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大明第一帅)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大明第一帅
- 入库:04.13
乾隆和嘉庆年间,各地盐商报效捐输军需就达白银三千万两之巨,嘉庆镇压白莲教起义的四年时间里,两淮盐商踊跃捐输多达六次,捐了五百五十万两银子。
对盐商舔狗式的报效捐输,满清朝廷也做出了回应,在政治上奖给他们职衔,使盐商们官僚化。
羊毛出在羊身上,盐商捐了钱之后自然不会自己掏家底,而是转嫁到消费者和盐业工人身上,反正收购价和销售价都是他们说了算。
为了爱护大清的好舔狗,清政府在经济上给予了优恤,准许舔狗们提高官定售盐价格,还准许盐商增加每引捆盐斤数,甚至豁免积欠盐税。
虽然得到抚须,但满清的皇帝出巡太过频繁了,盐商们虽然家底丰厚,整日里这么折腾,也难以经受得起,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时候,满清的皇爹们自然不会抛弃忠诚的舔狗,专门借给帑金,俾资周转,谓之“帑本”;
其实就跟开银行放贷款一样,盐商每年交纳息银,叫“帑利”,是典型的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赚了钱的盐商们,开始购置土地,把这种利润转化为封建土地所有权,使其本身封建地主化,土地买卖频繁,兼并日益严重,最终他们的皇爹江山不保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曲线救国,高端路线吧.......
在历朝历代,这都是无法根除的问题,明朝在这方面做的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纲盐法制度下得到世袭盐纲的盐商们,同样一边拼命压底进价,另一方面又尽力提高售价,不昔以次充优,以坏充好,真正倒霉的还是广大百姓和盐业灶户。
想到这里,朱慈烺的手又痒痒了,心中盘算着小目标,这一批要杀多少人,抄多少银子......
他放眼周围,发现看到的都是煮盐的生产方式,于是问韩胖子道:“韩团头,你们这不用晒盐法吗?”
嘉靖元年(1522)时,海丰场率先易煎为晒,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应该在南方普及了啊。
所谓的晒盐法,在卤砂、卤水制造,过虑工艺和煮盐法基本相似,不同的在于出盐工艺,就是将卤水浇到特制的盐槽里去暴晒。
太阳还没挂起来时,就要将卤水倒入盐槽,暴晒一天后,到太阳落山时就可以用板刮盐收入竹筐。
在炎热的夏季,一个盐槽加上两三次的卤水都可以蒸发干,效率杠杠的。
煮盐生产落后,产量少,劳动生产率低,成本高,特别是消耗木柴量大,煮成一担盐约耗木柴四百斤左右,后来逐渐被晒盐法所取代。
韩胖子面露笑意,回道:“公子懂的真多,我们杨河团乃至整个淮南盐场都用晒盐法,不过必须等到盛夏时节,天气炎热而又无雨才能用,现在刚入春,最近又是阴天,一槽卤水三五天也出不了盐,只能用煮盐。”
“等到夏天梅雨之后,我们会有三四个月的晒盐时间,那时候产盐量绝对让公子满意!”
朱慈烺看着阴沉沉的天气,略微有些尴尬,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我欺啊......
不过无论是煮盐还是晒盐,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产量大的晒盐法,更是要在炎炎夏日的太阳下劳作,想想都觉得是件非常辛苦的事,这些食盐都是劳动人民用辛勤的劳动换来的成果。
在经过细致的了解后,朱慈烺给了定金,便带人离开杨河团。
几日后,朱慈烺出现在前往扬州府城的太子仪仗中,分散在周围盐场调查情况的几个巡视组也赶了回来。
朱慈烺问朱成功道:“你们那边其他盐团的情况怎么样?”
朱成功同样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回道:“殿下,情况不乐观,盐城那边的盐场一共有十五个盐团,十二个被盐商包了盐课,一引的价格在一两到一两五钱之间,还有三个被盐场大使包了,一引的价格只有一两银子。”
朱慈烺脸色微沉,这些杀千刀的,简直吃人不吐骨头,给盐灶每引盐的收购价连交纳盐课都吃劲,一两银子收购一引,卖出去便是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两银子,比抢钱还快!
见皇太子面色不愉,众人立时闭嘴,不敢聒噪,看样子又有人要掉脑袋了。
半晌后,朱慈烺才挥手道:“走吧,扬州府城,通知扬州镇守太监、两淮盐运使、巡盐御史,以及所有盐商都到城中候着!”
第524章 遭殃的扬州府官员
明朝时的扬州府比后世的扬州市要大很多,东临大海、西接凤阳府,北临淮安府,南界为长江,占据了江苏省三分之一的地方。
朱慈烺北巡的路线并不是渡过长江直达扬州,而是从南京出发,沿江而下至海门县,再从海门县走通州、泰兴,最后到扬州府治江都县,相当于绕了一大圈。
面对身边随行官员的疑问,朱慈烺说道:“本宫巡视地方,是为了体察民情,如果直接去江都,那是做什么?赴宴吃饭吗?”
此时正值春耕,扬州府各处理应是一片农田,然而朱慈烺看到的尽是一片桑田,田中的作物被生丝、原棉等物取代。
朱慈烺皱眉道:“朱钰,你带人去周围查探一番,去看看这泰兴县的田地,有多少种植了粮食,又有多少这种桑田!”
朱钰是朱大典的长孙,今年十七岁,仪表堂堂,颇有才学,原本在南京国子监读书,此次北巡被朱慈烺特意带了出来,历练一番。
朱钰带着一队随驾亲卫兴奋而去,这是他第一次随驾办差,定要把差事办的漂亮利索。
朱慈烺又命人找了几个周围的地主,询问他们为何改稻为桑,当地官府是何态度?
经过一番打探,朱慈烺这才明白,江南商业发达,在商业的诱惑下,官员们纷纷让当地有田的地主大户改种经济作物,以生丝为主,转而卖给洋人获取巨额利润。
朱钰返回禀报道:“殿下,据学生所探,昔日逐末之人尚少,今去农而改业为工商者三倍于前矣,以十分百姓言之,大抵已有六七分去农矣。”
“六七成的农田都改成桑田了?”
闻言,朱慈烺非常生气,早在五年前,他便在凤阳府推行耕地全面种植农作物,并要求凡是从事工商业的,需要有当地官府批文,且所占比例不得超过规定的三成。
去年时,朱慈烺又重新颁布了令旨,江南各省以农事为主,京察考核更以修路和粮食产量为主。
然而扬州府泰兴县的桑田比例居然占了耕地的六七成,这还得了?难怪历史上大明因天灾造成粮食短缺时,富裕的江南地区同样遭受极为严重的打击,不仅没能力对外供粮,还要从湖广运粮还救灾。
朱慈烺冷声道:“李护,你带着人马,去把扬州知府、泰兴县令,还有那些审批土地的官员,全部捉拿,杀头弃市,没有按要求种粮的地主田地,也全部没收!”
随行的翰林院侍讲学士陈贞慧,劝解道:“殿下,现在朝廷开放了七座港口,与洋人的贸易所需的生丝等物也越来越多,扬州府靠江临海,改稻为桑的百姓也可依靠出售生丝、棉纱、棉布等来购买粮食,一能为增加朝廷税收,亦能提高生活水平,为何殿下......”
朱慈烺皱着眉头道:“陈贞慧,你好歹也是金陵四大才子之一,怎么看问题如此浅薄?”
陈贞慧身躯一震,躬身道:“臣聆听殿下训示。”
朱慈烺道:“眼下我大明今年仍是灾荒处处,便是有着“苏杭熟,天下足”美称的苏杭等地,同样蝗灾大作,没有彻底解决温饱问题,河南、山东等地,情况更甚,大量灾民削树皮木屑杂糠秕食之,或掘山中白泥为食,名曰观音粉。”
“全国灾情连绵,粮食短缺,危机重重,你所谓改稻为桑的百姓跨区域购买粮食,更容易造成粮食危机,等这些桑户把粮食吃完以后,必然没有粮食,造成恐慌,桑户们要是活不下去了,很容易造成民变!”
陈贞慧道:“是臣肤浅了,只顾着江南之事......”
朱慈烺暗道,你们这些东林复社的遗臣,心中只有江南之事,哪里还会替北方的百姓考虑过。
朱慈烺对周围随行的重臣官员们再度强调,道:“农,乃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都不如谷物与丝麻,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离乡轻家,饥寒至身,不顾廉耻,天下便大乱!”
“繁华的商业,挽救不了大明,若是北方农业崩溃,即便江南商业再发达,还是无法避免改朝换代的命运!”
众人听得冷汗直冒,皇太子这番言论太过大胆,若是别人敢说,早就打入死牢了。
朱慈烺再度下令:“命户部派人严查全国耕地种植情况,按照去岁定下的各省商业比例,但凡超过的一律拿问!”
随着北方战乱,渡江南下的灾民越来越多,本来连年天灾,粮食产量就不多,现在江南多地改稻为桑去赚钱,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现在的形式对于朱慈烺而言,长江以南已经没有了威胁,或是威胁很少,云贵川三省的土司也算老实,朱慈烺懒得跟他们再立规矩,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