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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武德充沛但选择文化胜利 (江南说书人)


  要知道,他的屁股上还插着一支箭呢!
  虽然入股不是很深,但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年代,如果没有足够的免疫力的话,简简单单的细菌感染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而想要获得足够的免疫力,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蛋白质和能量,从而让机体生成更多的抗体。
  ……
  把一整罐罐糊糊吃掉,朱富贵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
  舔了舔嘴角,他发现整个营地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
  而身边的印第安少女正在看着自己。
  当然,她的目光并不是什么少女怀春,但也不是那种充满杀气的目光。
  朱富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被一把推倒了。
  紧接着,裤子被扒了下来。
  对天发誓,这个女孩的力气真是大得惊人,但凡朱大少爷有一丁点反抗的本事,也不会让她如此轻易的扒下裤子的。
  不过少女并没有做任何进步一步的动作,而是把朱富贵翻了过来。
  “┗|‘O'|┛嗷~~”
  朱富贵发出了比野狼更加嘹亮的嚎叫。
  没有任何警示,少女猛地将短箭从朱富贵的屁股上拔了下来。
  朱富贵应该庆幸,这些印第安人并没有掌握反曲弓的技术,使用的仅仅只是狩猎用的短弓。
  否则刚才那一下,他恐怕就不仅仅是嘶吼的问题了。
  看着鬼哭狼嚎的朱富贵,少女鄙视地撇撇嘴,接着起身从篝火中取了一把草木灰,洒在了朱富贵的伤口上。
  “天哪,你接触过尸体后有没有洗手!”
  朱富贵忍不住问道,蒙古大夫就让人心惊胆战了,印第安大夫是真的会治死人的啊!
  “为什么要洗手?”
  面对朱富贵的疑问,少女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其实不止是这个印第安少女会有这样的困惑,就算这个问题问到如今伦敦、巴黎、纽约最有名的医生,他们的回答只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洗手?
  这个时代的西方医生,甚至会在解剖完尸体之后直接去给孕妇接生。
  他们几乎从不洗手,理由是绅士的手永远是洁净的,如果手不干净,说明你的思想和灵魂有问题。
  所以朱富贵的问题永远不可能有回答。
  与此同时少女忽然腾地站了起来,后知后觉地问道:
  “不对,你为什么会说我们部落的语言?”
  朱富贵暗道不妙,自己太担心小命了,居然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心虚地四下张望,好在少女的帐篷距离其他部众的较远,并没有被人听见。
  实际上,一整天下来,就算这些印第安女人身体强壮,此刻也大都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如果是那个老练的野牛婶婶,事情恐怕就会就难以挽回了。
  朱富贵连忙扯开话题,道:“你为什么不睡觉,你的族人们都已经睡了。”
  少女冷冷地道:“勇敢的夜鹰们将会时刻防止猎物的逃逸。”
  就是负责守夜看着俘虏呗,说那么中二干什么?
  朱富贵在心里表示鄙视。
  顺着少女的目光,他果然还看到有几个印第安战士或者坐在树枝上,或者靠在石头上,正在监视着其他三十多名华工俘虏,以及警戒外界的袭击。
  “说,你为什么会我们部落的语言!”
  少女并没有被朱富贵带偏,她抽出割过人皮的匕首,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这个……这个……”
  朱富贵大脑都快过载了,却根本想不到可以搪塞的谎话。
  “果然,诚实是本少爷成就霸业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啊!”
  就在冷汗从朱富贵额角滴落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少女挂在脖子上的一支短笛。
  一瞬间,朱富贵想到一个办法。
  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好让自己现编一个故事。
  “能不能将这个借我一下?”朱富贵努力指了指少女的胸前。
  “可以,但是不能解开你的手。”少女点点头道。
  “放心,我的手指远比你想象的更加灵活。”
  朱富贵笑了笑,以双手手腕捆绑着的姿态拿起了短笛。
  作为一万年前亚洲人的后裔,印第安人的乐器与中华古乐有着许多想通的地方。
  比如说印第安笛,与汉族古乐一样,是按照五声音阶,也就是所谓的宫—商—角—征—羽吹奏的。
  当然,横吹笛子竖吹箫,这支印第安笛与其说像是中华的笛子,不如说是像箫。
  而恰好,朱富贵是会吹箫的。
  谁还没有个爱好呢?
  本少爷曾经是追梦少年哒!
  朱富贵深吸一口气,接着,一段悠扬的旋律开始在山谷间缓缓回荡。


第8章 《最后的莫西干人》
  “有一天,我去世了,
  恨我的人,翩翩起舞,
  爱我的人,眼泪如露。
  第二天,我的尸体头朝西埋在地下深处,
  恨我的人,看着我的坟墓,一脸笑意,
  爱我的人,不敢回头看那么一眼。
  一年后,我的尸骨已经腐烂,我的坟堆雨打风吹,
  恨我的人,偶尔在茶余饭后提到我时,仍然一脸恼怒,
  爱我的人,夜深人静时,无声的眼泪向谁哭诉。
  十年后,我没有了尸体,只剩一些残骨。
  恨我的人,只隐约记得我的名字,已经忘记了我的面目,
  爱我至深的人啊,想起我时,有短暂的沉默,生活把一切都渐渐模糊。
  几十年后,我的坟堆雨打风吹去,唯有一片荒芜,
  恨我的人,把我遗忘
  爱我至深的人,也跟着进入了坟墓。”
  ……
  《最后的莫西干人》,这是由秘鲁音乐家亚历桑德罗·奎瑞瓦鲁以印第安人传统乐器、语言和乐器创作的一首歌曲。
  所谓莫西干人,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个分支。
  但早在十七世纪,莫西干人就在北美殖民者和依附于白人的莫和克人的联手打压下渐渐消亡了。
  讽刺的是,三百年后,因为一个叫做贝克汉姆的英国人,以及他曾经标志性的莫西干发型,这个民族以一种灰色幽默般的方式在全球家喻户晓。
  更加讽刺的是,莫西干头实际上根本不是莫西干人的传统发型,而是波尼人的。
  但无论如何,创作这首歌曲的桑德罗,悲泣的是整个美洲的先民,而莫西干人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如果能够站到更加恢弘的视野,那么这首曲子所表达的,又何曾不是暂时衰弱的东方人,在面对欧洲强盗时的痛苦和不甘呢?
  无论是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还是在脏乱破败的街头,当桑德罗跪行在地上,用简单的传统乐器演奏出那仿佛来自安第斯山巅的旋律,驻足聆听的人,都会被这悠远、苍凉、孤独的声音直击心灵。
  虽然朱富贵的演奏水平远不如桑德罗,甚至因为工作之后疏于训练,还吹错了好几个音节。
  但夜幕中的群山,空谷中回响的夜枭和狼鸣是世界上最好的伴奏。
  这是再豪华的设备,再精湛的吹奏技巧都无法弥补的。
  渐渐的,朱富贵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而是真的沉浸在了这首曲子里面。
  当笛声慢慢休止,朱富贵抬起头,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身旁,轻轻靠着他。
  她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工业污染的星空明亮璀璨,一如古诗中星河的模样。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叫《崖山》。”
  “它讲的是什么故事?似乎是一个悲剧?”
  “不,这是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
  “希望?”
  “是的,希望,崖山之中的希望……
  在最黑暗的痛苦之中,一个姓陈的老兵在那里落水昏迷,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他回到故乡,与一个村妇生了一个女儿,女孩名叫陈二娘。
  再后来,女孩长大了,嫁给了一个同样普通的农夫,叫做朱五四。
  再再后来,他们也有了孩子。
  那个孩子,叫做朱重八……”
  讲到这里,朱富贵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那个叫做朱重八的孩子最终成为了撕破黑暗的英雄,给世人重新带来了光明,所以……
  我说这是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
  还有一句话朱富贵没有说,这个叫做朱重八的人,五百年后的子孙,依然尝试着将希望带给这个苦难世界。
  ……
  “撕破黑暗的英雄吗?”少女依旧仰着头。
  今夜是恰好是满月。
  明亮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一瞬间,朱富贵觉得那些让人看不清面容的红色油彩是如此的讨厌。
  “我们部族的传说中,真正的英雄将带着太阳与月亮的力量降落在大地,他有白皙的皮肤,强大的力量,能够驱散世间一切的恶念……”
  “白色的皮肤?”
  朱富贵忍不住冷笑,“当年第一次接触到白人的家伙,也是相信了这样的传说,所以才会将他们视作上宾,可最后呢……”
  “呸!”
  少女收回目光,手又不自觉地握住了那把可怕的匕首,“他们是魔鬼,是野兽,是无耻的强盗!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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