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梁山的当下,众人自是士气高涨。
听得谢贶所问,便纷纷应是,这济南府,好似越来越固若金汤了。
只是一门心思守住城池,不见慕容彦达眼色的谢贶,很快就要知道,这梁山的险恶了,这江湖的艰难了...
第194章 巧合,都是巧合
不论如何,这梁山的大军还在外头,慕容彦达就是心里再有想法,当下也不可能对谢贶动手。
只是心里的那阵不痛快,却一直也散不去。
尤其是看着这谢贶,每每上的城池的时候,那四处的欢呼爱戴之声,就更叫慕容彦达觉着难受了。
看着那城头上的棺材,直感觉叫是一阵的恶心。
而这些心思,随着个消息的传来,那慕容知府却是越来越难压住了。
...
这受困的城池,通常来说都有一个特点。
里外不通,信息不顺。
你莫以为这守城当真好守,就那心里的压力,绝对能把一般人给压垮了。
这城里的人各个都指望着你,外头呢,却没半点消息。
若不是心思刚毅之人,还真是很难抗住这压力!
要不然为何善守之将也是稀缺人才呢,真要是是个人都能当的。
“凡守城之将,如坚实之盾,御破军之矛,且多孤军奋战。城因守者之志而有魂,守者以孤城赴死之念,御敌百倍于己之虎狼之师。”
这没个能耐,又如何能担的起这名号?
只是...
慕容彦达却不知这些,只觉着这谢贶守城守的也非如此艰难。
这天底下,更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这城里,直就出了个传闻,叫慕容彦达心中,一直难以安定。
...
“谢贶守城有功,陛下有言,欲要为其封赏。”
听得这下头人的来报,慕容彦达只觉得此事诡异的很。
那谢贶挫敌,不过就前日里的事情,怎么就传了京城里去,还走了个来回,把陛下心思都传来了?
再说了,这城都四面封闭,消息又怎么传进传出?
慕容彦达只觉得此事多半也是以讹传讹,怕是城里自己胡乱传的谣言。
而这消息,到底也算正常。
慕容彦达只是轻轻点头,不多大在意道:“守城有功,自然要封赏的,不多大事。”
只是说完,慕容彦达却见下头人是欲言又止,一副不痛快的样子,当即直呼道:“怎地还有什么,赶紧说了。”
那下人不敢隐瞒,却又道:“倒是还当真有个传闻,只是那话小人听得也是作假,这才不想浊了上官的耳。”
慕容彦达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忍不住骂道:“你特娘的打什么哑谜,那是不是作假,却是你能给分辨出的?赶紧说!”
被慕容彦达这般一吼的,那下人还能忍住的?
当下直呼道:“不敢瞒的上官,却说是宰相对的此事,有些不喜!”
这般说完,那下人却又忍不住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道:“可咱们这都胜了那梁山人,宰相又如何能心生不满?”
“这怎么想的,那都是个假消息才是。”
那下人是当真这般觉着,可慕容彦达听得却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
前头就说,这慕容彦达之所以能为青州知府,靠的是其家姐姐,宋哲宗赵煦妃嫔之一,慕容贵妃。
这关系吧,是说硬也硬,说不硬也不硬,看是要与谁人来比。
那先皇的妃子,赵佶咋也要给点面子,那慕容彦达不参与党争,位子倒是稳固的很。
可这若是与权臣蔡京来比,那这身份就差的远了!
要真是蔡京不满,那这问题可大了!
而这越是传的玄乎的事情,却越有可能,慕容彦达仔细一盘算,蔡京是绝对不会因为胜了梁山而不满,那问题的根源,还是谁立的功!
当下又是冷着脸,狠狠对的那下人道:“还有什么,皆给说来!”
那下人是被吓的够呛,可再要说的,那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直是点头又摇头,颇是惊恐的言语道:“不敢瞒上官,小人只晓得这些了,实在没别的隐瞒了。”
慕容彦达听得大怒,直呼道:“早是说了,最近这城里的大小之事,都得一个不落,打探明白!”
“而如此大事,你竟是与我说个不晓得?”
听得慕容彦达这恼火极了的语气,那下人连是磕了几个头,悲切呼道:“当真只有这些,小人已是尽心了!”
这说的,却听慕容彦达又吼一句道:“还不滚去打探,在这磕个鸟!”
那下人当即连滚带爬,那是没的半点犹豫,连忙出了这吓人的屋子。
只留的那慕容彦达,暗自思量,那谢贶,却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蔡京不成。
...
这凡是啊,就怕人胡思乱想起来。
常常是要把本来没有的事情,给想成了个真切事情来。
如今这慕容彦达,在这孤城之中,是一直想的这谢贶与蔡京不对付的地方,而想着想着,还真给他想出个思量来的。
想来想去,大概还是坏在那“元祐党籍”身上的事。
党争一事,当年慕容彦达虽没参与其中,然如此大事,其在朝廷里当官,又哪里能不晓得?
那当年的“元祐党人碑”,乃是蔡京手书姓名,发各州县,仿京师立碑“扬恶”。
时年还不在青州任职的慕容彦达,也曾亲眼目睹过那石碑。
这谢贶之父谢文瓘,虽然后头被陛下划去了名头,然蔡京当年把其钉上了元祐党人碑上,如今这儿子眼看要立功勋,蔡京能心安吗?
是了是了,定然就是这么回事!
慕容彦达当下只觉着自己想的明明白白了,那心里头,直想着该怎么办了!
...
却说的慕容彦达在城里一阵胡思乱想,外头的张青倒是没想到自还没开始攻心,敌人心里就已经乱了。
其还是按着自己节奏,请的圣手书生与玉臂匠,连着赵明诚,开始动起笔杆子来。
不,真正动笔杆子的,当然还是萧让了。
只不过是赵明诚口述,萧让动笔杆子。
当初那吴用做错的事情,张青当然不能再犯错了。
文字好模仿,图章好刻印,却还得是叫赵明诚来把关。
别看这家伙在山野之中隐居,这书信的行文格式,必然是熟悉的很,断不得犯错。
那吴用之所以被识破,还不是因为见识不够?
如今张青有了赵明诚,可不会再如此了,精心打磨之下,一份反复打磨过的伪造信件是隆重出炉。
张青见得极为满意,把三人也是一阵夸赞。
赵明诚当然没敢应声。
这可是伪造蔡京书信啊!
是杀头的大罪!
心头那叫是一个橙诚惶诚恐,还哪有功夫答应张青的?
而张青也不管这赵明诚的神情,拿着这信件,只暗自盘算,该如何送的城里去...
第195章 实锤了!
把信送进去,当然还得依靠时迁来。
只是这济南府的城门紧闭,那时迁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进去啊!
是以张青为的叫济南府开门,只得退避三舍,做个暂时撤退的姿态来。
当然了,为了表现的真切一些,张青又装模作样,攻了那济南府一场。
不过这回可比上次差远了!
梁山这回,那是连着城皮都没摸到,就被宋军给打退了。
这场面,当然又叫济南府里的军民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不过谢贶还是谨慎,不追敌而出,等的外头真就没人了,才派了几个斥候出去打探。
结果这一打探,却知了梁山不是退避三舍,而是一退再退,去了隔壁的益都县城里。
这眼看着是有偃旗息鼓之意,好似不要这济南府的意思。
济南之围,这就要解了?
谢贶直感觉难以叫人相信!
“那梁山分明先前如此发狠,怎地现在却天壤之别?”
必是有诈!
秉持一贯的小心谨慎,就算梁山走了,谢贶却还是一副闭城姿态。
这可却叫慕容彦达不得接受了!
你这城都闭着,那蔡京若是当真有思量,遣人来个信件,可叫咱收不得了。
那日后谢贶真得陛下赏识了,却不叫宰相连带自己也怨恨上了?
再说了...
如今这守城之功,叫谢贶拿去了大部分,自己是什么都没沾着。
要是宰相当真与这谢贶不对付,那与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啊!
这般盘算的,慕容彦达以极为强悍的姿态,叫这谢贶定时开城。
美其名曰,要把济南府里的消息,传的东京去,好叫陛下知晓,早日来派军平乱。
谢贶心头思量,只要每日盘查得当,也不怕梁山人。
何况总是要与中央联系上才好,谢贶见那慕容彦达坚持,最后也应了下来。
于是乎,这济南府的城门,每日上下都可开了一个时辰,却也给时迁一个偷进城的机会了。
...
几日后,迟迟没能得蔡京真切指示的慕容彦达,也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前头那些猜测,是不是都是胡思乱想出来的。
现在想想,宰相不喜谢贶的说法,好像也是凭空而出,压根就没个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