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蒙陛下信赖,定当尽心报效……”
“甚好,烤鱼已微凉,幸好已是夏初,此时食用刚刚合适。两位大人,请!”
“陛下请!”
济北国……
二十条商船沿着泗水而上,在济阴国境内转入济水,全程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终于在济北的卢县靠岸。
刘貌和一群酿酒技工正欲登船,却被几名司马懿的特使拦住,另有几名特使抢先登船检查,大约一刻钟后,船上的货品清点完毕。
“将军,核实无误:二百斤酒曲,一百桶清水,另有炸弹五百枚。”几名小卒报告道。
校尉点点头后令道:“奉太傅之命,随机抽取三十枚,立刻验证炸弹之真伪!”
几名兵卒得令后,在几条运载炸弹的船上乱翻一阵,从炸弹的上、中、下层各抽出几枚,然后整齐地堆放在江边。
校尉不敢有丝毫马虎,随机抽出的三十枚炸弹皆亲自点火验证,即做了远程投掷试验,也做了掩埋后的点火试爆,确认三十枚炸弹皆是真品,也间接确认了这批炸弹的真实性。
“太傅有令:这批炸弹转由本将的车马运输,到黄河之后装船,直运洛阳,再由本将秘密封存。”
校尉说罢,大手一挥:“你,立刻命人将炸弹搬上马车,不得耽搁!”
“将军放心,小的遵命!”
刘貌恭敬地说道,赶紧命十几个酿酒技师帮忙,在校尉和几十名兵卒的监视下,迅速将炸弹搬上马车。
“将军,加上这一批的五百枚,一千枚已经全部到货。不知太傅的钱……”
“尽管放心!”校尉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你尽心帮太傅办事,钱不是问题!再订两千枚,一月内必须到货;另外,太傅希望加大购买数量,你再去跟蜀国人谈谈,最好一月能供应三千枚!”
“将军放心,小的遵命,这就派人去联系!”
校尉满意地点点头,将几张存款凭条交给刘貌,然后押着三十辆满载炸弹和二锅头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黄河而去。
“兄长,这批炸弹……就这么交给他们?”
“七弟,你就放心吧!”刘貌冷笑道:“大将军说过,这批炸弹是专门给司马懿订制的,内部大有乾坤,装船时特别讲究方向。
我的技工在搬运时,已经依照大将军所说的方法,将它们转了个方向。几天之后,这批炸弹的内部引线,将会被水完全浸湿,它们再也炸不响。”
刘貌说罢,不顾刘敦疑惑的目光,数了数手上的凭条和纸币,足足有五千万铢。
刘貌略有遗憾地笑道:“司马懿出手果然大方。可惜了,这可能是最后一笔生意。”
“六弟,你的意思是……大将军准备动手了?”刘熙满脸期待地问道。
“我已准备好大批豆饼,再过十日,储量就够三万战马一月所需。”
刘貌说罢,偷偷塞给刘敦一个竹筒:“此信飞鸽传书,立刻发往柴桑,为保万无一失,就由七弟亲手去办。”
“兄长放心,绝无差池!”刘敦郑重地说罢,不动声色地往城中而去。
“六弟,城中还有三百多司马懿的亲兵,他们盯得实在太紧,好几次转运豆饼都差点被发现。既然这是最后一次,咱们是不是……把他们……”
“再忍忍吧!”刘貌正色说道:“现在时间太早,等大将军的兵马到了城外再动手。”
“不错,六弟说得对!”刘懿愤愤地说道:“咱们已经忍了十几年,再忍一月又有何妨?大将军兵进济北之前,司马懿随时可能再来,咱们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再动手,就让他们多蹦哒几天。”
“今夜,仍由两位兄长和七弟陪他们饮酒作乐,务必将他们全部灌醉,我再转存一批粮草。”
“六弟放心!这些家伙,只要听说有酒有肉,他们全都眼冒绿光,哪会轻易错过?”刘熙说罢,却又冷哼道:“唉!如此好酒好菜,全都喂了狗!实在可惜!”
第505章 关中平原
这几日,大汉辖域内的各郡各县,不论是治所还是城中各处,陆续贴出大量的榜文。
其中的一张榜文,其言辞以太学生的口吻书写,内容极具挑衅性,首先将那些士族子弟贬得一无是处,然后向士族子弟发出挑战,希望他们到成都公开论政。
另外的两篇榜文是朝廷的公文,其中一张公文澄清了冬末春秋时,太学生选拔考卷的泄密事件,这篇公文并未受到过多的关注。
另一篇公文却像炸弹一般,引起所有人的关注。这篇公文确认在一个月以后,大司徒蒋琬、大司马费祎、大司空向朗,以及朝中九卿,皆会以裁判的身份出席政务辩论。
届时,大汉皇帝将会亲自主持,也会在辩论中选拔优秀人才为官,不论出身。
几年前,汉军攻取荆州之时,急需数百名郡、县级的地方官员,奈何当时没得到江东士族和庶族精英的支持,刘闪只得启用一批庶民出生的大学生;
此时的大汉,已经与魏国二分天下,其国力和影响力空前提高。
至少在明面上,原有的江东士族以及门阀世家,除了朱家和吕家之外,其余的都已归顺。
这些榜文一出,江东的士族集团,以及得到消息的部分魏国士族势力,他们在愤怒之余也跃跃欲试。
毕竟,这是大汉皇帝亲自主持,由朝中三公九卿担任裁判的政务辩论。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辩论,或是胜负没有悬念的辩论,更像是士族势力进入大汉朝堂为官的盛会。
此时,各地的士族子弟和庶族精英全都磨拳擦掌,纷纷计算着到达成都的时间,希望自己能在公开的论政中展露头脚,顺利跻身于大汉的朝堂。
关中,长安。
西路大军来到关中之后,诸葛瑾令黄崇、张梁、张畯三将驻守长安,再令赵统引一万骑兵协防,其余兵马皆屯于长安东北方向的渭南。
此时,长安的西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的礼泉县附近,徐质、戴陵二将正在休整。
“徐将军,那个马岱甚是讨厌,追了咱们十天还不放弃,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罢了,咱得尽快撤回潼关。”徐质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粮袋,无奈地说道:“也不知太傅是如何部署,唉!关中有四万蜀国骑兵,咱们才一万,如何能袭扰他们?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徐将军,咱们虽然被马岱咬着不放,虽然逃了十几天,但此次的功劳可不小!”戴陵自豪地说道:“咱们出关之前,羊祜将军不是说过么,若能将蜀国骑兵拖在关中,若能保潼、武二关年底前不失,咱俩就能升四征将军!”
“哼!羊祜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他说的话你也信?”徐质不屑地说道:“咱们大魏的四征将军,现在只有满宠、邓艾、胡遵和朱灵四人,他羊祜都还未升到四征,如何保咱俩升四征?”
“这可不一定!满将军虽是征东将军,但他毕竟官至太尉啊!”戴陵满脸期待地说道:“满宠将军很有可能升到大将军。如此一来,征东将军不就空缺了么?”
“哼!我可不稀罕什么四征!”徐质将空空酒坛摔得粉碎,愤愤地说道:“早日回潼关,这比什么都强!不过,今天甚是奇怪,为何牛金没有追来?”
“咱们扎营前改变了方向,或许……牛金那个莽夫跟丢了吧?”戴陵猜测道。
“跟丢?如何能跟丢?前面十几天都没跟丢,偏偏咱们粮袋已空,他恰好就跟丢了?有这么巧?”
徐质这么一说,戴陵也感觉不太对劲。
在前面的十来天,二将引着骑兵出潼关时,马岱、牛金二将就像商议好一般,两人各自引着五千轻骑,一前一后地咬着自己不放。
此时,双方的战马都是匈奴和鲜卑血统,其耐力和爆发力基本相同。
每次徐质和戴陵停下扎营时,双方战马的体力都到了极限。
然而,由于马岱和牛金是一前一后地追来,后面的那支骑兵奔跑较慢,耐力较好,往往能贴近到魏军营寨的三里位置。
“徐将军,咱俩……是不是中计了?”戴陵谨慎地说道:“马岱和牛金能侦察到咱们的余粮,他们能在各处城中获得补给,咱们只能坐吃山空啊!
对了,前几日,王平经常在我前方截击,这几日也不见了踪影!这二将……会不会……提前引兵去了潼关?”
戴陵这么一说,徐质更是惊恐:“赵统接应蜀军步卒到长安之后,他手上只剩一万骑,此时巡防在蓝田与长安一线;
前几日,围追堵截咱们的三万骑,此时只剩马岱的五千骑,剩下的两万多骑要么在蓝田,要么就在潼关,他们一定在守株待兔。”
“这可不太妙啊!”戴陵猜测道:“诸葛瑾将主力步卒屯于渭南,其攻打潼关的意图非常明显。据哨探所说,蜀军先头的张绍、吕翼二将已经兵进华阴,后续的朱然、丁奉也在往潼关移动。由此看来,蜀军步卒并非想攻潼关,而是想阻断咱俩的归路!”
“应该是这样!如果王平或牛金回了潼关,咱必会遭到两路夹击;不过,赵统又在蓝田,若咱们回武关,也会被两路夹击;咱们现在粮袋已空,得尽快想办法才是!”