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随着那文吏进入黄巾军的营帐。
沿途巡逻的军卒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这行人,根本没有停留分毫。
这些巡逻的兵丁严格的执行着,事先早已定下的巡逻计划,与他们无关的事,他们一概不会去理会。
但是那目光,却让跟在匈奴老单于后的几名匈奴人只感觉如芒在背一般。
营垒之中,走出营帐的黄巾军军卒却是如同看着戏台上大戏一般,盯视着匈奴前来请降一行人。
南匈奴部战败了,他们在青盐泽接受了耻辱,现在又要在昔日的王庭再次接受耻辱。
但是愤怒并没有任何的用处,他们是战败的一方,他们没有权力去愤怒,也不敢愤怒。
这些匈奴人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在乎四面的目光,竭力承受着这一切。
又行了一段距离,身前带领着他们行进的黄巾军文吏,终于在一处高大的帐篷外停住了脚步,让开了一条道路。
那匈奴的老单于看到那黄巾军文吏的示意,知道应该就是许安的帅帐,
他抬头看向身前的营帐,只是这营帐似乎高不可攀,直达天际,他努力的抬头,却无法看见全貌。
老单于微不可察轻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跪伏在地,艰难的提高了声音开口道。
“归义候请见太平道大贤良师。”
身后六名匈奴人皆是面色难堪,但他们还是顺从的跪了下去。
匈奴老单于的声音传入帐中,但营帐内却并没有动静传来。
老单于只能再度喊道:“归义候请见太平道大贤良师。”
直到他喊到了第三次,大帐的帐帘才被两名甲士掀开。
而大帐内也传出了宣召的声音。
“请归义候入帐。”
“谢大贤良师。”
匈奴老单于拜谢后,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刚刚跪伏的有些久了,突然起身对他这样的老人来说,却都有些艰难。。
最后还是他身后的几名匈奴人将他搀扶了起来。
“入帐吧。”
那站在一旁的文吏,直接催促道。
老单于不敢耽误,也不敢让其他的人搀扶,万一要是被当作不敬,被借题发挥……
他稳了稳身形,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入了大帐之中。
入帐才见营帐内的全貌。
吕布、徐晃、龚都、张辽等一众黄巾军的战将俱在帐中,分坐于两侧。
老单于看到右首排在第一名的吕布,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晰了一些,望之威风凛凛,匈奴之中无一人有此雄姿。
那显目的百花战袍,须卜就是被此人斩杀。
吕布似乎心有所感,转眼直视着那匈奴的老单于。
老单于心中一惊,急忙收回了目光。
被吕布注视,就好像被一头虓虎盯上了一般,让人不由的心生恐惧。
营帐之中,首座之位。
许安一身戎装,束发右衽,身罩黄色战袍,端坐于椅子上。
身侧坐着一名头戴进贤冠,身着青衣的文士,此人正是黄巾军的谋主,阎忠。
匈奴的老单于,不敢抬头去看许安,只是偷眼查看,根本不敢直视。
就是此人,在朔方一战,以两万之兵于平原之地,一举击破了南匈奴部的七万大军,击破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匈奴的老单于,他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的高龄。
戎马一生,长久的岁月,已经磨灭了他的棱角,消弱了他的意志。︶ㄣ
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进取之心,他现在只想要安然度过晚年,保全自己的部族。
他甚至连看一眼许安面容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血债血还
“臣归义候,拜见太平道大贤良师。”
匈奴老单于,恭敬的跪了下来,他微微低头,同时用双手将木匣捧过头顶。
徐大从匈奴老单于的手中接过木匣,将其打开,呈到了许安的面前。
木匣中,是一封写在绢布上的降表,还有匈奴的王印,那是南匈奴部的单于才有资格持有的印信。
“归义候,请起。”
许安没有看匈奴王印和降表。
“归义候年事已高,赐座。”
“谢大贤良师。”
匈奴老单于,起身拜谢道。
他身后的六人也随着匈奴的老单于一起站起了身来。
“铮!”
拔刀声乍起,本来沉寂的营帐转瞬之间已是杀气腾腾。
雁翎刀锵然出鞘,刀刃折射的寒光,顿时映照在那几名匈奴人的眼眸之中。
两侧的黄巾军战将,亦是尽皆逼视而来。
“我有说过,让你们也一并起身吗?”
许安双目一厉,冷声言道。
刚刚站起一般的六人慌忙跪下,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背脊上渗透而出。
那六人都是匈奴部族的万长,或者大臣,但此时他们却没有一人敢言语。
黄天使者搬来了一张胡椅,那匈奴的老单于颤颤巍巍的作了一揖,这才恭敬的坐了下来。
“左部胡合的首领可来了?”
许安面沉似水,甚至都没有看那跪伏在地的六人,只是沉声向着那匈奴老单于发问道。
“来了。”
黄天使者给他安排的座椅,就在那六人的身旁。
匈奴老单于微微转身,言道:“还不拜见大贤良师。”
“丘林图拜见大贤良师。”
被点出的那名中年匈奴人,面色微微有些蜡黄,听到老单于的言语,连忙拜道。
“你就是左部胡合的首领?”
汗珠从丘林图的额头上慢慢渗出,丘林图跪伏在地,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
他知道,现在许安应该正在审视着他。
当时须卜还只是骨都候时,就是丘林图支持骨都候,西河郡的惨案,有他的一份。
丘林图知晓因为西河郡之事,许安可能要惩戒他,所以更不敢有丝毫其他的动作。
“回大贤良师,在下正是。”
丘林图恭顺无比,连忙回答道。
“推下去,斩首示众,悬头槀(gǎo)街匈奴邸间,以示万里!”
“弃尸稿街,传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愤心!”
“不……”
丘林图猛然抬起头来,无比震恐的看着许安。
许安的一席话,直接将他宣判了死刑。
丘林图想过很多,惩罚钱财,罚没奴隶,剥夺官职,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许安就这样直接要杀了他。
“我是匈奴的右贤王,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们答应过的……你们答应过的……”
丘林图浑身颤抖,恐惧的看着许安,因为急切,甚至有些字词都是用匈奴语说出来的。
他明明已经将部中侵入西河郡的大小统领,还有族中的大部分贵族都送到了离石城受罚。
“你们不能杀我……我愿意将所有的财产上交……”
明明,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丘林图先是苦苦哀求,然而许安并没有因为丘林图的言语而有一丝动摇。
两名披挂甲胄的黄天使者,一左一右架住了丘林图。
丘林图终于知道哀求没用,哀求声演变成了咒骂。
丘林图双目赤红,破口大骂,他大声的说着匈奴语,极尽恶毒的咒骂着许安。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丘林图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丘林图的脸扇的歪向了一旁,血水从丘林图的嘴中流淌了出来。
这一下直接将丘林图扇的停住了咒骂,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他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从左耳传来。
脸颊也在一瞬间如同被火烫了一般疼痛。
丘林图感觉他的领口被人提起,那人将丘林图拉到了近前。
眼前的人,面色狰狞,冲冠怒发,提着他领口的手,因为过分的用力甚至还在颤抖。
丘林图心中的愤怒被瞬间扑灭,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草原上看到过。
那是如同恶狼一般眼神,恨不得将目标生吞活剥,敲骨吸髓的眼神。
“你以为西河郡之仇,岂是如此容易偿还的?!”
李德愤怒的吼道,他掐住丘林图的脖颈,恨不得当场将这个侩子手就在这里掐死。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今日匈奴亦要偿还血债,我要你们用整支部族的鲜血来换!我要斩下你的首级,传遍并州,我要你的首级悬挂在雁门关上!”
“我要让你为我西河郡死难的数万名百姓偿命!”
令人心悸的杀意在李德眼眸之中流转。
极度惊惧让丘林图连话都无法说出,李德的声音犹如从九幽之下传来一般冷彻。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保证……”
许安没有阻拦李德,四周的黄巾军将校也没有人阻拦李德,这是许安默许的事情。
西河郡的降卒,穿白袍,戴白巾,持白旗,每日演练军阵,苦练骑术,在训练之中受伤者为各军之首,他们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血债亦要用血来还。
当那些侵入西河郡的匈奴人挥下屠刀时,那么他们便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如果放过了那些侩子手,那么对西河郡死难的数万名百姓,难道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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