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升起的一轮红日,将苍茫的田野映照得一片绚烂。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战辉借着晨光也终于看到了,村子的界碑。
官道两旁也开始出现了去年春耕时候弄出来的压水井。
两旁的庄稼也是长的不错,可是因为心里有镇北王的事情压着,战辉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红秀扭头看向战辉,“等父王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帮着他说话了。本应该开开心心的衣锦还乡,结果弄成了这副样子。”
战辉听了摆了摆手,“你我用得着说这个吗,另外这话以后可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心里有些愧疚,可外人听了怕是会认为你不孝的。
另外镇北王不单单是你的父亲,他还是守护大武边关不下十年的边军将领。
可谓劳苦功高,陛下和镇北的将士让我过去谈判那是信得过我,再说镇北王也是我的长辈。
我当然义不容辞的要接手,累些又能怎么样,何况你知道心疼我,难道我就不心疼你吗。”
红秀听了眼圈又是一红。
战辉见状赶忙继续开口道:“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已经都有些肿了,真哭坏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红秀伸手抹了抹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把眼泪憋了回去。
战辉勒住马缰,扭头对身后的一众亲卫开口道:“到家了,村里的就各回各家把,不用跟着我了,去镇北关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虽说镇北王被擒了,让人很不爽,可毕竟不是自家的事。
这些跟着战辉一同出来的小子们,也都一年未归家了,所以按耐住心中的兴奋,只是对战辉和红秀一抱拳称了声喏。
战辉目光看向柱子和棉花,“事发突然,让棉花这一路受苦了,估计肉皮肯定都磨破了。”
顿了顿,战辉对柱子开口道:“棉花是回我的府上,还是跟着你回家。”
柱子听了一时有些懵住了,毕竟还没成婚,这么直接领回去,有些不太像话。
不过想了想挠挠头道:“早晚都要进我家的门,还是跟我回去吧。”
战辉点点头,“我可告诉你,棉花不远万里跟着你来了。你要是敢照顾不好棉花我饶不了你,还有回去好好和你们家人说说,黎寨的风俗和咱们这的不一样。
别以为人家上赶着过来了,就不拿人家当回事。”
柱子赶忙开口道:“将军,说啥呢,我们家可不是那种人。”
战辉撇了撇嘴,把准备好的一袋子金叶子和一个小木盒从背包里掏出来递给了棉花,“这个你收好,当初答应过老族长要好好照顾你。到了他们家你就说你是我在岭南认的干妹妹,没人敢欺负你的。”
棉花接过了木盒和袋子打开看了看,立刻摇头想要还给战辉。
战辉摆手道:“收着吧,这是我和你红秀姐姐早就准备好的。”
说完,战辉高声道:“村里的人散了吧。”
村里的一众小子们也不管僭越不僭越了,听了战辉的话,又一次抱拳行礼以后,就拍马超过了战辉顺着官道向村子里狂奔而去。
战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对红秀和身后的部族亲卫挥了挥手,紧跟了上去。
一年的时间不算长,村子的变化有些大又有些不大。
变化不大的是官道两旁的铺子,变化大的是村民的住房。
不少村民家里都翻盖了新房,原来的土胚房换成了砖房。
有不少甚至还装了玻璃窗,看着气派了不少,如果不是屋檐发翘以及探出来不少,战辉都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姥姥家的村子。
回家的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早起的村里人去集市摆摊,虽说心情并不是很愉快,可见着了总是要说两句的。
就这么走走停停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家门口,没想到有村民已经过来通知过了。
于老爷子和林波波三女已经守在大门口了。
战辉见状赶忙翻身下马,拉着红秀一起给老爷子行了一礼。
于老爷子伸手握住了战辉和红秀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还难过。
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回来就好,赶路一定累了吧,先歇歇吧。尤其是小红秀,脸色那么不好看,不要过于担心了,你父王不会有事的。”
红秀听了只能点点头。
战辉开口道:“您把您给惊动出来了,在屋里等着小子就好了。”
于老爷子摇头道:“该接,去吧,先休息去吧,缓过乏来再过来。”
战辉点了点头,“好嘞,我先去洗漱洗漱待会过去见您。”
给老爷子送回了屋子,战辉转身仔细打量了一阵林波波和秋水以及茯苓三人。
一年不见,波波样子没什么变化,秋水和茯苓两人却如同长开的花骨朵一样,变的越发的娇媚。
战辉上前挨个拥抱了一下,“辛苦你们三个守家了。”
三女也知道镇北王的事,所以没有表现的欢呼雀跃,被战辉拥抱完就都拉着红秀去了。
战辉扭头对吴大郎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我今天估摸着是不能过去看我大侄女了,你和醒儿说一声。”
吴大郎摆摆手,“和我客气个什么劲,我先领着这些部族兄弟熟悉熟悉环境,然后我再回去。”
第505章 鸭神灭蝗
几人回了老瓦房,战辉让秋水和茯苓陪着红秀,自己则是拉着波波到了灶房开始做早饭。
“你赶路也累了,去歇息一下吧,待会还要去干爹那呢。”林波波心疼的对战辉说道。
战辉边麻利的给灶台生火边开口道:“不碍事,两个人一起弄能快些。”
林波波见状只能赶忙把米洗好倒进了锅里,然后割了一把韭菜,洗好切段放到了一旁。
战辉起身把还要切肉的林波波拉了回来,“炒一个韭菜鸡蛋,再配点腌菜就可以了,弄多了也吃不下。”
林波波拉了个矮凳挨着战辉坐了下来,“这次能在村里待多久。”
“看情况,或许三五天,或许半月一月,说不准的事。事情有眉目了,就去镇北关和蛮族谈谈把镇北王弄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摸在镇北能待个两三月然后回京城。
年底前从京城回来就能把婚事办了,那时候估计彻底就不走了。
要是一切都不顺当,估摸这几年都要待在镇北了,蛮族什么时候流尽最后一滴血,什么时候算完。”
林波波轻轻点了点头。
战辉往灶台里添了些柴火,继续开口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原本打算去年秋收以后就成婚的,结果拖到现在还是没时间。”
林波波摇摇头,“大武现在南北两边都乱,你是个有才干的,理当为国效力。儿女情长的事往后拖一拖不碍事的,咱们年岁又不是很大。”
战辉拍了拍林波波的手背,“心里能想的开就好。和我说说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顿了顿,战辉揶揄道:“听说现在家里主事的是秋水,你被夺权了。”
林波波撇了一眼战辉,“秋水聪明,遇事判断的又准确,当然听她的了。再说了多了这样一个帮手,我也轻松些。”
战辉笑了笑,“你现在的性子和以前开茶楼的时候可不大一样了。不过歇歇也好,自打认识你就一直让你忙前忙后的,确实让你受了不少累。”
林波波听了脸上顿时挂满了笑意,“算你有些良心。现在不光是秋水能独当一面,茯苓也立了大功呢。”
战辉听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不是在诓我吧。茯苓那个直筒子性子除了吃和气人的功夫厉害,还能立功?”
林波波捂嘴笑了一阵,“你太小看人了,这次是真立功了。你走之前弄的那个咸鸭蛋,茯苓吃过以后,就开始大批量收鸭子和收鸭蛋孵小鸭。
最后在距离镇北关四十多里,挑了个有小河的地方盖了鸭场,专门养鸭下鸭蛋。
春耕刚过,草原那边就爆发蝗灾了,铺天盖地的从镇北关往这边飞。
没想到被鸭场的鸭子给截住了,而且不光是鸭子吃,还不知道从哪来了一大群的白鸟,也吃起了蝗虫。
这还不算完,不知道从哪还来了成片成片的蟾蜍和田鸡。
不动村里人挖沟和准备篝火蝗灾就没了,村里人都说是茯苓养的鸭子里出了鸭神。是鸭神找的帮手过来灭的蝗灾。”
战辉听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太有戏剧性了,没想到用鸭子消灭蝗虫的办法被茯苓这个吃货因为爱吃咸鸭蛋的原因给完成了。
另外那些青蛙和癞蛤蟆估计是刚冬眠醒过来没多久,正饿着呢送上门的大餐哪能不吃。
至于鸟,虽然没见过什么样,可既然能吃蝗虫,说明还是在人家食谱里面的。
这么多蹦蹦跶跶的食物凑在一起,哪能不飞过来品尝呢。
想到这,战辉突然眉头皱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为何没人说呢。
去年草原本来就因为干旱弄的快秃了,这次起了蝗灾怕是蛮族发疯的原因,不然没理由不惜一切代价的这么功打军镇。
林波波见战辉目光又有些发散,知道又走神了,打开锅盖看了看,见米饭已经好了,把饭盛出来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