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主依旧是满脸笑容的端起酒杯,慢慢饮下;
对韩荣说道:“我等几家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老爷子身上了,况且老爷子也知道了全盘计划;袁绍何许人也?四世三公之后,可谓是名门望族;
那韦曜何许人也!不过是一贱民罢了,这种人看到我等家财,如同饿狼看到肥肉一般。
大家若是拥立了袁绍,我等世家还能流传百世,若是被那韦曜拿捏了;
呵呵呵……我等百年世家就丧失你我之手。
既然老爷子不同意我等计划,情意献出家财给那韦曜;那就发下毒誓吧!莫要把我们卖了就成!”
韩荣老眼一眯,冷声说道:“郭家小子,莫非在威胁老夫不成?老夫一介武夫,成家之本都在经商授徒之上;
至于那些丧尽天良,逼迫百姓之事,我韩家还真没有。
那韦曜只是清算土地人口,我韩家也是清清白白,任他去算,却也少不得我韩家丝毫利益。你今日胁迫老夫跟你造反,才是真正陷害老夫。”
郭家主把酒杯一顿,阴沉说道:“韩老爷子铁了心要独善其身了?”
“哼……”韩荣一拍桌子,怒道:“你要跟老夫玩摔杯为号的把戏么?是不是想看老夫一双肉拳能不能打出你郭家?”
见二人越说越恼,辛家主赶紧说道:“韩老爷子息怒,如今大家被那韦曜逼迫的火烧眉毛,言语不免有些不妥,大家还是心平气和的商讨对策为好。”
韩荣起身说道:“老夫乃是一介武夫,动不得那些花花心思;今日暂且告辞了。”说完就向外走去,行到门口处,韩荣停顿了下来。
头也不回的说道:“那韦曜兴起于微末,如今有了诺大成就,定然不是泛泛之辈;老夫看在我等四家同气连枝的份上,奉劝几位莫要试探他的耐心;但若是那韦曜做的太过放肆,老夫就是血溅五步,也要维护我四家安危。”
韩荣说完,不再理会几人,大步走出郭家,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剩下几人也是面面相觑,郭家主猛的把面前桌子掀翻;怒道:“老匹夫,枉有一身武力,却是如此胆小怕事;以某看来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罢了!老匹夫不相为谋……不相为谋啊!”
申家主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郭兄,那韩老爷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韦曜毕竟是好勇斗狠,才有了如今这般成就;
此人自封大将军,就没把朝廷看在眼里,若是对我等世家恐怕更不会心慈手软。”
郭家主眼皮一翻,讥笑道:“莫非申兄也如同那老匹夫一般,怕了韦曜?若是如此,郭某也不勉强申兄了,申兄还是早早回去整理名册地契,双手奉于那韦曜吧!”
申家主脸色一变,声音微寒,说道:“郭兄此言何意?如此阴阳怪气如何成事?哼……告辞!”说完也一甩袖子,离席而去。
郭家主此时露出毫不掩饰的凶光和贪婪;开口说道:“等袁州牧进了冀州,这两家也没必要存在了,老夫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唯一剩下的辛家主干笑一声,说道:“郭兄息怒,既然给了他们两家机会,他们自不珍惜,到时候也怪不得他人了。只是不知郭兄现在还是否和袁绍联系?”
郭家主一听,眼神再次亮了起来;笑道:“自然是有,就在几日前……”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又商议了半晌,那辛家主才告辞离去。
邺城之内贴出告示:五日以后,由房玄龄和田丰二人带部分吏官对各大世家进行土地人口清查;
限五日内各大世家大族向刺史沮大人递交花名册以及地契,违者以罪论处。
告示贴出,全城一片哗然;
低层百姓自然是振奋欢喜,那些世家大族个个如临大敌,绞尽脑汁商讨应对措施。
三日后,一招斩杀上将文丑的关胜,带一万多士兵来到邺城;
兵分四路,全部安置在四处城门口,如临大敌。
第四日,刺史沮授大张旗鼓的在城门口迎接了前来的房玄龄等人,据说那房玄龄满脸寒霜,杀气腾腾;
随身护卫都是那韦曜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本家兄弟,听说他们十几岁就杀人不眨眼。
房玄龄几人尚未入城,就被那田丰称作世叔的年老家主和几个家主拦住去路;
那年老家主带头跪下说道:“大将军贴出告示以后,小民立即清查奴仆家丁,统筹土地,今日才有了眉目;特交与大人过目。”
身后几人也是高举花名册和地契,齐声说道:“小民也是刚刚统计出来,请大人过目。”
第236章 房玄龄至 杀鸡儆猴
见几人主动上交花名册,房玄龄弯腰扶起那老年家主;
开口说道:“老先生快快请起,尔等深明大义,此举也算是利国利民,大将军定有封赏。”
见城门处人越来越多;房玄龄高声说道:“大将军此举,却是为天下百姓福祉;放眼看去,那操劳一生的百姓竟然吃不了一顿饱饭;
土地被世家大族兼并,使得百姓世世代代为奴为婢。这就是天下败亡之道。
昔日陈胜吴广就是恨天下百姓疾苦,才揭竿而起;
近时那张角的黄巾之乱,为何能有如此多的百姓拥护参与,那就是被贪官污吏以及世家大族逼迫的狠了;
若是能有一口饱饭,谁人愿意前去造反?
大将军此时也并非是把世家大族逼到死地;
除了清查被霸占的土地,还有卖身为奴没有身份的贫苦百姓;其余一律不问。
哪怕你曾经和草原异族暗地勾结,若是此次配合清查土地人口,大将军将会全部揭过不问。希望各家莫要自误!”
房玄龄说完,就被沮授迎到刺史府;
剩下的百姓个个叩地拜谢大将军之恩;
更有一些世家大族的探子急忙分开人群,向各自家中跑去。
到了刺史府内;房玄龄问道:“沮大人,如今有多少家自动送来了花名册?”
沮授苦笑道:“目前也就这么几家,还是刚刚才递上来,如今观望者甚多,也有不少想方设法的逃避清查。”
“哼……”房玄龄冷声说道:“这些世家不见见血是不肯低头了;今明两天,若是还有没有递上来的世家,就休怪某心狠手辣了;还有哪些小动作多世家,也别指望他们低头了,直接让他们掉头吧!”
沮授听了,心里一冷,感觉这房主薄好大的杀气;
恐怕邺城之内,乃至整个冀州都要人头滚滚了。
两天时间,那些受不了煎熬的世家,又有不少递来了花名册和地契。
房玄龄和田丰根据实际情况,留给他们足够土地,所兼并的土地依照原价收回。
那些土地良田本来就是他们以最低的价格兼并所得,所以刺史府也并未付出太多钱财。
这也使得那些交出土地和人口的世家长出一口气;
对他们的影响也就是良田的收入没有了,其他生意照常;可见大将军还是说话算话的。
到了第五日,房玄龄召集田丰和沮授,以及一些文书吏官前来商议。
房玄龄开口说道:“主公只给了我们两个月,如此下来,每个郡要五六天之内就要清查结束;如今五日一过,我等该从何做起啊?”
这几日那些文书吏官也没闲着,早就暗地里排查那些负隅顽抗的世家。
这时候一个文书抱拳说道:“禀主薄大人,属下查得一户钱姓世家,那钱家短短几日内就纳了二十几房小妾,属下感觉有疑,建议在这钱家下手。”
房玄龄冷笑道:“哼……这钱家也太张狂了,也罢,就在他家下手吧!关键时候决不能手软,要做到杀一儆百。我们现在就走一趟吧!”
房玄龄说完站起身来,和沮授田丰一起,带着几名文书吏官,还有数百侍卫向钱家杀气腾腾的赶去。
到了钱家门口,那门口护卫见数百人向自家行来;
吓的赶紧紧闭大门,连滚带爬的去向那钱家主汇报。
钱家主得到消息,也是吓了一跳;
自己把所有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感觉没有纰漏;
平复一下心情,赶紧向门外迎去。
房玄龄此举早就轰动了城内百姓,还有许多世家大族的探子;
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动手了,至于谁是第一个倒霉鬼,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钱家主迎出门外,见房玄龄负手而立,抬头看着自家的门匾;
田丰和沮授二人分立两旁,再身后则是几名文书吏官;
至于那些侍卫,早就分开将钱家团团围住。
那钱家主壮着胆子上前行礼,开口说道:“小民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却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房玄龄看都未曾看那钱家主一眼;依旧看着门匾说道:“听闻钱家主几日之间,纳了几十房小妾,本官闻所未闻,所以前来看看是否真假?”
钱家主赔笑道:“这等丑事怎会传入大人耳中?真是污了大人耳目,小民只是有些喜爱美色,所以才纳了几房小妾,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房玄龄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本官来了,你就把那些小妾请出来见见吧!本官却要看看她们有何等的天姿国色,使得钱家主如此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