落魄呢,因为她长的不漂亮。
戏子这行当,嗓子和长相到底哪个更重要?
内行的听众在乎嗓音,外行的听众只看长相。
很遗憾,现在的听众都很肤浅,长的不好看,干哪门子戏子啊。
老子几十上百两银子砸下去是为了捧你唱戏吗,那是为了睡你。
所以,长相不咋地的江小燕就成了一个落魄戏子。
这年头的青楼戏院早就不像当年那种签卖身契的了,现在南京城哪家青楼戏院敢说自己店里的姑娘要赎身?
你敢说,第二天官府就敢以私奴罪把你咔嚓一刀!
凡属大明籍的百姓就没有奴隶,市面上流通的奴隶,都是没有大明籍的外夷。
基本都是从广州、泉州两个市舶司倒卖进大明国内的。
江小燕的‘业绩’不好自然就被戏院给裁汰掉,举目无亲的她,在一份南京日报上得到了新的灵感。
她看了一篇,看的如痴如醉,突发奇想下打算将和戏剧结合起来进行表演。
于是,话剧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诞生了!
比起戏剧来,话剧的表演更通俗易懂且故事性更强,门槛又比戏剧要低,而且话剧比简单的文字又多了表演性,因此一经诞生,就瞬间火爆整个南京城。
江小燕这个落魄戏子也一跃成为南京城炙手可热的‘江老板’。
文艺繁荣只是皮,真正的骨是想象繁荣。
是因为完全开禁的想象力,造就了如今南京文艺界的百花齐唱。
越来越多的人越加懂得什么叫做‘法无禁止皆可为’。
只要你做的事不触犯法律,不要去管什么世俗的偏见、什么礼法的约束,大胆的去想去做,你就能赚到钱。
话剧的火爆就是最生动的例子。
当看到舞台上,男女主角热情拥抱在一起,用激烈的拥吻来诉表爱意的时候,整个剧院全轰动了。
那白花花的银子,像雨点般扔到舞台上。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一些个老学究一边痛骂着,一边瞪着一双老眼看的聚精会神,看完后出门就骂娘,转过天来剧院卖票他准来继续批判。
年后的朝廷没多少事,陈云甫也偕着家眷到剧院看过两次。
话本是传统戏路《梁山伯与祝英台》,现在被江老板改成了话剧本,少了细腻的唱腔,多了更富有张力的情感表演。
戏到深处的时候,坐在陈云甫身边的邵柠甚至还落了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不知道天下多少情投意合的男男女女,因为一个门当户对而被残忍拆散,双双做了殒命的鸳鸯。”
陈云甫给邵柠擦去泪水,安抚道:“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妾心里难受。”
自家媳妇倒还有颗玻璃心。
陈云甫心里好笑,但还是不迭声的一劲安慰着,两口子正腻歪着,坐在身后的陈雅熙突然走出来,噗通就跪在了陈云甫的面前。
“雅熙,你这是干什么。”
“女儿有求于父王。”
陈雅熙昂起脑袋看向陈云甫:“女儿,有意中人了。”
一语出,邵柠也顾不上继续哭了,满脸惊愕,随即愠怒道:“好你个丫头,怪不得为娘这几年来为你介绍那么多如意郎君你都相不中,你、你胆大包天你,不行!”
刚才还心疼梁祝的邵柠这功夫变脸变的倒是真快,都不问男方是哪路神仙,张口就是拒绝。
果然,父母才是真正的国际驰名双标。
陈云甫倒是还好,微扬下巴:“什么事起来说,别跪着。”
“给爹说说,哪家的好命小子啊。”
“回父王,是女儿当年去广州时认识的,后来女儿回了京,我们也有书信往来,南京鼓楼青学开校后,他就瞒着家里跑来南京。”
倒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陈云甫听后一乐,又问道:“能从广州千里迢迢来南京,家里条件也不差啊,商贾子弟?”
“是。”
一听是商贾子弟,邵柠更不乐意了:“闺女,你可是公主,自古以来哪有公主下嫁商贾的。”
“我的媳妇哟,你刚才还心疼人家梁祝呢,咋到你闺女这,反而挑三拣四的横加阻拦。”
陈云甫倒是开明,转过头替陈雅熙打抱不平起来:“人家小伙子能瞒着家里,千里迢迢从广州跑来南京就为了找雅熙,诶不对。”
正说着呢陈云甫觉察到了不对,看向陈雅熙道。
“他是广州人,瞒着家里人来的南京能入学吗?”
父母双亲不在京,举目无亲一孩子,怎么办的入学手续。
陈雅熙垂首道:“他没入学,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小作坊跟人做工。”
陈云甫登时更满意了:“这小伙子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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