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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江谨言)


  李愔方才一十二岁,正是年少,哪里就到了闲逛青楼妓馆的年纪,李恪身为兄长,自然还得管教着几分。
  李愔听着李恪的话,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幽怨之色,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李愔对李恪道:“小弟听得坊间传闻,阿兄少年时便是长安欢场上的老手,青楼中的名客,平康坊得阿兄恩遇的清倌人不知多少,怎的到了小弟这边便变了模样。”
  李恪在长安市斤坊间传闻不少,风流之名更是“如雷贯耳”,连在宫中的李愔都有耳闻,故而有此一言。
  李恪看着李愔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回道:“坊间传闻岂能当真,阿兄自突厥回京后便拜翼国公为师,每日习武,哪那份寻花问柳的闲功夫。”
  李愔对李恪问道:“那阿兄今日带我来此是为何事?”
  李恪并未直接回答李愔的话,而是问道:“你自长安南下可是走的水路。”
  李愔回道:“那时自然,我自洛阳下运河,一路来此。”
  李恪又问道:“那你南下乘的是什么船?”
  李愔回道:“自然是朝廷所遣派的官船。”
  李愔贵为亲王,此番南下又是宣旨而来,自有朝廷官船一路护送。
  李恪接着问道:“那你可曾见到来往运河之上的地方漕运船只。”
  李愔回道:“漕运的民船一路上倒是见了不少,尤其是在淮南几处靠岸的码头,地方漕运上的各色船只更是多的宛如云集。”
  淮南大雨初停,积攒了月余的漕运货物都亟待南北通运,李愔在这个节骨眼上南下,看到来往船只密布自不奇怪。
  李恪道:“今日为兄来此便是与此有关。”
  李愔听了李恪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才玩笑道:“莫不是阿兄也相中了漕运的买卖不成?”
  李愔之言本是玩笑之意,因为在时人眼中,漕运之人都说些船工抑或是走卒贩夫之类,属下九流之列,为士所不屑,诸如长孙无忌、褚亮那般的朝中公卿便更是如此。
  如今的天下是世家门阀的天下,真正能影响国运走向,甚至对储位之争产生巨大作用的也是那些世家门阀,没有会把淮南这些方才兴起二十余年,位卑名低的漕帮人看在眼中,更不屑拉拢。
  寻常士人尚且如此,又何况天潢贵胄的李恪呢?
  要知道李恪和李愔乃嫡亲兄弟,他们的身上流着的不止是隋唐两朝的帝王血脉,更是陇西李氏与弘农杨氏这两家当时顶级世家门阀的血脉,尊极一时,与河运上的那些下苦人似乎本就是云泥之别,自然也该敬而远之。
  不过李恪却不是真正的唐人,心中所思所想自也大不相同,在旁人眼中两河漕运不过是个添头,民间营生的买卖,但在李恪的眼中却绝非如此,没有任何人比李恪更加清楚“漕运”这两个字在百余年后的重量。
  “今日之势,国依兵而立,兵以食为命,食以漕运为本。”漕运若成,可为国之命脉,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李恪道:“不错,为兄确实是看上了漕运这块买卖。”
  李愔闻言,面露讶色,不解地问道:“阿兄出来日久,可是手中短了银钱?阿兄短缺多少但管说来,我这些年封地所出的银钱很有些存余,阿兄有需我自当倾囊,若是我添补不上,阿娘那边也会鼎力相助。”
  夺储不止是件费力的事情,更是件费钱的事情,打通上下,收买各方,蓄养幕僚,都是笔不小的开支,李恪封地虽广,赏赐虽多,为众皇子之首,但这般大地阵仗也难免有囊中羞涩的时候,李愔只当李恪府中短缺了银钱,故而才想着做起这漕运的买卖。
  然李恪摇了摇头却道:“我为兄非是府中短钱,为兄收漕运乃是另有他用。只是漕运之重,绝非只言片语便可言明。你待会儿进了船后,只管依为兄之言行事便是。”
  

第314章 扬州三漕
  “万艘龙舸绿丛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大运河,北起涿郡,南至余杭,又以广通渠接黄河通达关中,上下左右纵横五千余里,货殖输于天下,是为要道。
  而就在这纵横五千余里的宽阔河道之上,最为紧要的当属两处,一为所处中原的洛阳,二便是集东南之力于一地的扬州。
  扬州乃水路要塞,诸多内水汇于运河,大大小小的渡口更有十余座,但在这般多的渡口中,运力最大,人力最众,下辖船只最多的却只有三处,瓜州渡、东关渡、扬子渡,又称扬州三漕,而今日,李恪在此宴请的便是这扬州三漕的主事。
  “铮、铮、铮……”
  一阵昂扬悦耳的琴音自琴弦之上倾泄而出,流入李恪的耳中,李恪原本微阖的双目渐渐张开,举起手中的酒樽长饮一口。
  “妙琴、妙曲、妙人,这一曲广陵散如刀裂锦帛,昂扬顿挫,甚得本王之心。”李恪放下酒樽,抚掌叹道。
  李恪之言方落,当场陪坐的三漕主事闻言,也纷纷应和道:“殿下之言甚是,此处曲好人也好,似乎我等以往所听很是不同。”
  “哈哈哈。”
  一旁陪着李恪坐在次席的李愔笑道:“几位主事倒是好耳力,正如几位主事所言,方才奏乐女子非是扬州人士,而是本王自长安带来的教坊司乐师。教坊司之人原本只供宫廷,父皇担心皇兄人在扬州,平时乏闷,缺个乐子,这才命本王带了南下。”
  三漕主事互相望了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讶色,杨子渡的主事赵瑞起身道:“我等都是粗人,只能听出此曲似与旁处不同,却不知此曲何名,更不知精妙于何处,只是万万不曾想到竟是宫廷乐师所奏,我等也沾了殿下的光,大饱耳福了。”
  赵瑞为杨子渡主事,本是渔户出身,大业末年见得运河通畅,这才卖了家中河田,另买了艘小船专跑南北货运,奔波十余载才有今日不菲的家底,靠着河运发了家。又因为他渔户出身,最能体恤下情,故而在扬州漕运当中也深有威望。
  赵瑞家中豪富,平日也常来青楼消遣,只不过他来此寻得尽是皮肉买卖,哪有什么听曲的雅兴,故而对琴曲之道可为一窍不通了。
  其实赵瑞哪里知道,这广陵散真正难得的并非这乐师,而是这首曲子。
  广陵散原本魏末嵇康所创,为其甥袁孝己耳闻习得,而后手录琴谱传于宫中,就连眼下宫中的琴谱也是传自前隋,民间是决然听不着的。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几位主事客气了,本王少年为质,在突厥四载,耳边听得大多是些胡曲,本王回了长安后又投身行伍,奉父皇之命统领右骁卫,也算是个粗人,这曲广陵散也只能听个大概罢了。”
  其实琴曲之道,李恪也懂得不少,只是李恪欲拉拢扬州漕运为己用,又怎会借此为难他们,故而也将自己说成了少年从军的行伍粗人,不使疏远。
  果然,李恪之言一出,三人脸上的紧张也都松下了几分。他们最为担心的无非就是李恪自持楚王之尊,居高临下,不过李恪如今既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赵瑞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木匣,双手捧到了李恪的身前,恭敬地对李恪道:“此番殿下治理两水,护得河道,非但于两淮百姓有恩,于我等这些靠着漕运吃饭的人更是恩同再造。说来我等早该来府拜见,无奈殿下勤勉政务,一直无暇,故而未得早见。难得殿下今日得空,此乃我等献于殿下的薄礼,还望殿下笑纳。”
  漕运虽不比盐行暴利,但也是个来钱的买卖,更何况是扬州漕运三家和赠于李恪的谢礼,这份礼自也不会轻了。
  李恪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女上前,将木匣从赵瑞的手中接了过来。
  而后,李恪对赵瑞三人道:“其实本王此番请你们来此,非是本王之意,而是舍弟的意思。”
  “梁王殿下?”三人听了李恪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讶色,问道。
  扬州是李恪封地所在,李恪又为淮南首官,要见他们自在情理之中,但李愔只是梁王,因年少并无官职在身,与他们又能有何干系。
  李愔道:“本王南下时曾过路洛阳,洛州长史张元素专程来拜会本王,提及洛阳漕运之事。眼下洛阳漕运与扬州相似,多由民间水行走货,不受官府所辖。然民间水行重利而轻法,以致来往货殖中竟藏有刀枪箭矢之类,所行多有不法之事,张元素为此甚是苦恼,甚至几欲设限民间货运之权。”
  下面坐着的三人听了李愔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赵瑞这三人虽然都是街头坊里出身,少通文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便是蠢笨之人,相反地,能走到他们今日这一步的,都是个顶个的精明,又怎会听不出李愔的言下之意。
  李愔话音刚落,瓜州渡的主事孙让便起身急道:“两位殿下明察,洛阳水行行事不法兴许是有的,但是我扬州水行做得都是正经买卖啊”
  李愔手掌微抬,往下按了按,示意孙让落座,而后对孙让道:“孙主事但请宽心,此事之上皇兄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否则今晚传你们来的就不是这胭脂湖了,而是扬州衙门的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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