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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的统领府内,此刻梁山“内阁”成员,都围聚在王义的地图前头。
且见那地图上,展开的河北全貌,只是上头的郡城名称,却与一般地图上有些不同。
看那图上,一地有二名,更是有间隔的线段,框处了个大范围。
梁山的“内阁”成员晓得,这就该是那田虎如今的地盘了。
果然,却听张青介绍起道:“此乃当下的河北情况,请诸位仔细来看。”
不用张青说,一众人的脑袋已经都凑在图前头。
“今日田虎占五州五十六县,分为威胜州,汾阳府,昭德府,晋宁府,盖州。”
“更已把此五州改了名称,分为沁州,汾州,潞安府,平阳府,泽州。”
“如此行径,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也难怪那赵佶,是着急要先灭了那田虎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上头标注的新名称,是那田虎自己给设立的。
好家伙,这都自己设州立县了,难怪宋军是压根来不及管自己,全向的河北那去了。
只是重磅的消息还未结束,却听公孙胜又道:“不仅如此,那田虎还在汾阳起造宫殿,大肆敛财,比之朝廷贪官,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是义军,却无义举。”
公孙胜说完,还给了那田虎一个评价。
在这方面,张青就做的好多了。
那田虎是大肆修造宫殿,张青却只用这济南的太守府。
除了把匾额给换了换,其他的东西,那是一点都没怎么动的。
就光从这点来看,那张青简直就比田虎好的太多了。
却听军中大佬,呼延灼是直怒骂道:“竖子不足为谋,那田虎如此做派,却当不起义军之名。”
也难怪这呼延灼如此气愤了。
自己可以说是背弃了祖宗,哪能又与这种恶徒为伍?
说着更是与张青拱手呼道:“大头领,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不得与其为伙啊!”
呼延灼说的很恳切,张青也知道田虎这家伙不咋行,可问题是这家伙现在不能轻易被灭啊!
张青还指着其给自己争取时间呢!
只得宽慰呼延灼道:“田虎残暴,我必灭之,只是今日尚非时机,还当暂且待时机到。”
呼延灼身为“内阁”成员,当然是知道张青的战略大方向的,如今如此说的一句,却也是一时愤慨罢了。
听得张青宽慰,也即刻反应过来,再不多言了。
张青见把呼延灼安抚住了,再是言道:“如今宋军既然全往河北去了,却更了我等起势的机会。”
“此番我欲避开战乱之地,接着向南而走,进徐州,淮南。”
这说着,却见张青又掏出个图来,上头却是京东路下方的徐州淮南之地。
却听张青道:“今日齐鲁境内,多数皆平,北面有田虎与宋朝激战正酣,东面临海,西面又要逼近京城,能去的地方,唯有南面。”
“只是就算是南面,不远之地亦有睦州方腊,慢的一步,就要被其所据。若是有意此地,还当迅速行军。”
“再者我料那田虎面对宋军,不消半年必败!”
“是以如今放的咱们眼前的无非二路,一是就往北面而去,相助田虎,二是往南速行,进军淮南。”
“诸位,可有什么主意?”
张青这问题,要是放在公孙胜话之前说,那大概众人还要犹豫犹豫。
眼下晓得田虎乃是个暴徒,那还用选么?
却见呼延灼直呼道:“自是向难而去,帮的那恶贼做甚?”
同为武人的鲁智深也应道:“正是如此,若不是大统领说其有用,洒家也要去灭的他,却哪还能去救他!”
这两人都是义愤填膺,选择南下的理由,只是因为不想去救田虎。
只是两个军中大佬开口,倒是一时也把场面压制住了。
比如同在场的赵明诚,此刻就不敢说话的。
到底是不习惯这些山匪人啊,就算心里别有主意,眼下赵明诚也不愿招惹的。
要是惹人不开心了,保不齐自己脑袋也没了。
赵明诚这骨子里的胆小懦弱,实在是难改的。
眼看这似乎就要说定,却见个“惹人嫌”的人出列反对道:“呼延将军,智深兄弟,那田虎固然残暴无能,然相助其,就是相助我梁山,不当意气用事。”
鲁智深是最见不上这吴用了。
在他眼里,这吴用是脑袋不行,品格也不行。
出的主意,各个是馊主意就不说了,那宋江虽然可恨,对你吴用可好啊!
却直就弃之而走,实乃不忠不义之徒!
就这样的人,鲁智深哪想听其半句言语的!
第215章 两头都要
鲁智深不愿听吴用言语,却又不能当真堵住那吴用的嘴来。
只得有些恼的听着其接着言语。
而吴用却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鲁智深对其的不满,只是接着在那自顾自的说道:“田虎一败,朝廷必将士气大振,裹挟胜势来伐,我等不易对付!”
吴用一开口,鲁智深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什么不好对付?
自梁山与朝廷交手以来,还没有不好对付的时候!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吴用却一点不给机会,只接着道:“此乃其一,其二这田虎兵马不少,拱手让给朝廷歼灭或是招纳,岂不是可惜?”
这一句,就把鲁智深的火气给堵回去了。
眼下梁山还是人少,别看说出去有五万人,能打的却还是梁山里带下来的。
要是能用田虎的军马,别管那是不是精兵强卒,好歹也是打过仗的,与新兵不可相比。
可不说的去助田虎打朝廷么?
怎么又想的去收田虎军马?
“这吴用,果真是心思阴狠!”
被鲁智深给定义为“恶人”,也是难翻身了。
且看这吴用不管做,说什么,眼下都是被鲁智深看不惯的。
好在吴用也是个强心脏,见鲁智深那神情,也不半点受影响,依旧极为自信的言道:“其三,若是我等光光南下,不管田虎,那江南的方腊知晓,还能平白的送出徐州与淮南一地给咱们梁山手中?”
“只怕到那时候,就是那方腊也得好好想想,咱们这梁山,未来是不是会成其劲敌!”
“待真正南下之时,只怕届时一面受方腊阻隔,另一面河北田虎被破,又受朝廷来攻。”
“两面夹击之下,只怕咱们日后就如河北田虎,而方腊则成了咱们梁山了。”
吴用说的拗口,但梁山众人却都能听懂。
你今天把田虎当个盾,那日后方腊就能把你当个盾。
就算你自发展的再强,那两面受敌,你能受的住?
其实说来说去,也怪梁山这发育位置实在不好。
要是跑到江南去,倒是背后无敌,一心对付前头。
可谁让多数梁山豪杰都在山东之地,张青想开始就跳出这个圈子,也不可能。
而杀到今日之势,总不能再和方腊换家不是。
...
眼下吴用句句话都直指核心问题,就是鲁智深再不喜吴用,也只能在心里承认这厮说的不错。
不过就算是心里承认,鲁智深面上还不会给好脸色。
这鲁大师是喜恶分明,绝不掺半点假的。
还是呼延灼没经历过先前那些事,只是有所耳闻,对吴用态度还算好些。
直请教道:“既然如此,莫不是真去帮那田虎,反舍了南方之地?”
吴用这一通的经历,到底还是改变人的。
当下见呼延灼求教,面上自信但行为低调。
只见其朝着呼延灼深深一拜,才接着道:“呼延将军客气了,这万事总有办法。”
“如今咱们梁山兵马虽不多,然强将却不少。”
“以强将为主,分两面行事,自可破此题。”
这说着,吴用也转身朝着张青道:“河北形式复杂多变,虽非直面敌军,却要思维敏捷,统识大局者才可应之。”
“此去,唯大统领才可担的此任!”
又转头与呼延灼道:“至于下淮南之地,就请呼延将军领兵,一路扫平过去就是!”
言罢,最后又与张青呼道:“吴用此些拙计,还请大统领定夺。”
这吴用,现在行事倒是严谨多了。
最后拖着一句“请张青定夺”,也叫旁人想反驳的,当即也闭了嘴。
当下,众人直看着张青,待其拿个定夺。
张青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半点不犹豫,直拍板道:“两头都要,考验的咱们实力,韧性,谋识。”
“只是若是此些都没有,还说什么替天行道之大业!”
此话一出,众人也明白大统领已下了决断。
而眼看这两面攻伐,自然有一路要交给一大将,领兵南下。
呼延灼与鲁智深,当即就挺着胸脯,直挺挺的站在张青面前,欲要担负此等大任。
只是这两人真要选个大将,那肯定还得选呼延灼。
张青也不犹豫,直与呼延灼道:“呼延将军,此大任,还得交你手里才好。”
呼延灼听得浑身一热,颇有些开疆拓土之感,直向前抱拳高呼:“大统领放心,末将必然不负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