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计策,实在太过浅薄,张青听得那是连连摇头。
直就不应道:“且不说这假诏书太过容易被识破,就是那张叔夜信以为真,也只消的叫人去京城里打探打探,就知了那皇帝态度了。”
吴用被张青否决了,倒是也不生气。
其也是在慢慢习惯改变自己的风格。
其实吴用也知道自己短板。
说到底,那终究是见识不够,或者说,是大场面见得太少。
那逼人上梁山的活,用他是没多大问题,然要说打仗的计策,却始终是缺的一口气。
然吴用却也有个优点。
尽管知道见识上差点,这家伙却还有十足自信。
只见其稍稍一思量,又言道:“既然假诏不成,却可引那皇帝下的真诏!”
吴用这话,才算靠谱的些。
张青听得点了点头道:“阴谋不比阳谋,若是能叫赵佶给那张叔夜起的压力,自是最好。”
“只是张叔夜既然如此退去,却该有信心,那赵佶不会逼迫的他。”
吴用打开思路,以其那聪明才智,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却听其又道:“那赵佶哪能当真不心急,不过是因为如今这张叔夜还算连战连捷,这才信任的他!”
“若是一旦战事不利,亦或是别处危急,可看那赵佶不急?”
张青顺着吴用的思路,细细一品,倒是觉着那吴用说的不错。
说到底,张叔夜如此做派,那端的是赵佶对其的信任,以及眼下战事的顺利。
这要是出点意外,可还叫赵佶如此淡定,不给压力的?
只是...
眼下张叔夜后退一步,田虎直把眼睛瞄着壶关,却又如何叫张叔夜当真吃个大败的?
这般一想,却还得想想其他面上了。
比如说,若是这大宋天下到处出乱子,或许这赵佶就等不急了!
而张青来河北的时候,其大将呼延灼也往南而去,要在方腊前头抢占徐州之地。
只是呼延灼,在徐州里还少许遇到一些麻烦,进展不算太过顺利。
至于方腊,眼看梁山南下,倒是也不争夺徐州。
好好经营着苏杭一地,如今也是声势浩大。
除此之外,那王庆,终于也有了消息。
本来这四大寇,张青联系上了田虎与方腊,却一直没有王庆消息,还以为是蝴蝶翅膀一挥,把其中一个搞没了。
后来才晓得,王庆前头是还没“出道”,直到近日里才有起势。
只是虽然几方都气势汹汹,那朝廷里却好像还没心急如焚。
那赵佶,心里只怕想的还是他那万岁山。
就说这么一个皇帝,北宋悲剧,又如何避免?
只说到这,张青也念叨起了呼延灼那头。
却听其问道:“呼延将军在徐州里,又遇得什么麻烦,若不是朝廷里哪个大将在徐州。”
吴用听得微微摇头,只露出些许苦笑应道:“若是朝廷大将,呼延将军倒是好对付了,只是那徐州里,出了个道士。”
“却说那徐州沛县有座芒砀山,山上大王名唤樊瑞,外号混世魔王。”
“早年曾作全真先生,学得一身妖法,能呼风唤雨,善使流星锤,神出鬼没。”
“其与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一同打家劫舍,知我梁山军马至,却不逼退,反是要与呼延将军一较高下。”
“呼延将军一时不知那樊瑞厉害,吃了些暗亏,不过想来,也迟早能灭了那樊瑞。”
如今张青所思量的事情太多,也难免要把原来的“梁山兄弟”给忘记一些。
听的吴用这说的,倒是想起了樊瑞了。
作为水浒之中为数不多的“法师”,那还是的用“法师”对付的来好。
当即就与吴用道:“那樊瑞有些本事,却不及我公孙道长,可叫公孙道长去走一遭,早是收了那樊瑞也好。”
第241章 撕破脸面
公孙胜道长对付樊瑞当然易如反掌,只是因为公孙胜如今镇守青州济南府,不好轻易动他。
只如今张青既然说话,吴用当下也记在心头,准备起信归青州去。
如此又听张青接着道:“我这夺取了田虎的壶关,虽然是设计为之,却叫外人总也要有心思。”
“方腊那头,还好有张橫张顺两兄弟在,总是会为咱们梁山说上几句好话。”
“那新在淮西起兵的王庆,却是从没打过交道,还得去寻人结善一番。”
吴用当即提议道:“还是叫戴宗兄弟去,速去速回。”
张青听得也赞同道:“说的不错,早些晓得那王庆态度,也是好事。”
说完这些,却还得回到自己河北这头。
就算是外部那四处的反贼声势越来越浩大,给赵佶的忧虑越来越深,最后逼迫的张叔夜,那也得有时间发酵不是。
眼下,关键还是别被田虎给破了壶关。
尤其是要叫公孙胜支援徐州,那自己这头,好像暂时只能靠自己了。
毕竟大本营里头,还是要保留住一部分有生力量,以防不测的。
好在如今田虎内里也非铁板一块,虽然气势汹汹,实际张青晓得,里头也是虚的很。
至于如何寻机会,当然还得静待时机。
…
却说田虎来伐,其内里正如张青猜测,也的确是有点不平静的。
那宋军前头与自己这还死战呢,眼下却无缘无故退了,明摆着是要看戏。
有脑子的人,皆不愿王虎与梁山争斗起来。
就是要报仇,也得把自己晋王的位子稳固了不是?
其实说穿了,现在梁山为何进退自如,而晋军似乎是处处受的牵制。究其原因,那还不是因为那田虎自称晋王,触及了那赵佶的底线。
眼下与那梁山死战,就算能胜,那等的其的也是宋军的趁人之危。
如此形势之下,又何必与梁山斗个你死我活?
更有如是梅玉这般,已然与梁山牵上线的,那心里更不乐意对自己好不容易搭起的桥梁动手了。
只是虽然心头想法实多,眼下也只得无奈跟着田虎大军来伐。
...
田虎来的很快,稍稍整顿了兵马就奔着壶关杀来。
显然,那兄弟的仇恨直在其心中不能忘却,今日迫不及待,寻了机会就要报仇。
张青兵力稍逊,只得依关而据。
壶关前头,田虎也是当先而立,最右大将一字排开,那乔道清孙安之流皆在其中。
正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只见其直直朝着关上呼道:“张青!你杀我兄弟,夺我州县,实在可恨!”
“今日见我大军来杀,还不是速速还我关口,回的你那青州,等我来杀!”
这说完,却见田虎身边那“死里逃生”的兄弟田豹,也是跟着呼道:“张青,你不仁不义,速下关来受死!”
说起来,这田虎本来担忧自己兄弟,是不想叫田豹来的。
可谁想田豹实在咽不下前头那口气,死活要跟来。
眼下这是伤口虽只好的七七八八,却也要上前痛快呼上两句,才好解开心头郁气。
要是呼不出来,只怕也是要憋屈的生出病来。
只是这头呼完,那关上的回声却更响,更粗狂!
却听那关上呼道:“简直特娘的就是放屁!”
“昔日我与晋王兄弟相称,见那宋军来伐,赶忙领兵来助!”
“得了一星半点的消息,也快马加鞭来报,以免晋王吃了大亏!”
“如此真心实意,却得了什么回报?”
说的这,却听关上的高呼声微微一顿,旋即声音又骤然提高八度,简直就是撕心裂肺的呼叫。
整个关内关外,皆能听得那一声高呼道:“只因你田豹这厮,窥我钱财,害我兄弟,才叫此事如此!”
“如今你犯下此等罪责,还敢颠倒黑白,只当这天下都是愚人,好叫你瞒弄?”
这事情,理亏是田豹理亏,但占便宜的到底是张青。
要是田豹不出现,张青还真不好与那田虎回应,只眼下靶子就在眼前,张青当然也不会客气的。
那是一刻不停留,抓着田豹就是不断“输出”。
“田豹!你坑害我晋梁两家关系,使那朝廷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天下义军,皆为推翻那混乱朝廷,你如此害的天下大义之事,何其愧疚!”
“而今却还能在我张青与诸位义军面前大言不惭,是我张青一时仁心,却只恨我未在前头直接杀了你!”
听张青是把自己推的所有人的对立面,那田豹再忍不住。
直是当众怒言道:“分明是你设计诱我!”
张青听得却哈哈大笑道:“我何时诱你?只是因你妒心贪财!”
“那晋王给我的钱财你也敢抢,我看你是分明存心要害我二军相斗,好趁着乱局,上的晋王之位!”
诛心之言啊!
这张青真是扯开一张嘴,是说的哪里就算哪里。
反正是什么能乱军心,就说什么,直把那田豹气的是口不能言。
好在田虎那兄弟情深,非比寻常,不被那张青影响丝毫,直也不与其废话,引大军就照着壶关来攻。
田虎与梁山,终究也撕下脸皮,正式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