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刚刚挂起白幡,黄祖就赶了回来;
他也是伏在刘表棺木前痛哭不已,怨恨自己晚来一步。
蔡瑁一边组织刘表的丧事,一边加紧同韦曜的联系,将目前荆州的情况悉数告知了韦曜。
到了第三日,在晋龙城的朝廷发来诏书,感念刘表劳苦功高,特追封大司马;
葬礼等同三公。可停灵十四日,朝廷并派出专人前来祭奠。
到了第五日,朝廷派来了使者祢衡前来祭奠。
荆州上下虽知道祢衡大名,却不知道他在朝堂任了何职?更不知道派他前来就是为了送死。
祢衡也是行到半路,被贾诩派来的快马追上,然后告知他刘表已死,让他前去祭奠刘表,顺带劝降荆州上下文武。
祢衡听了,依旧是冷冷一笑;
唉……那韦曜真是妄自称王啊!手下竟然连个能用之人都没有。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呐!想当年祢某向他自荐,他竟然不理不睬,甚至还差点加害了祢某。
如今我祢衡也不和他韦曜一般计较;
罢了……就算是看在贾诩的面子上,帮他这么一次吧!
等这次劝降了荆州上下文武,我祢某也能事了拂衣去,身藏功与名。
到时候那韦曜知道了我的能力,我就归隐山林了,任他如何哀求,我都不会出山辅助与他,让他后悔终生……哈哈哈……
祢衡到了州牧府前,等人通报完毕;蔡瑁等人急忙把他迎了进去。
蔡瑁和蒯越可不知道祢衡前来就是送死的;
两人还以为这祢衡是韦曜特地派来给他们接头之人。
祢衡来到刘表灵前,先上了三注清香,然后洒下酒水祭拜一番。
等这些事情做完,祢衡对着刘表的灵牌,先大哭三声,再大笑三声。笑罢,才开口说道:
“刘荆州啊……刘荆州;如今你两眼一闭,归了西去,也算是成全了你一世英名。
如今天下乱起,你若是在世,恐怕也难以守住这诺大的荆州。
刘荆州啊!你虽怀拥荆楚之地,但你坐观时变,自以为西伯侯自处,但你却无姬发那般的翘楚后人呐!
这么多年以来,天下众士纷纷避乱到了荆州,这些人皆海内之俊杰也;
然而你刘荆州不知择才任用,故你这荆州如此之危,而却无辅助之人,真是可悲可叹啊!”
祢衡这一番话说完,不止是刘琦羞得抬不起头了;
王威和黄祖二人也是怒发冲冠,什么守不住诺大的荆州,莫非我等武将都是摆设不成?
蔡瑁几人也是气歪了鼻子,什么不知择才任用?难道他用我们都用错了不成?
你是来吊唁的,还是来辱骂我荆州上下文武的?真是不可理喻!
蔡瑁和蒯越心里虽有不满,但看在祢衡乃是韦曜派来的人,也只能忍住怒气,装着未曾听到。
一旁的黄祖和王威二人可没如此好说话了。
黄祖冷冷的看了一眼祢衡,开口说道:“先生远来辛苦,如今你也祭拜过了,速速下去休息吧!我等还要接待其他宾客,恕不招待了……”
祢衡也是冷哼一声:“区区一介武夫,不配同祢某说话;某这次前来,祭奠刘表事小;给你们以后的安身立命事大。”
黄祖气的脸色通红,怒喝一声:“狗贼!安敢如此羞辱老夫?莫非看老夫不敢杀人么?”
蔡瑁和蒯越可不敢得罪韦曜派来的使者,赶紧出来打圆场。
“黄将军息怒……黄将军息怒啊!主公灵前万万不能动武,免得主公英灵不安!且听这位使者如何分说?”
祢衡见黄祖气咻咻的跪坐一旁;得意的问道:“敢问这位将军乃是何人?”
蔡瑁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免得误了韦曜大事,赔笑说道:“祢先生,这位乃是我荆州上将黄祖,黄将军;他镇守一方,可谓是位高权重,算是担起了我荆州一半的安危!万万不可言语冲撞了他。”
这蔡瑁也算是变相得同祢衡说了黄祖的重要性,意思是说:你要是奉晋王之命来劝降我等,就千万不要得罪这人。
那祢衡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某远在并州,就听说那黄祖如今年老不堪,昏耄已甚;统领一个小小的江夏郡,就使得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算是为民不仁。
刘荆州在世之时,他黄祖就左右欺弄,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可谓是狂妄无比。如此上下不合,算是为官不忠。
据说他带兵之时,舟船战具,顿废不修,克扣军粮,纵兵劫掠,军无法度,御下不严。这算是对兵不义。
他美名其曰镇守一方,可是却在孙家父子手下屡战屡败;
如今活了一把年龄,却从未有过胜绩;算是无能至极。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老匹夫,如何胆敢在祢某面前如此放肆?真是嫌丢脸不够么?”
听到祢衡的一番言论,不止是黄祖羞愧难当;
就是那王威等人也是动了杀心。
他黄祖别说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就是他真的如此无能,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如此指手画脚的责骂!
你这不是欺负我荆州无人么?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391章 骂遍荆州 怒杀祢衡
不待黄祖发火,王威猛的站起身来;
怒斥一声:“狗贼住口,黄老将军岂是你能侮辱的?莫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即使韦曜亲自前来,也不能在主公灵前羞辱我等!
你这狗贼如此口放厥词,莫非想死不成?真当我荆州不敢斩杀你么?”
这时候的黄祖才从怒火中醒悟过来。
“狗贼!老夫誓必杀你……”
黄祖喝完,习惯性得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因为他是在为刘表守灵,身上不宜佩戴兵器。
黄祖一个跨步来到门口的侍卫跟前,抽出那侍卫的腰刀;
然后再次转身来到祢衡面前,扬刀向祢衡当头劈去。
“黄将军快快住手……”
蔡瑁同蒯越同时大声叫道。
“黄将军息怒……”王威也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黄祖的手腕。
“主公灵前,不得造次……待此间事了,再斩杀此贼不晚!”
蔡瑁也冷声问道:“祢先生!晋王派你前来,可有话说?”
这也算是蔡瑁第二次提醒祢衡了,这次提醒的更加明显,免得他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误了韦曜大事。
“哼……他韦曜还没本事能使得动某!”祢衡冷笑道。
蔡瑁一听,也有些愣住了;
正要上前质问祢衡,却被蒯越一把拉住,蒯越冲蔡瑁轻轻的摇头,这人不知是不是晋王派来的?否则不会如此狂妄,两人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蔡瑁深吸一口气,也回到位置上,闭眼跪坐下来;
来个不闻不问,只是默默的给刘表守灵。
祢衡再次扫视全场,开口说道:“既然你问到了韦曜,那某也不藏着掖着了;某这次前来,就是劝说你等归附了晋王,免得荆州遭受了刀兵之祸。”
蔡瑁和蒯越二人听了,身子吓的一抖;
这晋王派来的什么人啊?难道想把我两家给送出去不成?
那祢衡自顾自的说道:“如今那韦曜一统北地,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如今刘表身死,他定然会窥视江南;
你等若是想活的性命,或者保全家族,某劝你们还是将荆州双手奉于他为好!免得他杀到江南,你们个个小命不保。”
“放肆……”蔡瑁被吓得一头冷汗,就怕这个口无遮拦之人,将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所以才赶紧出口阻拦。
“你这狂徒,休要污蔑晋王;晋王若是想取荆州,那就只管放马过来,我荆州若是败了,我等定然将荆州双手奉上,毫无怨言;
你以为凭借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想劝降我荆州上下,真是痴人说梦!真当我荆州乃是泥捏不成?”
蔡瑁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不行了;
这时候肯定要表明一个强硬态度,免得成为了荆州上下的公敌。
那祢衡也不知道蔡瑁和韦曜的暗地勾当;
他见蔡瑁呵斥自己,也眉毛一竖,向蔡瑁说道:
“嗤……你就是蔡瑁吧?未曾想到有此傲骨,某真是佩服万分啊!据说当年刘景升单身入荆州,就是你做了他的马前卒,门口犬吧?
你帮着刘表欺压荆州本地宗族;
才使得刘表在荆州站稳了脚跟,你又奉送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妹子侍奉刘表;
哈哈哈……这见风使舵用的好啊!
如今刘表已死,某劝你还是第一个同意迎晋王来荆州的好,也能展现出你墙头草的本色;
据说那韦曜也是好色之徒,你可选择你那几个女儿前去侍奉韦曜,也能使得你蔡瑁再次风光几年,岂不美哉?哈哈哈……”
“狗贼,给我死来……”蔡瑁气的一把夺过黄祖手里的腰刀,向祢衡砍去。
你这狗东西,侮辱我也就罢了,竟然侮辱我姐妹,侮辱我女儿……老子大不了不投靠那韦曜了,今天也要将你斩杀当场。
“德珪……德珪息怒啊!”众人又赶忙劝住蔡瑁!
整个灵堂变成了街头混混打架斗殴的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