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冲天而起,骤然把三人心头都看的大惊。
祝朝奉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前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初见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直到这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已然都要把整个林子都烧起的模样,那祝朝奉才反应过来,疾声高呼:“梁山贼人,竟敢放火烧林!”
这祝朝奉一脸的不可置信,边上两个兄弟也没好的多少。
太粗暴了!
祝家人想来,那张青说的什么善于用兵,总该想如何破了自家阵势。
哪能想的,却是上来就一把火,简单粗暴,毫不讲理。
祝龙祝虎见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终于反应过来,高呼道:“不好!三弟还在其中!”
祝朝奉更是大骂:“喊什么,还不去救火,把彪儿给救出来!”
两个兄弟被老父亲骂的一句,也没时间还嘴,急急忙忙的,就向着外头救援去了。
...
埋伏在林中的祝彪与栾廷玉,此刻当真有些慌乱。
本来二人好好的在一处隐秘之地埋伏,等待哪个不开眼的撞上,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可万万想不到,是人没等到,却等的冲天的大火来。
好在到底在自己的地盘上,祝彪与栾廷玉,对盘陀路的地形极为熟悉。
见那大火来,当即就按照安全的道路回庄,遇上前来救火的兄长,两边一合力,反身再去灭火。
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这大火给灭的了。
只是这头才灭,祝家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时候,那边的梁山人不知又何事出现了。
当先的张青,穿的一身黑甲,骑着一头棕马,手上拿着一把朴刀,端是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
见着祝家庄人便上前道:“我乃梁山张青,前头乃是我起的那书信来,今日可叫祝太公来应话?”
正所谓是一言一行都有讲究。
张青短短一句话,说的却是叫那祝朝奉来应话,俨然一副主家做派,哪不叫人发怒?
尤其是你这前头才把人林子给烧了,转头又这么不客气的呼人家老爹,那是人能受住的么?
祝彪当即就上前怒应:“张青,你可当真狠毒,那外人说你是个黑梼杌,也果真不错!”
这是张青第二次听得自己那什么“黑梼杌”的名号了,只是与武松能计较,与这祝家人还用计较解释?
只冷言道:“你是何人?祝家的哪个公子?”
张青来问,祝彪自不能不应,显得示弱。
只呼道:“我乃祝家庄三公子祝彪!”
说着也是狠道:“张青,你休要得意,今日未得准备被你烧林,然此旁门左道安能坏我山庄?有胆你就与我手上见个真章!”
祝彪说归说,却是分毫不动,马上缰绳,是收的极稳。
张青哪能受那诱敌之计,令旗一展,便叫花荣的弓弩手上前。
“哗!”
花荣早就蓄势待发,见张青令旗,带领账下弓手一步上前,张弓搭箭,就瞄着对头。
祝彪见得那梁山人马整齐划一的模样,心下一惊。
那发着冷冽寒光的箭头,就这么明晃晃的齐齐对着自己,只怕再上一步入了射程,就要当下被射成个刺猬来!
却听那张青再呼道:“两军来战,将帅安逞匹夫之勇?”
旋即令旗一挥,便见花荣便是高呼:“起弦,射!”
“砰!”
随后就是齐齐的出弦之声。
箭芒铺面,随风而来!
第118章 铁棒栾廷玉
好在祝彪没冲动,带的庄子里的人冲的太前头。
强弓虽势大,造成的杀伤却有限。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又听对头那将高呼:“上!”
便见那一营的弓手,齐齐踏步而前几步,摆开架势,又要来袭。
这下可不得了,眼看再来就是当真在其射程之内了!
祝彪不敢冒着那箭雨硬冲,连忙叫人退回盘陀路,依靠林子的遮蔽。
这边张青也叫人收了弓箭,却叫鲁智深与武松再去烧林子。
张青以势压人,祝家人敢出来灭火,就要面对张青的弓手营,势必要损伤惨重,以命相搏。
而出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子被烧个干净。
届时就靠着光秃秃的盘陀路,你还埋伏个屁了?
而祝家庄失去庄前这一道屏障,就只得与梁山死磕。
可这又能死磕的过么?
一时难想办法,祝彪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林子被烧,一筹莫展,先退回庄子再做计较。
...
“哥哥,这打仗还得如此,看那祝家人无可奈何,好叫洒家痛快。”
现在梁山之中,已然不少是军官转业了。
比如秦明,花荣,林冲,鲁智深,杨志,皆是如此。
只是带兵打仗,有经验的也不多,多还是剿匪的经验。
像是林冲这样的教头,布阵练兵是有一套,但真正上阵的经验,当真也不多。
山匪之人,又多是乌合之众,往往三两下就给灭了,不消真正用兵之法。
如今见张青步步为营,以势压敌,鲁智深更觉自家哥哥打仗是真心厉害。
之所以是更,只因在青州的时候,那鲁智深已然见识到张青的能耐。
只是当时因为有刘高这个“梁山间谍”的存在,到底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运气。
张青听得鲁智深话语里的佩服,直笑道:“一力降十会,再多计策,也敌不过势之力。”
“不过那祝家庄断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那庄里的教头铁棒栾廷玉,武艺非常了得。”
“今番其见了我弓手营的强悍,定然要思突袭之策,以期能坏我弓营。”
“诸位好好做的准备,待的那栾廷玉来,咱们生擒了他!”
张青身边的人,多是心高气傲,听得张青这般夸栾廷玉,心下多少有些不服。
只心头攒着力,好好会会那啥子铁棒!
...
却说祝彪与两个兄弟退了庄上,面对面前的林子被烧了大半,心头是欲哭无泪。
这梁山的太特娘的不讲道理了!
见面放火,哪有这般对敌的!
只是恨归恨,怨归怨,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
关键时刻,那还得是老人顶的上去,眼见这三个儿子都没个主意,祝朝奉直开口道:“扈家人到了哪,怎地还不来?”
祝彪听得回了心神,与父亲拜道:“该是早到了,我看也是见了我庄前大火,摸不定主意,这才迟迟未来。”
祝朝奉当即是火冒三丈,显然是被那扈家人隔山观虎斗的情况忍毛了,直呼道:“叫那扈成配合我家军马,若是我祝家倒了,其该晓得利害!”
祝彪听得当即要去,却又被栾廷玉给一把拉住。
这汉子前头在后面看了半晌,此刻终于有些思量了。
“梁山那伙人,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一些。”
“就适才,那开弓的统领,张青边上的和尚与行者,我都细细观察了。其身上的功夫,怕是与我也不差多少。”
“叫那扈成去,只是送死罢了。”
祝彪的确看出来了这弓营的头领是个厉害人物,却没想到自己师父如此推崇。
自己师父的本事别人不晓得,自己最清楚!
那真是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也是自己的一大依仗!
如今听其之言,那梁山随随便便拉出三个人,都与其不相上下,这还能战么?
“这梁山,分明就是一群土匪山莽,到底哪里来了这么多厉害人物?”
心下不忿,却一时也没了方向。
庄前的盘陀路阻隔不了梁山,依仗的师父也有众多敌手,这仗还如何打?
不单是祝彪,他那两个兄弟,连带着自己的父亲祝朝奉,此刻都是一阵沉默。
显然都觉得,此战还没正式开打呢,就已经要打不过了。
还是栾廷玉道:“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直接拿了那张青才好。”
“我能看出来,那张青虽然统兵有方,然自身武艺却是不强。旦近其身,我必能拿他!”
祝朝奉急道:“以教头所言,那张青身边都是强人,又如何来拿他?”
栾廷玉似乎已有主意,瞥了眼祝彪,低声道:“只得引蛇出洞!”
祝彪当然注意到了师父的那眼神,心下奇怪,不住暗自嘀咕,总不会叫自己去当个诱饵吧?
可自己又没什么魅力,能吸引那张青的地方啊?
正是胡思乱想,却听栾廷玉已接着说下去。
“山匪之人,总归是野心难却,生性贪财好色。”
“咱们可以此来诱那张青!”
这话要被张青听得,可当真得说一句好家伙。
这栾廷玉对自己的了解,很透彻嘛!
而当下,祝彪在栾廷玉说到贪财好色的时候,内心深处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果然,自己这师父没叫自己猜错,开口道:“正好那扈三娘生的个好容貌,可叫其在那张青面前露个脸,定可诱其来追。”
虽然祝彪对那扈三娘也没多少感情,甚至多是利用之心,然这拿的自己未婚妻当色诱偶尔,这画风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只是现在也没祝彪说话的份,其爹祝朝奉就替他给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